鬼夫难驯,僵尸夫人不好当 (狐三兮)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放开了我。

“记住了，我叫虞非白。”

他的轮廓再度淡化模糊成白雾，雾气裹住我，钻入我的鼻腔，之后又凝固成了实体。渐渐地，我好像不能呼吸了。

“啊！”

我大喊着跳起来，用手一摸，我的肚子还是那么圆滚滚，里面的物件一点都没少。而宿舍的地板干干净净，既没有娃娃，也没有头发，更加没有血。

许晴茹摘下耳机，在头顶对我大吼：“喂，你大半夜发什么神经啊？”

我仰头一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许晴茹将头探出蚊帐的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一张死白的脸搭在她的肩上。那张脸很小巧，还画着烟熏妆，就像我刚才看到的娃娃脸。

许晴茹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对着我晃了晃手掌：“喂，你别逗我啊，我在看鬼娃惊魂呢。”

她看电影的时候最讨厌别人剧透，也最烦有人打搅她。此刻的她正因为这一点而不爽，却不知道，我就在看一出活生生血淋淋的鬼娃惊魂。

我使劲咽着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真相。

许晴茹，你背后有个鬼，约吗？

这时候，我又想起了虞非白。如果他在，这只小鬼估计早就歇菜了。

不对，刚才发生的应该都是梦吧。当时我并看不到许晴茹的身影，而且我的肠子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实在太不对劲了，为什么我能看到鬼，他说我拿了他的肋骨，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等等。

我的表情变得尴尬而微妙。

我想起来了，今天中午去吃饭的时候我点了一份香煎牛肋骨，还挺贵的。吃完后总觉得骨头都比肉要重了，就这么丢了舍不得，仔细想想，就打包回来给娜娜吃。

这个娜娜，其实不是人，而是我隔壁宿舍一朋友养的狗。该不会他说的肋骨，就是这个肋骨吧？

他。是牛头？

传说中的鬼差？

不对吧，那头牛又不是千年老妖怪，我怎么可能会吃掉他。就算是，他要娶的应该是那条狗，而不是我呀。

哎哎，不要想太多，肯定是最近太累了，做了噩梦。相信一觉醒来，肯定什么都没有了。

大概是心理安慰起了作用，那之后一夜无梦，我也睡得极好。而且我也用最快的速度把娃娃送去了同学家，可惜的是她当时不在家，我只好转交给了她的丈夫。

过了几天，她来电话了，约我见个面。于是第二天我特地起了个大早，出去吃个早餐，顺便去见她。

她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一直叫她小曲。她大学还没毕业就结婚生娃，我那娃娃就是给她女儿买的。不过大家分别了好些年，不知道还有没有话题可聊。

我跟小曲的见面地点约在银行，因为她的婆婆临时给了她一本存折，要她把里面的钱拿出来办满月宴。

去过银行的都知道，拿个号后通常一等就是半天，为了不浪费彼此的时间，我们都做出了机智的选择。

“念衣。”没想到，这次是小曲先认出了我。“来，坐这。”

正文 第4章 你就是累赘

第4章 你就是累赘

银行刚打开门营业不久，来的人多是退休的老大爷老妈子，在小曲的旁边，还剩下稀稀拉拉几个座位。

我边打着招呼边坐下，说：“小曲，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呀。”

“得了吧，你可不知道我多遭罪，生下娃来后愣是一个月没洗头，臭死了。”小曲说着，又闻了闻自己的头发。“昨晚我用了小半瓶洗发水来洗头，还是觉得油腻。”

说到生娃，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身为女人，在这方面遭的罪可不是男人能理解的。

不过小曲生完孩子后，身材倒恢复得很好，原本飞机场的她也拥有了不小的胸围。她的胸前背着大红色的背带，花纹很传统，颜色红得像是用鲜血浸染出来的。仔细一看，还有着好看的花纹。只是那都是清一色的花骨朵，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花。

我也曾见过这种老式背带，上面绣的无非就是“儿孙满堂”、“一生平安”等等，图案也多种多样。可这背带也忒奇怪了，更像是从一件古老嫁衣上剪裁下来的布料做成的。

或许是我的表情有点奇怪，小曲指着背带，不好意思地笑了：“有点丑吧，是我婆婆给我的，我不好意思拒绝，寻思着过两天找机会丢了，再骗她说坏了，买过一个。”

我讪讪地说：“呃，就是好久没见这样的背带了，有点好奇而已。”

她背着的小孩被布挡住了头部，虽然看不到脸，但能看到两只伸出来的小脚。皮肤嫩滑，就跟两端白净的藕节似的。

我忍不住摸了摸孩子的脚，一阵冰冷传遍全身，让我打了个寒颤。她的脚没有想象中的柔软，摸起来就像是在抚摸一节白玉，又硬又冰。

虽说银行里冷气开得足，可毕竟是大夏天，孩子怎么会这么冷？

我担忧地说：“小曲，孩子怎么好像很冷？”

小曲不自然地摸摸孩子，说：“没事，体寒。”

“孩子长得像你吧？”我挺想看看孩子长什么样，但总不能把她给吵醒了。

“挺好看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小曲似乎对这孩子不怎么上心，背带上的布盖得严严实实的，也不担心会把孩子给闷着。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多年不见，唯一的共同话题就是当初班里的人了。

从小曲口中，我得知了不少老同学的近况，她以前在班里就是个百事通，没想到毕业那么久了，还是对班里人的情况了如指掌。

我边听她兴致勃勃地说着班里女生的八卦，边随意地扫着四周。

有个挂着实习生胸牌的女生满大堂跑着，银行的人很多，她又缺乏经验，遇到问题还得跑去找大堂经理询问，再跑回来将话复述一遍给客户听。没过多久，就出了一身的汗。

可我却觉得大厅里很冷，估计是坐得久了，没有运动的缘故。

一个大腹便便，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子向实习生走去，问了一串问题。实习生认真地听着，渐渐地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清楚这方面的事情，不如您问一下大堂经理吧。”

男子冷哼一声，盯着她的胸牌，就像是在看什么低贱生物似的：“就算你是实习生，你也应该每天上网看新闻积累知识。一问三不知，来银行实习简直就是累赘。”

实习生的脸顿时红了，眼中闪烁着泪花，当中有委屈，也有怒气。

我同情地看着她，为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而感到忐忑。

我现在读大三了，大四没课，必然要去实习。如果是我面对这样的情况，恐怕我会比她更难受吧。

男子一直高傲地抬着头，数落着她，就像她是一只任人拿捏的蚂蚁。整个大厅的人都看着实习生，她的脸更红了。

说完后，男子背着手走出银行。可我却看到他转了个弯，从ATM那边的侧门进来，找了别的工作人员询问。

实习生也看到了他，愤愤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正文 第5章 银行骚乱

第5章 银行骚乱

小曲还在和我闲聊，银行的业务素来进行得很慢，扯了十来分钟，都没有喊过下一个号码。

在银行，最常见的就是人的抱怨。很快，就有人喊来实习生，每个人问的都是同样的问题：“怎么回事啊，你们不做业务了吗？怎么那么慢，半天都不叫一个号。”

实习生用温柔的嗓音安抚着他们，反复解释，同样的话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可她的话却起不到什么作用，柜台前的顾客大声骂着里面操作的柜员，在大厅里等待的人对大堂经理撒气，跑去帮客户用ATM机取钱的实习生也遭到了更多的责骂，整个银行都充满着火药味。

渐渐地，我快要听不清小曲的声音了，在我耳边充斥的都是聒噪的声音，每个人都在骂人，惹得我都烦躁起来。

这时，实习生发现地上撒了一地的大米，却不知道是谁的杰作。她一边抱怨着，一边去拿了工具来打扫。

实习生扫了一遍，扭头一看，地上又铺满了大米。白色的米粒躺在干净的米色瓷砖上，仿佛在嘲笑着她。

实习生怒气冲冲地看着大厅里的人，说：“是谁那么不道德，在大厅里撒大米？你是要跳大神吗？”

“噗！”

在一群紧绷着脸，面带愠怒的人群中，唯有我一个人笑了出来。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捂住嘴，假装刚才是呛到了。

实习生骂骂咧咧地扫地，语气也不再客气起来，大厅更加嘈杂，氛围很不对劲。

我低下头，发现脚边也散落了一些大米。大米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看起来很好吃。

我咽了咽口水，心底竟有种想生吃大米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