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灵。”凝烟低喝出声,急惶之间脚下急退,但他毕竟也算身经百战。临危倒也不算太乱,他腰身一转,手风一挥,腰间旋着的水囊便突出一股水柱,一上便逝,在他面前罩起一团水光大罩。而小白,却突然向下掉。宁扬的身形直拱到他的面前,生生被围罩顶住,直突得离的脸仅有几分毫厘之间。
凝烟指尖乱动,水罩突起而成尖柱,他手掌一推,弹出无数水钉,四散乱射,直将房顶打穿了无数透明窟窿。宁扬身形一转,便直向小白而去。之前他只是虚招,取凝烟只为逼回静柔助他。他长尾横扫,大屋瞬间倾倒一半,他身形绵软,拧而乱旋,一下将小白自空中捞了过来。与此同时,小白哇的一声发出了声音,因蛇身的旋紧而将水缚逼断,全部化成水滴,兜头淋了她一身,她口中是一大腔水,此时和着血一起呕了出来。哗哗的水往外淌,那水刚一现形,马上又形成一道水线,绕向凝烟全身,此时已经触目可见是水流,一圈圈向上而绕。小白原本是落汤鸡,全身衣服瞬间又一滴水不剩,全飞了出去。
屋椽断梁乱倾,宁扬一得了手,马上旋身而飞,他在空中又化身为人。他一手挟着小白,掠在空中。在四周皆响起静柔的声音:“蛇灵,你化形时间是比我长。但是,这里水气丰沛,你走不了。”
“到,到处都是她。”小白被他挟在肘间,却突然说话了。她已经被吓得半傻,基本上身体已经动不了了。刚才一拉一勒,一松一紧,一上一坠,全是任凭别人动作的羔羊。那个云宁扬,那个好大夫,他竟然是条大蛇!这些东西根本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让她整个脑子已经变成空白。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竟然也发的出声音来,还在跟宁扬说话。或者是想逃跑的念头已经充斥全身,或者是因为之前看倾绝与宁扬笑言相对。总之,比起这条大蛇来,她更怕那两个人。
“我知道。”宁扬微微一笑:“你不用怕,你相公马上就到了。”他安慰着她,这四周全是水罩,他最烦跟这种瞧不见的东西打。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但现在溢的到处都是,他找不到主灵的位置。之前他虚向凝烟,就是逼静柔将力量拉回来替凝烟挡那一下。然后他有机会断其水力,把小白捞回来。从凝烟带的那个水囊就已经可以知道,他将所驭的水灵,一直装在里面。凡到有水之地,其力便会很强。这山下是一分为二的渭广河,山上又草木苍翠,空气之中,水气很多。那水灵一出,融入空中,凝而不动,四周全是灵气。他的力量还没有强到贯通全河,遍及全山,但就目前困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凝烟一直站在下面一团废墟之中,他周身的水绕此时已经融入空气,他仰着脸看着宁扬。十指已经交握在一起:“你现在可以感觉感觉,她在哪里?”他忽然裂嘴一笑,交握之间,两根食指轻轻一松,宁扬觉得四面风动,他猛然旋身一闪,掠向上去,刚上到一半,突然又歪飞而起。飘摇如叶,但在他刚停留的地面,已经出现细密小小的坑孔。
他现在带着小白,不敢强突,要不然,小白极有可能变成筛子!宁扬突然把小白抱起来,在她耳边轻声问:“你瞧得见吗?哪个衣服是有颜色的?”
他声音很轻,但静柔还是听的到,突然周围景致已经扭曲起来。那是水雾罩游动而起的缘故:“倾绝是你什么人?你要这样帮他?”四面全是声音,随着声音的,突然四面皆是空气滤动之音,裹带着细细小小的向他们袭来。
第十一章 心悸,心痛
山顶之上,只听风声簌簌,叶声沙沙,只见瓦砾飞闪,土地凹凸。宁扬旋飞半空,不高不低,身形若绵,起落迅疾。突闪之间,沙砾卷如刀刃。叶片若展若旋,有些半碎而落,有些,突若闪电!凝烟立于废墟之间,神情此时一派素然。他已经拱起气水之罩,将宁扬围在当中。四周皆是翻涌的水气,他根本不看空中的宁扬,指尖只顾旋飞。宁扬一如在空中寂寞的独舞,没有杀声震天,没有火光四溢,除了风叶之声,这里一团宁静。除了刚才房屋倾塌的轰鸣之外,这里再无纷乱的声息。
山下传来隐隐的低嗥之声,声音越传越近,渐渐已经来到耳畔。随着那声音,一道银光而至,惨月之下,有如鬼影。是一头狼,极大的,有如一匹小马驹,在它身后不远之处,还有四五个如此的身形。拖拽着长长的舌,灰目凝出血色,直向着这边,兜头就直冲了过来。它还未接近凝烟,便已经被无形之力直挡了回去!它整个一个大后翻,颈脖间发出一声闷哼,就被远远的甩了出去。
但是它落地一个急滚,颈间已经毛发直竖,低着头,又是很快的顶了过来。在它身后,已经到达的数道光影如它一般,奋不顾身的四肢齐跃,张着大口就向着凝烟而扑。弹出,跌倒,起身,再扑。低吼之声已经响成一片,越来越多的野兽齐聚而来,并不是四散乱扑,而是向着那头狼刚才的位置,不停的扑跃而去。似要将那无形之罩直拱穿而来。
凝烟胸腹一张一收,似是吃痛,喉头只觉一股血气直翻。强压着那涌入口间的血。他指尖抵紧,不敢放松,眼神发僵,直盯着那越聚越多的野兽。
这帮畜牲是瞧不见空中漫散的静柔的,它们只是嗅到一丝陌生的人气,便凭着这嗅觉从这里突进。也正是灵敏的嗅觉,人气漫漏出来的地方,正是灵罩最薄弱的环节。它们这般前仆后继,有些狼已经头渗出血,却依旧誓不甘休般的狠撞。静柔汲水之力已经极限,扭曲水雾为了避过小白的眼已经大费力气。宁扬身上有丝丝细伤,挟带着小白,他需要特别小心的闪避。水锋太密,还是难免要以身去替她抵挡。但是他神情依旧如常,在看到狼群之时,唇角又掠起轻笑来。
“她在上面。”小白突然说着,在看到狼的一霎,她的面容有些扭曲,一种作呕的感觉又拱了出来。
“别怕,那是你相公的小宠物。”宁扬轻笑着,身形却丝毫不慢,在她出声的霎时已经直冲向上。
“下来了。”小白刚一出声,突然宁扬一下将手直罩上她的脸去,随着他手动,手背上顿时无数个血口子。宁扬猛的一旋身,手臂奇异的在她身周绕行了几圈,掌却直向她身后探去,腕斜翻转了几下,绵软却异常快速。有如击打空气,却不出所料的感觉到空中溅飞出几滴水来,她说的不及静柔动作快,但静柔追着她打,正好告诉了宁扬她的方位。
空气中水又渐渐化无,景象依旧扭曲。小白感觉到身体有如被蛇绕,脸已经被他压在怀里,根本无法再看。耳畔狼嚎的声音此起彼浮,心已经快要跳出胸腔来,胃里翻腾的厉害。全身都麻木起来,眼底冲撞的剧烈,甚至开始发痛。
天色渐渐浓黑,月已经上了梢头。明天就是十五,倾绝浑身气血乱翻,越近了山巅,越近于狂。他的身形已经与夜色完全的相融,他喉间发出有如狼嗥一般的声音,与山顶的兽吼相呼应。他脚下疾风不休,人如鬼魅般急掠而上,双袖鼓展而起,交错之间隐隐有嗥动之音,胸口鼓胀,直向着聚兽之处而冲。他看不到人,他知道是水幕的关系。他根本看不到宁扬和里面的情景,只能看到他的狼群聚在那里飞扑。他脚下一弹,身形如同离弦之箭,双手猛然探出袖笼。一直隐在袖中的手在这段时间已经变化,十指尖长如爪,寒光烁烁,直推向狼顶之处。一推之下,他觉得有一鼓无形之力在向外反弹,触手之处冰冷却尖锐有如锋刀。他指尖拈起翻掌,掌心之处已经拱气一团灰气,一声哀鸣在他掌心之中绵延。他手力不减,锐尖处穿掌而过,但他丝毫不觉疼痛一般,将全身难以抑控之力皆送入进去。
凝烟一声闷哼,人不由自主连退数步。口间隐压的那团血直喷而出,只听哗的一声,四周竟然有如暴雨倾注,景物一下又变得清晰。水一落下,还未着地,又已经逆空而起,旋如清柱,围着他团团疾舞。水柱的根部连着腰间的水囊,很快又化作无。但只这一刻,狼群已经弹而入,宁扬亦已经旋身而飞,直向着狼群突入之地而去。
“顶的好。”宁扬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小白将他怀里一送:“还你。”他看着倾绝已经赤红的眼:“我收拾他,你拿聚灵咒。”
倾绝伸臂将小白勒过来,只觉得她浑身已经僵成一根棍子般。他喉间还有低吼,不是人言而是狼语。狼群向着凝烟疾冲,向着他腰间的水囊而去。水罩一散,马上聚回囊中,那里是他的水灵归地。他浑身气拱,脚下却不敢停,急向后掠去。
凝烟手腕一弹,一片哀鸣之音,贴近的巨兽已经四弹开来。血花四溅,血滴在空中消逝,融入水气之中。头狼猛的旋身回退,蹲在不远处,一边舔着自己的脚爪上的血渍,一边喉间呜咽不休。这声音令周围的狼群越聚越多,灰蒙蒙的一片团拢过来,灰红的眼此时在夜色中有如鬼火一般星星点点,跳跃着。他稳住身形,眼睛却盯着宁扬身后的倾绝,他竟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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