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和长孙凌妍都没什么关系。
前段时间光忙着怎样挣扎生存,她接受的门派任务到现在还没有进展,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长孙凌妍的心中说不急是假的。
今天,长孙凌妍便开始动手绘制阵石了。
说起来,做这东西倒是有些类似于雕刻。
将自身的灵气灌注在刻刀之上,按照给出的图样在灵石上刻绘线条,最后再用灵气贯通灵石激活,才算真正完成了一块阵石的制作。
厉害的雕师,甚至可以抛弃雕刀,只用自身的灵气灌注在指尖,化气为刃,在刻画图样的时候同时激活灵石,这样做出来的阵石品阶要比用雕刀的高出不少。
听着倒是很简单,可若真是动起手来,长孙凌妍却发现这工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容易。
阵石上面的纹路是要一次性完成的,错了或是断了,这块灵石便算是报废了。
虽然低阶灵石的价格不高,可是也架不住一次次的失败报废,算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最要命的是,每次失败之后便要从头开始刻画图案,灵气的力道必须保持释放均匀,若是线路的深浅出现了差异,严重的时候也会导致阵石的废弃。
既要熟练,又要准确,还要精确控制灵气的力道,刚刚试了几次,长孙凌妍的额头上就渗出了汗水。
她顾不得擦拭,坚持着用颤抖的手指捏着刻刀将手中的这块灵石刻完,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她在报废了近三十块低级灵石之后,成功做出来的第一块阵石,其过程之艰辛,长孙凌妍几乎都想替自己鞠一把泪了。
即便是这样,阵石上刻画的线路也是深浅不一,虽然不至于影响灵气的运行,可若真是将它放在灵阵之中,这样不均匀的灵气走向,恐怕会大大影响阵法的效能。
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成功了。
看看天色,已经接近了黄昏。她一头扎进阵石的制作之中,不知不觉竟然过了这么久。
第二日是休沐日,今晚就是熬夜赶工也不怕,大不了就补个早觉,这样充足的时间不利用一下简直就是浪费。
长孙凌妍一边想着,一边开始动手做晚饭。
今天二狗有事不来,她自己草草下了一锅面条就打发掉了自己。
说起来,还是对灵气的控制不怎么熟练。灵石的表面虽然经过处理,可是低阶灵石本身就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自然不可能像现代社会机械加工做出来的那么完美。
遇有一些坑洼或是曲线,雕刻者对于灵气的控制就尤为重要了。
长孙凌妍领取的图样是聚灵阵,这是修真界最常见、应用最广泛的一种阵法,也是修真世界的通用能源,相当于地球的电和石油一样,几乎人人都不可或缺。
比如照明,便是用一个小型聚能阵供能。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使用具有照明功能的法宝,或者直接在灵石上绘制照明和聚能的阵法,可是这样一来,成本就要大大增高,有些人便负担不起了。
某种程度上说,这个修真世界就是在这样无数个基础阵法中维持着正常的运转的。
长孙凌妍倒是想得很开。她本来就是立志走器师路线的人,绘制阵法是炼器的基本功,便是再繁琐再枯燥也是要练下去的。
她反复的总结归纳之后,便又一脑袋扎进了无休止的绘阵之中,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出门,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起了变化。
第72章 风波(上)
这一天,原本还算是平静的聆训堂,忽然就如一滴清水入了油锅,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祁鼐在云苍派中被人打伤了!
虽然性命无忧,可是听雪剑宗传出来的消息说,他受的伤颇有些棘手。
剑修最怕暗伤。
哪怕是打的皮开肉绽,那也不过就是一些皮外伤,吃些苦头也就算了,痊愈之后倒也不耽误什么。
可是暗伤就不一样。
所谓暗伤,就是使用灵力入侵至他人体内,破坏掉人身体之中固有的灵气循环,使之部分灵气循环紊乱,轻则能够使人筋脉灵气错乱,修为停滞;重则甚至就能当场要了人的性命。
当然,暗伤也不是想造就能成的。
一般来说,同级或是相近实力的修士争斗,即便是打的头破血流,以死相拼,也不可能出现暗伤。
能伤到这个程度的,除非是倚强凌弱,或者实力差距较大的时候,且对方的灵气充裕,攻击的手法特殊,否则也只是筋脉断裂,皮开骨折。
不伤筋脉的同时破坏掉对方的灵气循环,需要实施者对于灵气和劲力的使用有精确的控制,多一分少一寸都做不出这样的效果。
这样的伤不能治疗,只能依靠受伤的人自己慢慢调节,不但费时费力,而且还要消耗大量修为来一点点化解掉异种灵气,理顺混乱的脉络,简直不能更麻烦。
祁鼐在云苍派年青一代也算是风云人物,有名的青年才俊,现在在自己师尊的眼皮底下被人打成这样,实在是令人震惊。
更令人震惊的是,雪剑宗竟然到现在还没找到伤人的凶手。
据说事发当日,祁鼐照常在雪剑宗晨练,可是一上午过去,原本早就应该回来的祁鼐却不见了踪影。
等到雪剑宗的人察觉到不对,遣人四处寻找之后,才在山岩后方的一出洼地见到了已经昏迷的大师兄。
据说发现的时候,祁鼐浑身满是伤痕,脸孔已经肿胀的犹如猪头一样。要不是一个相熟的师弟凭借着他的佩剑确认了是他,大家真的很难相信那位风度翩翩的大师兄竟然会沦落到这样狼狈尴尬的局面。
到底是谁干的呢?
就连清醒过来的祁鼐本人也说不清楚。
他只记得眼前白光闪过,自己便失去了直觉,在醒来的时候便是这副模样了。
云苍山护山大阵运作了近千年,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问题。虽说旭颐做了掌门之后便不再雪剑宗活动,可是作为刚猛霸道
的代表,雪剑宗宗门附近也是没人敢挑事的。
现在祁鼐作为雪剑宗的大弟子被人下手伤成这样,想必不是简单的小恩小怨就说得过去的。
到底是谁伤了祁鼐呢?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种小道消息漫天飞,也让人着实摸不清楚头脑,搞不明白路数。
这件事,弄不好就是云苍派内部的宗门之争,自然引发了各方势力的重点关注。就连几个久不出世的长老也都纷纷传出话来,找各自的徒子徒孙询问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正是混乱之时,祁鼐却在第二天清晨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他虽然面色青灰,精神状态属实也不怎么好,可是也远远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姓名垂危,气若游丝。
“谢谢各位尊长和师弟师妹的关心,鼐虽然受了一些小损伤,却也不妨大碍,鼐修养一阵便可,让大家费心了。”
以后的几日,他果真日日都出现,看气色倒是有了不少的起色,虽然仍旧没有回复修习,可是明显要比之前的几日许多。
如此一来,之前还议论纷纷的声音顿时也小了不少,雪剑宗也一反常态的低调,只说现在以祁鼐的身体为重,似乎是没有了追究下去的意思。
原本,事情可以就这样平息下去的。
可是七日之后,一个更大的地雷忽然炸响了,这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简直在云苍山形成了一场地震。
旭颐死了,而且死的及其不光彩。
确切点儿说,他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俗称马上风。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这样死去,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后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事情的经过,还要从头说起。
那日,祁鼐夜半出去之后,单嫣嫣便掐准了时间带人过去抓奸。人自然都是潼笏宗事先联系好的,各门各宗的都有,便是出头指认也看不出异样。
她现在已经得了潼笏宗宗主的承诺,做起事情自然心中也有了底气。一路气势汹汹的就到了目的地。
还没跨进院落,只听得一声女子的惊叫,那声音尖利刺耳,带着无尽的惊惧和慌张。
这里是雪剑宗的客院,多是用来招待一些远道的客人,平时倒也少有人来。
此时正是夜半时分,万籁俱寂的时候,女人的尖叫声在黑沉沉的夜空之下显得分外刺耳,不多时,便有被惊觉的值夜弟子赶了过来。
两伙人一碰头,各自都被吓了一跳。
大家虽然都是云苍派的人,可是云苍山实在是太大了,要不是穿着相同的服饰,很难分辨出是自己人。
好在祁鼐在雪剑宗的地位甚高,连带着单嫣嫣这个在旭颐面前过了明路的也混了个脸熟,倒也不至于兵戈相向。
“这么晚了,单姑娘怎么出现在这里?”
一个长着圆圆脸的弟子问道。
原想着自己带人抓奸动静太小,没料到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连雪剑宗自己的门人也刚好出现在这里,倒是很和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