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甜甜的,听得赵易心花怒放。
他问纪盈:“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个小安哥哥?”
“咦?你怎么知道?你是我爸爸的朋友?”
“不,我不是你爸爸的朋友,我只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啊?”小纪盈被赵易弄得糊涂了,咬着手指,满脸疑惑。
赵易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嗯,现在我不就是认识你了吗?现在我不就是你的朋友了吗?”他边说边伸手拉住小纪盈的手,软软肉肉的小手,放在宽大,大的大,小的小,鲜明对比。
赵易又问她:“这村子,你经常来吗?”
他只是随便一问,毕竟长大后的纪盈,都不知道不石村的事情,现在年仅四岁的纪盈,他还真没抱什么希望。
纪盈奶声奶气的回他:“没来过。”
赵易:“……”
回答的倒是够干脆的。
她牵着赵易往前走,小小的手臂,使着全力拉着赵易。赵易故意配合的让她拉着,直到两个人走到了村尾的那棵参天大树之下。
这是赵易第一次走到这棵树下,以前只是远远的围观,如今自己真的站在树下,他才发觉这棵树,比他印象中的还要高,还要大,也还要绿。
他低头问纪盈:“你爸爸……是怎样的人?”
纪盈甜甜的笑,眼睛里充满了幸福:“我爸爸是最疼爱我的人。”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几不可闻的说:“因为我没有妈妈,也没有小朋友肯跟我玩。赵易哥哥,我的眼睛会吃人,他们说。”
“他们”是纪盈口中的小朋友,她也曾跟着爸爸见过村外的孩子,可是无法控制的红瞳,让她成为同龄小朋友惧怕的对象。
赵易心疼小小的纪盈,蹲下来,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低声的说:“纪盈,未来,我来爱你……”
小纪盈眼神懵懂,不明白眼前的大哥哥说的什么话,只是忽然一声巨响从身后的大树之后传来,再然后是黑烟滚滚和浓重的血腥味……
一大一小两个人僵硬着身体,缓缓看过去,都没了声音。
刚才,参天大树之后隐约可见的小院子已经被浓烟包裹,什么都看不清了。扑面而来的热浪,夹杂着细小的沙尘,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渐渐的,黑烟颜色变淡,小院子已经破烂不堪,完全没了原本的模样,房屋倒塌,花园枯黑,土里种的花,都变成了火炭。
黑烟之中,走出了一个小孩子,枯干瘦小,十一二岁的模样,左手举到身侧,与肘平齐,五根圆滑的手指上,挂着五条形状扭曲的提线。
他看向纪盈,轻声的说了句:“纪盈,师父死了。”
小纪盈先是愣了片刻,等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声震天。
赵易想去抱她,双臂张开,却只扑了个空,眼瞧着自己的手臂,穿过小纪盈的身体,慢慢的变得透明,耳畔隐约是一位老婆子的声音,枯干衰老没有感情:“赵易现在就是个没有影子的人,你救不了他的!”
赵易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虚空之中,比上一次去裴行方别墅林子里被封了五感时还要虚空,那一次眼睛还能看见正前方的事物,可是这一次,除了意识,完全都是黑暗,无尽的黑暗……
“赵易,相信我,我会救你的……”
在他陷入最后的黑暗之前,纪盈的声音从混沌的四周传了过来,他心想:好,我就等着你来救我!
在未来,等你。
————————————
杨壕丹一个人开着车,行驶在一条绵长的公路上,漫无目的。导航仪上明明离赵易所说的“石海儿”很近,可是他就是找不到靠近的路。不过,这样一个小村子能在导航仪上找到,让人十分吃惊。只是没想到明明在仪器上近在咫尺,却就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他无奈,只能把车子停了下来,拨打赵易的电话号码。赵易的电话始终传来冰冷的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播了几次,杨壕丹烦躁的把手机一扔,盯着显示屏上的地图抱臂思考,想要从中找出一条能去石海儿的路。
天色越来越黑,这条公路地处偏僻之地,设施跟不上,只有相隔很远的路灯才亮,又黄又暗的灯光,起不了多大的照明作用。
他想了想,又拿起被扔的手机,拨通了好哥们陈锐良的电话。陈锐良是个警.察,在找人上能方便一点。
陈锐良接起电话,嬉皮笑脸的来了一句:“喂,土豪蛋,你可是好久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杨壕丹没精打采的回了他一句,然后颇为正经的说:“兄弟,有个事求你一下,能帮我找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陈锐良一边泡咖啡,一边听电话。
“石海儿,是个小村子,在南边。我现在就在外围了,可是就是找不到能见进去的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杯子摔碎的声响,乒乒乓乓的。
陈锐良顿了一顿,状似无意的问他:“那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去那么偏僻的犄角旮旯的地方了?”
杨壕丹知道陈锐良最近过的风生水起,感情甜蜜,事业通顺,生活惬意,不想用赵易这些乱事打扰他,便没敢提赵易的名字,直接回了句:“我有事,你就别多问了。”
陈锐良盯着碎在地上的咖啡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说说,你怎么偏偏跟赵易似的,哪里荒凉哪里僻静就往哪里去呢?!”
杨壕丹听出他这话头有些不对劲,便问:“石海儿这地儿是不是出过什么事?”
陈锐良缄默了一会儿才说:“石海儿这个村子,现在已经是个死村了。十几年前,满村百余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暴毙,至今还是悬案。这事当年附近的人应该都听说过,后来一直破不了案子,渐渐的就被人们遗忘了。你说你大晚上的,去那里干什么啊?!”
杨壕丹听的是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反问:“你的意思是,那个村子已经没有活人了?!”
“对,”陈锐良陷入沉思:“案卷上说,全是死尸,无一存活,至今荒废。”
杨壕丹心中纳闷:可是,赵易现在就在那个村子啊?!
他正吃惊,只“嘭”的一声,有重物砸在了他的车上。他握着手机向前看去,突然看见挡风玻璃上,豁然出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这只手冷么顶一出现,杨壕丹吓得够呛,一时间连话音都顿了一顿。电话另一头的陈锐良发觉的他异常,急切问他:“土豪蛋,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杨壕丹强作镇定,对着电话说了句:“没事。”然后,挂了电话。
刚才在他挡风玻璃上的那只手,此刻已经不见了。他的车子前站着了一个黑影,一人高,披了黑色的斗篷,斗篷延伸之下,露出一支巨大的毛笔。
☆、不死08
带着巨大毛笔行走的人, 以前杨壕丹不知道是什么,现在他已经能完完全全的讲出这种人的来历。茨扬陶家笔墨咒术,天生不能言,以手中之笔,代口中之言,行诅咒之事。
茨扬陶家笔墨咒术的诡异, 他一个普通人是没有办法抵抗的。双方对视期间, 杨壕丹已经想了好几百种的逃跑方法, 但左右围观, 脚抵油门,他终究是没动。
那个斗篷人原地不动的站了一会儿,然后迈步, 朝着车子方向走来。走到驾驶座的位置,从斗篷中伸出白皙的手, 屈指敲了他的车窗。
“当当当”一连串的响声, 回荡在无人的公路上。
车窗外的人, 藏着斗篷下的身形不算高, 小巧玲珑的。杨壕丹咽下一口吐沫,伸手,开了窗。
车窗一开, 那支毛笔立刻就伸了进来,笔尖带墨,直抵杨壕丹的喉咙。
杨壕丹盯着伸到眼前的笔杆,低声喊了一句:“淘淘……”
车窗外的人动作麻利的收回了笔, 也不知道把毛笔藏着哪里,斗篷之下寻不到毛笔笔杆的形状。淘淘并不介意自己被认出了,一转身,绕过车头,熟练的打开副驾驶座,一下子坐了进去。之后便伸手指着屏幕上的导航仪地图,用指甲点了三下。
杨壕丹看着地图,又看了一眼罩在斗篷下的淘淘,朝着她点点头,脚一踩油门,把车朝着地图上的方向开去。
车子向前走,又绕过了杨壕丹之前走过的路。这条路他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遍,他记得当时这条路走到尽头就没路了,果不其然,车子走到尽头,又看不见路了。
杨壕丹把车停了下来,挑眉斜眼问身侧坐着的淘淘:“我说大小姐,这就是你指的路?你不会让我直接开车冲过去吧?万一车子掉沟里了卡在里面了,我们可就剩两条腿了啊!”
这时的淘淘,斗篷帽已经摘了下去,连着衣服挂在背后。她瞪了杨壕丹一眼,抬手,巨大的毛笔从斗篷里漏了出来,平行举直,沾满墨汁的笔尖瞬间飘出一条黑线,无视挡风玻璃的遮挡,像是穿过透明的墙,径直穿了过去,然后继续向前,朝着无路的前方蔓延进去。
随着墨汁的延伸,杨壕丹眼前豁然的出现了一条路。不是柏油马路,是被碾压平的土路,虽然坑坑洼洼的,但车子可以勉强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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