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解决,你不用管我,赶紧买票。”
温顽想闹脾气地答应他算了,可是,人命关天,再闹脾气也不能拿这个开玩笑!她努力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对蒋伯晖说:“我现在不跟你怄气,这件事是你不能帮上忙的,你根本不知道小乔牵涉到的事情又多可怕,是你永远都想象不到的。”
“你说你的,票也要买。”蒋伯晖根本不听。
温顽一咬牙,干脆说了实话:“你知不知道,小乔陷入的麻烦不是普通麻烦,是……是一种非自然的……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你信有鬼吗?”
“孙小乔牵涉到了这种事里?”蒋伯晖的语气模棱两可。
“对!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
“我信。”蒋伯晖打断她的话,“你别废话,赶紧买票,两张,你不买,我就自己买。”
“你信?”温顽瞪圆了眼睛,她最近怎么老遇到这种迷信的家伙?
蒋伯晖开着车转了个弯,“我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是随口敷衍,我相信有这种事,如果孙小乔遇到这种麻烦,那我就更不能不管她。”
“你信你还跟我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帮不了我!”温顽吼道。
在这种时候,蒋伯晖竟然还有心情笑,他问:“难道你是高手?”
温顽无奈地说:“我再高手,也不可能又要保护你,又要救小乔呀。求你了,我去救小乔,你回去吧,出差的事情,就当没有说过。”
蒋伯晖无所谓地说:“我又不需要你来保护。”
“但你如果遇到危险,我又怎么可能不管?放着你去死吗?就算不是你,是陌生人我也没法不管呀。”温顽烦躁地说,“可能你觉得无所谓,但是我……”
“我不是让你不管我,我不需要你来管。”蒋伯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温顽疑惑地接过,发现这是一个折成三角的黄纸包。
虽然说是黄纸,但它还有一个另外的称呼,符纸。
“你就拿这个糊弄我?”温顽拿着它,哭笑不得。
连拥有似玉的孙宅都出了事,不知道从哪座庙里拜来的符纸又有什么用?
“真不知道你怎么成的高手。”蒋伯晖看了她一眼,“我借你看的不是这个符纸包,是它里面装的东西。”
他伸手将符纸包拿回来,塞回口袋。
“这里面装的是我诛邪用的道具。小丫头,别以为只有你懂这个,我也会,别等到了棠山,是我来救你。”
“啊?”蒋伯晖不仅信,而且懂,竟然也是和巫闲云一样的人物?
怎么什么巧合都撞到她身边了?在她身边到底都是一群什么藏龙卧虎的家伙啊。
温顽严重受惊,以至于到高铁站的一路上,一直没有再说话。
97.变脸(二)
她发呆一路, 什么都忘了, 结果票还是蒋伯晖买的。
从泉城到棠山, 坐车要经过棉城, 豹城两站, 加上候车时间, 大约一个小时。
在候车室,温顽终于能够回过神来,问蒋伯晖, “你也是道士?”
“你学的是道术?”蒋伯晖反问。
温顽想说她也会鬼术, 但这是孟仁律教的。
万一面前的蒋伯晖恰好是一个嫉鬼如仇的人, 她可就给孟仁律惹到麻烦了。
因此她点点头,答道:“对, 那你呢?”
“我学的不是道术, 是……万一我能帮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时候……每次有这种台词,最后事情的发展都会很糟糕。”
“你信这个, 就少乌鸦嘴吧。”
“我可没听说过会道术就要怕乌鸦嘴, 那才是真迷信呢。”
“不如说是玄学?”蒋伯晖笑了笑,但很快又收敛笑容,“到了棠山,再如何去她家?”
“棠山就是她家。”温顽说,“小乔住的孙宅, 在棠山山顶, 我们直接打车去就行。”
蒋伯晖点点头, 大约是听进去了。
温顽突然又问:“你之前是不是叫了我小丫头?”
“啊?”蒋伯晖都已经忘了这回事。
温顽可记得清清楚楚,“你把你的道具拿回去时,特别轻蔑地叫了我一声小丫头。”
“……你也太记仇了吧?”
“轻蔑的态度不是重点,你才比我大几岁?凭什么叫我小丫头?”
“你管我呢。”蒋伯晖居然很心虚地扭过头。
“等等。”温顽绕过去看他的脸,“蒋科长,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到底几岁?”
“关你什么事?”
“你想追我朋友我还不能关心关心你几岁?”温顽没说出口的是,这不仅是她朋友,还更有可能是她曾孙女!那蒋伯晖万一成了,可就是她曾孙女婿,怎么可能不“关心”一下。
蒋伯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追……追她?”
“那你不喜欢她?我可就转告了。”温顽一本正经地说,“小乔最讨厌就是不诚实的人,连喜欢谁都不敢承认,那就憋在心里一辈子吧。”
“我喜欢她!谁说我不喜欢!”蒋伯晖立刻说,“只不过,我确实没追她,还没。”
他非常快速地补充了最后两个字。
温顽噗地一笑,然后又马上板起脸:“别想跟我来转移话题这套,你到底几岁?”
“我……我85年的……”
“你,你三十二岁了?”温顽震惊地看着蒋伯晖的脸。
她老觉得蒋科长就比她和小乔大几岁,没想到这“几”的数字还挺大。蒋伯晖的脸长得很嫩,单眼皮,有点娃娃脸,身材精瘦,看起来简直是个刚毕业的学生,第一次入职时温顽差点以为这是自己新进的同事。当时她就觉得蒋伯晖比自己跟孙小乔大很不可思议,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是个年过三十的人了。
温顽顿时偏移了注意力:“你怎么保养的?”
蒋伯晖相当不自觉地拉了仇恨:“保养?什么保养?”
“哇,天生长这样?”温顽郑重地说,“我不喜欢你。”
“用不着,她肯喜欢我就够了。”
“我会每天在她耳边说你坏话。”
“喂!”
“哎呀,车到站了,赶紧进场吧。”温顽拿着票冲向检票口。
……
四十分钟后,列车在棠山站停下,温顽和蒋伯晖随着人流下车。
“科技使人进步。”温顽感叹一声,拿出手机来看,到了棠山,也才上午十点。
蒋伯晖也拿出手机,却是打电话。
她以为是出差的理由太突然上级终于还是接受不了,对他小声说:“那我叫车?”
“不用。”蒋伯晖摇摇手,对电话里说,“来南出站口。嗯?你停在这?好,开过来。”
几秒后,温顽听到喇叭声。
“哔哔!”一辆看起来很豪华的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二人身前,司机按下喇叭。
温顽不认得车头的标致,不过她认得的本来也不多。
“你在棠山也有熟人?”她惊讶地问。
“租的。”蒋伯晖简单解释。
司机从轿车里钻出来,对蒋伯晖相当热情,“蒋总,去哪,我开车?”
“蒋总?”温顽再次惊讶。
蒋伯晖平静地对她说:“社会人都是这样相互称呼的。不用,我来开车,你自己回去吧。”
司机一点也不勉强地点点头,笑眯眯地对他鞠了个躬,紧接着迅速退场,好像生怕碍事。
温顽晕晕乎乎地上了副驾驶座,她觉得,今天吸收的信息量也有点大。
蒋伯晖打开手机软件里的手机导航,地图点设定在棠山,立刻发动汽车,顺着平坦的路开了出去。温顽拿出手机再打了一次孙小乔的号码,关机;打王锵的号码,停机;打巫闲云的号码,无法接通。还有一个人……温顽盯着联系人里那个名字,看了半天,大拇指在拨出键上悬了一会儿,还是在发信键上按下。
——我去小乔家,这几天都不在泉城。
将这封短信发出去,温顽就直接关机了。
“棠山不远,开二十多分钟就能到。”蒋伯晖握着方向盘,慢条斯理地说,“小乔还是关机?”
“没关系,虽然不知道情况,但我去过小乔她家,到时候先翻墙,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温顽冷静地说,“先做好战斗的准备,这种时候就别玩藏私了,你会什么就用什么。”
翻墙倒不算大事,她现在可会飞呢。
到了棠山,开车沿着公路上到山顶,蒋伯晖将车停在距离孙宅几百米外的林子里。他将车锁好,招呼温顽朝孙宅走去,虽然他是第一次来,但一上到山顶就能看见一座相当宏伟的巨型宅院,红漆高墙,显眼得很。
温顽琢磨着,既然出了事,那就爬墙进去。
不过爬墙也不能简单地来,总得先听听动静,万一翻墙过去发现墙那边蹲着个什么东西,照面也很尴尬。温顽从显眼的大门处开始绕着墙走,慢吞吞走了十几米就琢磨着可以翻了,赶紧回头招呼蒋伯晖来。谁知道等她回头去看到蒋伯晖已经走上大门的台阶,食指按下门边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