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去哪儿 (风晚晴)

　　在妃子侍寝的地方吃饭，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白痴行为也只有慕容舜才会做了吧，我不禁再次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被我揍傻了。
　　经过一个月的反复训练，我那几道菜做得还算有滋有味的。至少，慕容舜很满足地把它们吃光。
　　远处有人在湖边燃放烟花，我趴着窗边观看，慕容舜见我喜欢，于是用轻功把我带到宫殿上方欣赏。
　　此起彼伏的礼炮声夹着人们的欢笑声响彻皇城，妖娆多姿的火花此消彼起，在夜空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然后慢慢坠落，留下一道道华美的轨迹。
　　“想不到你们这个时代的烟花就这么好看！”我由衷地感叹，回头只见慕容舜微笑地看着我，根本没看烟花。
　　“在那边……”心跳微微加速，我扳过他的脸不自然地说。
　　“半乐，以后都陪我看烟花好不好？”慕容舜挑起嘴角，望着烟花淡淡地问。
　　“哇，那边也有！”我是要离开的，哪能给他承诺。适逢烟花的爆炸声响起，我便假装没听见，站起来高兴道。
　　“我等你。”慕容舜也站起来，温柔地握紧我的手。我没有说话，心却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
　　慕容舜生日宴后愈发频繁地召我“侍寝”，和以往不一样，他把分享一些秘密战况给我。今天，我又被慕容舜召去当侍女。时值初冬，寒风彻骨，没有修为护体，寒意愈发明显，我不禁开始想念自己的身体。
　　小桃见我畏寒怕冷，便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才让我出门。慕容舜回到东暖阁看奏折，我进门时他正皱眉把一大叠奏折交给司琴，然后不悦地让她带走。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慕容舜因为奏折而生气，不由得有些好奇是怎样的奏折竟能让他动怒。司琴恭敬地对我行礼，但是因为奏折太多，她才福身，好几本奏折就掉下来。
　　她平时没少帮我应付皇后，我便率先弯身帮她捡起奏折，却无意看到奏折上有我的名字，便留了个心眼，却发现奏折的大意是劝说慕容舜不要专宠我一人。
　　我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慕容舜明明只把我当做侍女，他不明所以就上参我一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慕容舜堂堂一国之君，宠幸个妃子都要被大臣干涉，也难怪会生气。
　　“是皇后暗示他们上奏的。”慕容舜见我看到，也便不在隐瞒，皱眉道。
　　“看来皇后还真体贴我呢。”我轻笑调侃。
　　慕容舜瞥了我一眼：“你笑得这般高兴，难道你不想看到朕？”
　　“怎么会，皇上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俊神雅，能服侍皇上是半乐的荣幸。”我言不由衷地奉承。
　　“过来。”慕容舜淡淡地眯起眼睛。
　　悲剧，该不会马屁拍得太过了吧？！
　　“皇上，何事？”我赔笑着走到慕容舜身边，慕容舜没有说话，轻轻挑起嘴角，握着我的手一把将我搂入怀里。
　　“你想干嘛？！”他该不会想霸王硬上弓吧？！我忙捂住胸部。
　　“又想哪里去了。”慕容舜好笑敲了敲我的头：“朕冷，这样暖和些。”
　　“喔。”原来他把我当做人形暖手袋了。我心虚地点点头，然后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过皇上啊，我们这样的姿势让人看到不太好吧？”
　　“我们是夫妻，亲热点有何不妥？”慕容舜挑了挑眉，学着我的语气笑调侃：“何况你不说，我不说，天不说，地不说，谁知道？”
　　这也是，慕容舜每次都把侍女屏退，连司琴和司画都只能在门外候着。
　　“那我今天是不是可以不用研磨了？”
　　“对。”
　　“那我今天是不是可以不用给您捶背？”
　　“对。”
　　“那我还可以吃这些果子吗？”
　　“你说呢？”
　　“我觉得可以，毕竟我得吃饱了才有力气给您保暖嘛。”
　　“你都这样说了，朕不准你吃就太无情。”慕容舜轻笑出声。
　　时间转眼又过了半个月，因为池轩已经抵达江国战场的缘故，我每天都跑两趟上林苑，虽然得到的都是战争的大体状况，半分也没有端木渊的私人消息。
　　今天，我又往上林苑跑，却遇到在那里出来的瑶月。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出现在上林苑，她手里拿着令牌，换而言之，她被慕容舜列入可信任的名单。
　　我对瑶月没有好感，心里不禁有些不舒服，但我想起慕容舜逛庙会那天跟我说的话，也就没有理会她，低头绕到院中的小径，但瑶月却嚣张地上前拦下我。
　　“秦半乐，你真可怜。”瑶月轻蔑一笑，用只有我才听到的声音低声讽刺：“不过是景阳宫月妃的替代品，也不晓得你神气什么。”
　　我知道景阳宫是皇宫的禁地之一，但月妃又是谁？我怎么可能是她的替代品。我没有说话，越过瑶月就要离开。
　　“不信吗，皇上赏赐给你的东西是否都是月白色的。”瑶月幸灾乐祸道：“月妃之所以被封作月妃是因为她对月白色情有独钟啊。”
　　我心头一震，因为慕容舜赏赐给我的东西确实都是月白色的。月白色的衣服，月白色的首饰，月白色的挂饰……
　　瑶月得意地挑了挑眉：“秦半乐，你知道皇后为何那般讨厌你，甚至阻止你参选纳妃吗？一切都因为你长得很像已故的月妃啊。噢，我忘记万岁爷说你丢失那天的记忆。唉，当真可怜。”
　　素玉说为了我的安全，我失去记忆的事情只能告诉那些必要的知情人。慕容舜竟把这件事告诉和我对头的青国公主！
　　我如遭当头一棒，视线一下有些模糊了。瑶月愈发高兴，冷笑着继续说道：“蠢货，你知道皇上为何不碰你么？因为月妃是被临幸两天后突然死亡的。虽然你只是替代品，但是找个相像的人也不容易呀，皇上可舍不得让你死。”
　　瑶月的话依旧如雷贯耳般袭来，我用指甲紧紧地抠住掌心，但心还是揪痛得呼吸不过来。我侍寝只当丫鬟的事情是我和慕容舜的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没有说出去，也就是说，这是慕容舜告诉瑶月的。眼泪飞快地滑落，心里说不出是失落、难过还是生气，又或许都有吧。
　　“秦半乐，取笑你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不过我大发慈悲地再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情吧，端木渊受了重伤，但愿他能早日断气。”瑶月撞开我，趾高气扬地离开。
　　我无力地后退一步，手中的令牌顿时变得十分沉重。我以为我和慕容舜之间的感情是真的，不料自古帝王多薄幸，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我只是慕容舜玩弄在股掌间的棋子。
　　我也没去上林苑，回咸福宫换回江国的衣服，吩咐小桃把慕容舜赏赐的东西都换下便出宫找慕容衍。
　　小桃颇为疑惑，但她见我脸色不对，便听话地把慕容舜赏赐给我的东西都收好放在一个房间里。

　　☆、卷三第二十章 墙倒众人推（上）

　　慕容衍和素玉不在楚王府，我坐在王府的假山上等他们回来。只是我还没等到楚王夫妇回来，却等来了内侍接我回去侍寝。
　　我心里一阵反感，把上林苑那块令牌交给他们回去复命便不再说话。内侍见我态度坚决又不敢动粗将我绑回去，等了一个时辰后只好无奈回宫。
　　时值初冬，晚上的温度有点低。我茫然地看着楚王府的大门，不知过了多久，慕容衍和素玉终于回来。
　　他们拿着一株药草严肃地说着什么，我正要跳下假山询问端木渊的事情，但身体的力气又突然被抽空，我甚至来不及叫唤就一头栽倒。
　　这次晕倒还是和之前那样，六觉消失一阵又陆续地自行恢复。只是这次所需时间比上次略长，我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素玉和慕容衍正担心地守在旁边。
　　“半乐，你终于醒来了！”素玉见我睁开眼睛，轻舒一口气嗔怪道：“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爬那么高嘛，幸好没有摔伤。”
　　“我也没不舒服，就是突然晕过去……”我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这明明不是我的身体，怎么会和我本体有一样的情况？秦半乐的骨骼和我的差不多，她没有修炼过，理论上寿命会连常人的一半也没有，而我的昏眩是失去一半修为后开始的。难道昏眩是寿命将止的预兆？！
　　我想起师尊那天的神情，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我在平安京回来没完全恢复过来他就着急地让我出土灵的的任务，这完全不像他平时的作风，难道真的是这个缘故吗？
　　“半乐，你最近总是晕倒，身体哪里不适吗？”慕容衍担心地问。
　　“没有，可能着凉了。”我勉强一笑，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那个，端木大哥是不是受了重伤？”
　　“没有，你听谁说的？”慕容衍愣了一瞬才回答。
　　“对呀，端木哥哥武功这么高，怎么会轻易受伤，半乐不用担心啦。”素玉音神色闪烁地附和。
　　她不擅长说谎，我一下就看出倪端，倒抽一口凉气担心道：“原来瑶月没有骗我，端木大哥的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我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慕容衍按住我温声地安慰：“太子殿下确实是受了箭伤，不过身体已经无甚大碍。我们不告诉你是怕你过分担心。关心则乱，瑶月故意说太子受重伤就是要扰乱你的心智，半乐莫要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