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竹丛一看,果然是清泽回来了。
“师父!”
凤凉凉叫了一声,快步朝他奔去。
清泽立在山坡下,手撑着一株松树,披头散发剧烈喘气,时不时掩唇咳嗽。
“师父——”
凤凉凉到面前时,恰好看到他细白指缝间溢出点点鲜红,怔了怔,惊慌的不行,揪着他袖子连连问他:“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体内的伤,怎么又吐血了呢,不是说只是几道天雷没关系的吗?师父,你别吓我,师父,呜……”
“哭什么。”清泽声音沙哑,强撑着身体往前走,“水准备好了吗?”
“师父……”凤凉凉还是哭,颤巍巍地扶着他,“都准备好了,师父,可是你这样,能自个儿沐浴吗?”
“……”
清泽不说话,等走到竹屋内了,才垂眸看着凤凉凉,她正哭得伤心,泪珠似断了线的珠子一粒粒往下落,巴掌大的小脸满是泪痕,小鼻子一抽一抽,瞧着可怜兮兮的。
“我不会死,你不用这样哭。”
他抬手为她拭泪,末了背过身去,张开双手,“为我宽衣,凉凉。”
“师父?”
凤凉凉愣住。
清泽背对着她,语调没什么起伏的:“你不是担心我会死吗,那就为我宽衣,今日……伺候我沐浴吧。”
“……”
这下凤凉凉连哭都忘了,咧着嘴傻乎乎看着他。
“怎么,不愿意?”迟迟不见她有动静,清泽回过头来,墨色的双眸深邃暗沉,全无往日里的清亮。
“是,师父。”
凤凉凉回过神来,唯唯诺诺点了头,接着低着头走过去为他宽衣解带。
外袍、中衣、长衫、里裤……
脱到最后一件时,凤凉凉到极限了,一张脸已经红的像抹了浓浓的胭脂。
还好清泽并不为难她,穿着仅剩一件的短裤坐到了木桶里。
“水里的草药是药翁给的吗?”
他闭着眼靠在木桶边沿,只留肩头,其余部分都隐在厚厚一层的药草下方。
“恩,之前去取药,药翁给我的。”
凤凉凉细若蚊吟的应声,脑袋快垂到胸口了,为清泽宽衣,从头到尾她就没抬过一次头。
“……”
清泽半睁开眼,看着浮在水面的花叶,真巧,都是些解“**”药效的药草。看来药翁不同意他先前提的双修之法,那么凤凉凉呢,她是什么想法?想罢,举目朝木桶外望去,见她还站在原地,头低低的,两只小手紧张地揪着自个儿的衣衫。
她应该会害怕吧……
清泽这么想着,收回目光,淡淡道:“你下去吧。”
“……”
出乎意料的,凤凉凉并未依言下去,而是慢吞吞挪到了他身后,顿了一小会儿,鼓足了勇气伸手抚上他的长发,“徒儿担心师父,还是让徒儿伺候师父沐浴更衣吧。”
“……”
清泽抿了下唇,接着身体往前移了移,给她清洗的空间。
凤凉凉一颗心“嘭嘭嘭”剧烈跳着,好半天都不能平静下来,双手更是努力了好几次,才勉强不发颤。她从木桶里掬水,浇到乌黑的发丝上,极有耐心,一撮一撮分开梳理清洗,等洗好头发后,将乌黑顺滑的发丝撩到清泽身前,他宽阔的后背便露了出来。
“师父……”
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因为凤凉凉看到清泽的双肩后背,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到处都布满了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疤痕,不仅是后背,绕到身前,胸膛处亦有骇人的伤疤,形状大小不一,疤痕新旧都有,显然是不止一次受得伤。
“这些疤痕……”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凤凉凉甚至失控地抱住了清泽的脖子。
“哭什么……”
清泽没什么反应的低声,这满身的伤痕,对他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想便知道,从一株脆弱的莲花里再生,若不是经历千辛万苦生死艰险,又怎能变成今日名声大振威慑三界的夜澜上神。
受伤对清泽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而且他并不在乎自己每一次受伤会不会死,只要能完成心里想完成的目标,哪怕是只身一人去蓬莱与上古邪魔搏斗也无所谓。
他有个一直都想完成的目标,那就是救出自己的娘。混沌封印不是问题,他会找到解决的办法,而在那之前,他要先集齐补天神石,免得不周山祸事不断,耽误浪费他的时间。
“疼吗?”
凤凉凉呜咽着,放开他,手起起落落好几次,不敢去碰他身上的伤疤。
“不疼。”
清泽莫名不喜欢她哭,许是以前常看她哭,这会子她又眼泪汪汪的,看多了有点烦。
“你出去吧。”
他总不能老是为她拭泪,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拭泪……隐约也意味着心疼。
清泽认为自己要走的路非常凶险,指不定哪天就把命搭上了,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任何人都冷面冷心不苟言笑。收凤凉凉为徒的初衷真是为了补天神石,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概是日久生情,他对她有时候确实宠爱的过头了点。
其实他把一切都想好了,等凤凉凉从凡间带回女娲后人,他便将她体内的补天神石之力抽离出来,再想法子延长她的寿命。事事妥当了就逐出师门,送她回瑶山去,不让她沾惹三界的是非。
又仔细想想,多半是觉得凤凉凉太蠢了,心思这么单纯,还是待在瑶山就好,免得灵赟和天帝不放过她。
“凉凉,出去煎药。”
实在是不想看她在面前落泪,便寻个了由头要她出去。
凤凉凉抽抽搭搭应了声,抱着他换下的衣衫往外走。
“不用洗了,直接用法术烧毁便是。”
清泽厌恶的看着曾经被灵赟触碰过的衣衫。
“是,师父……”
凤凉凉虽不知他为何要烧了这些衣衫,但看他满脸不快,便没有出声询问。
“……”
清泽看着她走出门去,深吸一口气往后靠到木桶边沿,竖起两指点在胸膛处,冰魔兽留下的黑色爪印便渐渐显现出来。方才为了不让凤凉凉担心,他用障眼法藏了起来。
冰魔兽不愧是上古邪魔,被它所伤,数日不见好,恐怕真得闭关静养才可逼出魔气。但眼下不周山局势严峻,魔尊之子亲率大军突袭,他若不去,万一出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思来想去,竟真的只剩下委屈凤凉凉双修这个法子。
清泽抬手捏了捏额头,一想到凤凉凉,头就有点疼。
心中挣扎纠结,一直到木桶里的水凉了,才站起身来。望着浮在水面的一层药草,他莫名烦躁,暗道药翁多管闲事,就算他想睡凤凉凉又有何不可,已经与他解释过是为了疗伤,没有私情,他却不信他。不只是药翁,天宫众仙也是如此,收个女徒弟便说三道四指指点点,天帝天后还敢威胁强迫于他,真是可笑!
思及今日太曦宫一事,清泽未消的怒意渐渐涌上,他从木桶里跨了出去,随手扯了宽大的外袍披到身上,其他衣衫不穿,赤着脚往外走去。
竹屋外暗沉沉一片,拐角处屋檐下,一个小火炉亮着,炉前坐着还在抹泪的凤凉凉。
“师父?”
大约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怔了一下,回过头来,见清泽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出来,还没穿鞋子,忙小跑着奔过来。
“师父怎么这样出来了,快进去,头发这么湿,又不穿鞋,你身体如何能受得了。”
她急乎乎说着,推搡着他,无意撩开了随意披着的外袍,精壮的胸膛便露了出来,手指落到上头发现温度惊人,好像发热生病了般。
“师父你好烫!”
凤凉凉惊叫,担心他是不是感染风寒了,忙推着他要他进去,别出来吹风。
“凉凉。”清泽沉声叫着她的名字,双目灼灼,里头似有火焰燃烧,在黑暗中亮的惊人。“我受了伤,需要你帮我疗伤。”
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原由。
“什么?”
凤凉凉肯定听不懂,睁着眼愣愣凝望着他。
清泽一本正经面不改色,抬手握住她的腰,另一只捧起她的脸,渐渐凑近,哑声道:“我要双修取你体内的补天神石之力疗伤。”
“……”
凤凉凉不敢置信地睁圆了眼珠子,以为自个儿出现幻听了。
清泽却一个瞬移带着她到了屋内的榻上,再一个法术变去她身上的衣衫,高大的身形犹如一团阴影压下,令人窒息的恐惧感。
身下之人肤如凝脂,雪白娇小的身子与深色的被褥形成鲜明对比,又因恐惧而颤抖不止,动人风景迷人心眼。
清泽不知男女之事,只晓得要如何取灵力,纵然凤凉凉的身子令他动情,却还是一板一眼直入主题。
他说“你莫怕,若是疼,我会打晕你”,这样说完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就彻底剧烈地撕裂了她……
凤凉凉惊恐地蹬着脚,像一条离水的鱼,被人狠狠按着不能动弹,对方拿着把刀毫不留情的凌迟撕碎着她。她剧烈反抗,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呼吸静止,绝望又痛苦的从齿缝间泄出一声哀嚎……下一刻就被清泽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