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祈莲杉带着方才的小丫环出来了,祈莲杉微微欠了一下身子,道:“大姐,真是不好意思,若知道是你来了,妹妹一定亲自来开门的,快请进。”
入了屋,祈莲杉招待月杉喝茶,月杉将东西给了祈莲杉,却没有刻意去试探什么。
不过片刻功夫,月杉又带着婉婉离开了翠竹苑。
离开之前,月杉特意大声说道:“四妹,若非有你,姐姐早就没命了,比起你的提醒之恩,我那点东西根本算不得什么。”
返程途中,婉婉止不住疑惑:“小姐,你不是说相信花花,是四小姐想要害你?你怎么还把珠钗给了她?后面说那话又是何意呀?”
月杉笑而不答:“婉婉,稍安勿躁,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回到沁兰苑后,月杉直奔主屋,而在踏入屋子的那一刻,她便扫到了门槛上余留的衣角,她将衣角捏在手中,端看了少许,方才放到桌面。
婉婉一眼就认了出来:“小姐,这是二小姐的衣服上留下的。”
“你确定不是四小姐或者五小姐?”月杉挑眉反问。
婉婉非常肯定地点头,且还说出了布料出处,整个侯府也就三姨娘和二小姐那有。
月杉将衣服放到桌上,随手搭在桌上,非常有节奏地敲击着。
婉婉无端升起一股危险感。
下一刻,她便听月杉道:“此次倒是把她给落下了,真真是有点厚此薄彼了。”
婉婉越发疑惑,月杉却望着外面道:“婉婉,你说五小姐要是知道四小姐放蛇咬她,她会怎么做呢?”
“要了四小姐的命。”话一出口,婉婉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难道说小姐方才去四小姐那里,还送了四小姐珠钗,说了那么一堆没头没脑的话,就是为了要挑起两位小姐间的矛盾?让她们二人相互残杀。
可是,五小姐又不在……
莫非五小姐在?
婉婉盯着月杉,只觉得眼前这个熟悉中的小姐有些陌生起来。
翌日一早,府上便闹开了,四小姐突发疾病,生命垂危。
预料中的事,月杉并没有太大反应,反观婉婉,完全接受不了的模样。
“小姐,你说四小姐这病会不会是五小姐?”
月杉笑道:“婉婉,若是没有凭证,就算真的也会是假的;倘若有了证据,假的也能成真,可懂?”
婉婉似懂非懂地点头,其心里却有了一个再清晰不过的认知:侯府要变天了!
第十章 抱着毒蛇四处招摇
“婉婉,走,咱们去祈青杉那里活动活动。”月杉起身便往外走,干脆利落,不会有半点解释。
婉婉紧随其后:“小姐,你不要去看看四小姐吗?”
“婉婉,你说我去看四小姐做什么?四小姐怎么了吗?”月杉反问。
婉婉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过来,当即什么都不说了。
月杉抱着花花在府中各处招摇,很快,她又出名了。
几乎是月杉前脚走到祈青杉的青澜苑,祈浩扬与三姨娘柳叶眉及其他几位姨娘和小姐后脚就到了。
月杉尚未踏足青澜苑,柳叶眉便率先挡在门外,一脸不善地瞪着月杉:“你抱着这么个东西来青澜苑是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伤青杉半根头发,我定不会饶了你。”
月杉轻抚着花花的头,几乎在柳叶眉话音落下的同时,花花陡然扑向柳叶眉,那速度之快,直吓得柳叶眉一脸惨白,尖叫连连。
祈浩扬大怒:“祈月杉,你想反了不成?”
月杉扫了祈浩扬一眼:“父亲,此话从何说起?论身份,我可是侯府嫡女,乃圣上亲封的月郡主,三姨娘方才那般对我说话,可是不敬。”
这便是月杉的一个仰仗,她可算是体会到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感觉。
祈浩扬脸色骤变:“你是想用郡主的身份来压为父吗?”
“父亲明鉴,我可从来没有那意思。”月杉一脸无辜。
祈浩扬沉着脸道:“快向你三姨娘道歉。”
“道歉?凭什么?”月杉好笑地反问:“父亲,你是老眼昏花、耳聋脑子不清楚了吗?我连青澜苑的门都没有踏足,三姨娘便拦着我,对我那般不客气,我可曾说过她半句不是?即便是要道歉,也该是三姨娘向我道歉吧?”
事实摆在那里,祈浩扬被抵得哑口无言,不过,他并没有就此罢口,他指着花花,怒骂月杉:“这蛇是怎么回事?谁让你把蛇带回侯府的?把你咬死不得紧,要是伤了其他人……”
“怎么?在父亲眼中,我祈月杉的命就是那么的不值钱?整个侯府,除了我,都不该死是吗?”月杉打断祈浩扬,声声质问。
“当然不是。”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月杉猛地回过头去,只见老太太崔昕月正由人扶着急步而来。
月杉当即将花花放地上,快步奔过去扶住崔昕月:“奶奶,您怎么来了?”
“奶奶不来,你又该受委屈了。”崔昕月叹了一声,这才看向祈浩扬:“浩扬,为娘知道你偏心,但是,你这心未免偏得太过了,月杉到底也是你的女儿。”
“娘,不是儿子不疼她,你看看她都做些什么事?她做的混账事还少吗?好!那些都不提了,就说眼下,她养什么不好?居然养一条毒蛇,这要是伤了人……”
“月杉,你养毒蛇?你没事吧?蛇有没有伤你?”崔昕月一连几问。
月杉笑着摇头,继而道:“奶奶有所不知,这花花并非我所养,而是昨夜突然出现在我苑内的,我在训服它之后,在它嘴里发现了这片衣角。我琢磨着二妹见多识广,便想着来问问她可曾见过,哪知……”
月杉意味深长地看向柳叶眉,手中的衣角更是明晃晃地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第十一章 这女人很有意思
“这衣角怎么这么眼熟呀?”四姨娘阮芸低声嘀咕,突然,她猛地看向柳叶眉,道:“三姐,你看看,这料像不像去年皇后赏赐给青杉那种雪缎?”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几乎所有人的视线皆看向了柳叶眉。
柳叶眉却是一派镇定自若:“妹妹,雪缎也分很多种,依我看,这雪缎并非皇后亲赐那一匹。”
说完,她还狠狠地瞪了阮芸一眼,意在让她不要再多嘴。
阮芸吓得当即道:“恩,应当是我看错了。”
“祈月杉,你又想闹出什么事来?”祈浩扬凌厉地瞪着月杉,问道。
月杉好笑地反问:“父亲,什么叫我又要闹出什么事来?我不过是想来问问……”
“我看你就是来污蔑青杉的,你见不得她好,故意让你养的蛇咬走了青杉的一截衣角。”柳叶眉怒极。
月杉却笑了:“三姨娘,我何曾说过这衣角是二妹的?原来听了四姨娘之言只是有些怀疑,现在,我觉得可以肯定了,这衣角就是二妹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柳叶眉急道。
“来人,去请二小姐出来。”老太太沉声道。
在场之人都听得出来,老太太这是生气了。
祈浩扬赶紧着安抚:“娘,青杉是什么性子,是什么为人,你我都清楚,她是绝对做不出那种事来的。”
“父亲认为我在费尽心思的嫁祸二妹?”月杉反问。
祈浩扬未言,柳叶眉却道:“大小姐这是在自我招认吗?”
“都住嘴!”老太太厉声道。
柳叶眉当即噤声。
月杉一边拍着老太太后背,一边道:“奶奶,别生气,一截衣角和一条不会说话的蛇确实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难保这衣角不是它调皮钻到这里来误食下去的,咱不追究这事了,回去好好休息可好?月杉可不想奶奶因为我这么点事给气坏了身子。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么多年了,我不也活得好好的?”
一句话,将她的大度与委屈以及对老太太的关怀尽数道出了,直听得人动容。
老太太心里不好受了,越发心疼月杉了;祈浩扬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柳叶眉已经是咬牙切齿了;而在场的其他姨娘、小姐们则是各怀着各的心思,一脸看戏样。
祈青杉很快就出来了,被问及那衣角,她则是装傻到底。
实在问不出什么来,老太太也只得作罢,由月杉扶着离开了。
暗处,一玄一蓝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几乎在月杉转身那一刻便要飞身而下:“主子,便是这个女人,属下立刻去杀了她。”
“且慢!”风逸轩伸手拦住季言,继续道:“这女人和传言中很不一样,方才之事,看起来祈青杉大获全胜,祈月杉一败涂地,实则未然。如此伶牙俐齿的女人,若是就这么简单地让她死了,岂不失了很多乐趣?”
在月杉身影将要消失那一刻,风逸轩将季言打发走,闪身向着月杉离开的方向追去。
望着消失在尽头的人,季言惊恐万分,他家主子向来是女人有多远,他便躲多远,一碰女人就会吐的人,现在居然主动去追一个女人,这是什么节奏?
第十二章 个臭牛氓,谁许你看的?
月杉将老太太送回慈安苑,费尽心思将其哄睡后,又主动为其熬了粥,做了简单的两道菜色,叮嘱丫环看护好老太太,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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