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烟说完，不等凤凉凉回话，便一阵风遁走。
凤凉凉忙拱手行礼，而后往太曦宫走。
多日不见清泽，不晓得他是不是真和绯烟上神说的一般已大好……
说来此番再见绯烟，与上次失忆时很不一样，原以为她会是十分高冷的上神，没想到她为人毫无上神架子，说话亦不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很是洒脱直爽。她知道绯烟还是从灵赟口中，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灵赟一番颠倒是非黑白的诬陷她竟差点信了，什么清泽和绯烟有染，如今想来真是笑话。
而清泽……清泽对她有无爱意，这她倒真无法确定……
从前都是利用，现在……现在又是什么呢……
清泽……
“阿娘？”
不知不觉已入了太曦宫，凤璆欢喜的一声呼唤拉回了凤凉凉杂乱的思绪。
“真的是阿娘！”
凤璆手里握着一柄木勺，正给院中的桃树浇水，见着凤凉凉开心的不得了，连勺也顾不上扔，“啪嗒啪嗒”就冲了过来一头扑进她身前，两只小手攀在她腰际不放，小脸在她身上蹭个不停，嘴里软糯糯喊着“阿娘”。
“滚滚……”凤凉凉心头一软，弯腰将他捞进怀里抱起，“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
“父亲大人在忙，孩儿不能打扰。”凤璆认真的回答，说完又苦着脸道：“阿娘你可劝劝父亲大人吧，绯烟奶奶才治好他没多久呢，他便没日没夜忙个不停，一会儿是不周山的事，一会儿又是凡间妖魔作祟的事儿，父亲大人忙的饭都不吃了。”
“我知道了。”
得知清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凤凉凉亦有些不悦，便抱着凤璆快步往殿内走。
入得殿里，左右看看，听到书架里头有动静，与凤璆对视一眼，示意他先别出声，末了轻手轻脚走过去。
一早有天兵过来求救，说是凡间出现了一个来无影去无踪专门吃人梦境使人无法苏醒的邪魔，问清泽可知是何邪祟，又有何法能抓住或是除去它。
先前清泽不敌魔族时，众仙对他的态度可谓是落井下石，也亏得清泽不记仇，这会子还肯帮他们。
专门吃人梦境的邪魔倒是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清泽便在书架内寻找相关的资料。许是修为大损灵力缺失，故而凤凉凉都走到身后了，他也没有觉察到，还捧着古籍认真翻阅。
“想活命就不许动！”
凤凉凉单手抱着凤璆，另一手取了皎月箫横在他脖颈边，恶声恶气的开口。
“……”
闻言，清泽僵了一下，随后缓缓回过身来，漆黑幽深的眸子静静看着她。
“……”
凤凉凉给他看的很不自在，便默默收回皎月箫，抬眼瞅他，看他神色较之先前好了很多，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些。
突地，清泽一步上前伸手将她拢入怀中。
“喂……”
凤凉凉被他吓了一跳，回神后弱弱出声，望着笑嘻嘻的凤璆，脸颊有点烫，便推了推他，“滚滚还在呢……”
“……”
清泽不吭声，略略放开她一些，随即歪头亲了下来。
凤凉凉瞪大了眼，凤璆则笑嘻嘻地扭过头去。
“羞羞，阿娘羞羞！”
“……”
她、她她、她有什么好羞羞的，明明是清泽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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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灵赟就这样啦，以后应该不会有她的戏份了，虐她也差不多啦~
然后……虽然好像只剩下阿聪和肉包在看这个文，但还是想让你们猜一下，觉得结局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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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诛仙台诛仙阵一开始的名字真的是【往生台封魔阵】
但是后来就相关资料搜了一下，诛仙台比较大众，所以就诛仙台了，后来基友和我说这样容易被误会，趴一下。
严格来说，按照我文里的设定，往生台确实比诛仙台这个名字更适合的，因为往生台是个轮回的地方，旁边有弱水就是轮回之地。而诛仙阵一直都是和混沌连接在一起的，准确来说确实封魔阵更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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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文里有没有这样的设定，但像封魔阵这样的设定，我在我以前的文里写过不少类似的。
比如成亲记里封印白翩翩魂魄的那个棺材黄符阵~脑洞大，想了想那个画面很帅~
99.缠缠
第九十九章
*
金乌仍未回归九重天, 攀天涯下云海翻腾, 一片暗沉里，边上的莲池托着河蚌随风摇曳。
九重天上虽还暗无天日, 但多日来的风雪已停，堆积在天边的乌云也被风神吹散，天宫恢复了往日仙气袅袅的模样。
哄凤璆睡下后, 恰好池玉上门来，便把睡着的小团子交给他照顾。
清泽提着一盏灯去查看下界的情况, 凤凉凉不放心他, 就默默跟在后头。
二人一路无话，走到攀天涯，在冷风里吹了一会儿，清泽回身脱了外袍给她披上。
“我不冷。”
带着淡淡余温的浅金色外袍披到身上，凤凉凉摇摇头要还给他。这会子她身上的仙气灵泽丰沛的很，区区寒风怎冻得着她, 倒是他重伤未愈，修为又大损，若是受凉就不好了。
“……”
可清泽没说话，只固执地伸着手为她拢好外袍。
“清泽……”凤凉凉目不转睛看着他。
多日不见，他的气色虽恢复了不少, 但眉尖眼角莫名多了几分沧桑, 漆黑如墨的眸子略显浑浊, 还有些些疲倦之色萦绕其中。
“你……还怨恨我吗。”
他突然开口, 目光缓缓上移, 与她四目相对。
“……”凤凉凉咬了咬下唇，少顷，细若蚊吟的：“我不知道，原本是很怨恨的，你利用我、欺骗我，不考虑我的感受，自私自利为所欲为……这样想想，我应该是要怨恨你的，可你现在都这样了，我又觉得没什么好怨恨的。”就算是和他同病相怜好了，和她比起来，他好像要更惨一点，毕竟织云是他至亲至爱之人，他一心要救她，她却一心要害死他。
“……”
清泽定定望着她，一些解释，话已经到嘴边了，他又咽了回去。他利用她是事实，哄骗她酿成蓬莱之祸亦是事实，令她成为三界公敌遭众仙残害也是事实……那么多的事实摆在那，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是他太自负，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曾想逼得她跳入封魔阵内差点身死魂灭。
“那你呢……现在后悔了吗？若你知道局面会演变成今日这样，你还会那样做吗？”
绯烟同凤凉凉说过，其实清泽刚重生时，他对魔族乃至三界众生都充满了恨意，认为父母亲人若不是为了保护天下苍生就不用牺牲，不仅魔族该死，天下苍生也有罪。后来绯烟花了很长时间才帮他战胜心魔走上正道，但织云是他的心结，蓬莱岛一事，便是没有她凤凉凉，迟早也会发生。
凤凉凉原想问问清泽，在他心里，她究竟算什么，仅仅是一枚棋子么？临到嘴边又不太敢问出口，怕答案不是自个儿想要的，届时伤情又伤怀，日后见面还会很尴尬，所以就问了曾经问过他的问题。
“先前我问你时，你一直说不后悔来着，那……现在我再问一遍，你可要改改口？”
若他还说不后悔，她大约是要生气的，气他冥顽不灵，然后喜不喜欢这件事也不必问了，等混沌和不周山的事解决了，她便带滚滚离开，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的来往。
结果清泽顿了顿，很认真的答道：“我最后悔的是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那你的意思是不后悔？明知道许多无辜生灵会因为你的举动受到灭顶之灾也不后悔吗？清泽你真是……”
“凤凉凉！”
他高喝一声打断她，同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用力地抱住，下巴搁在她发顶，沉沉出声：“我为天下苍生做的已经够多了！就不能有一点点自己的私心吗？那众仙呢，眼下只需他们贡献出自己一部分的修为便可修复混沌的结界，拯救苍生万物不受邪魔的侵害，他们又做了什么？”
“你先放开我……”
“蓬莱之事是意外，我也没料到封印阵竟与混沌结界有关系，事发后，我一直在努力的挽救，这些你都看不到吗？众仙自私自利你不恼，却偏偏恼我的救母之心。凉凉，我不后悔救阿娘，我只后悔连累了你！”
“……”
“若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救阿娘，但我不会再把你牵连进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牵连她？是因为……因为……
“凤冠霞帔，你只能为我而披……”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