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愣,掩唇低笑:“阎君今日可晚了一步,圣君刚受水彦圣君之邀,去了东海,只怕三两日都不得归。”
秦子君眉头紧蹙,低声一叹,只道事情怎竟这般不凑巧,可顾槿如今的情形当真是危险。
脑海里闪过一人的身影,秦子君心思微动。
可又想起顾小呆的威胁,终是低声一叹道:“仙子可否帮我联系墨白圣君,当真是紧迫之事,还请仙子助我。”
女子一愣,将手中的花篮递给旁侧的人,疑惑道:“也不是不可,我这里正有圣君临走送的紧急符,只是这符使用必须有要事才行。”
这紧急符是为了避免青丘有大事生,若轻易使用,只怕她也会受罚。
所以,不得不问个一二。
“此事我也不方便说,但仙子只需跟墨白圣君传上一句话:彼岸故人,危在旦夕。”秦子君拱手一礼:“于此,我保证仙子不会受罚。”
女子轻声一叹,看了秦子君半响,终是摇了摇手,手中微光一闪。
一枚青色玉佩在手中浮现,女子手指轻点,口中呢喃术语。
光芒自女子手中一闪,突破天际,一闪而过。
女子这才缓缓睁开眼:“消息已经传递过去,只是圣君归来也需要时间,不妨我送阎君去青丘殿等候。”
秦子君点了点头:“劳烦了。”
水彦圣君提着蟠桃酿,就看见一身红衣躺在玉椅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花墨白,黑飘扬,双眼禁闭,墨中的红绳漂浮在空中。
“你倒是清闲,三天两头往我这拿蟠桃酿。”水彦面上带了笑意,一袭黑衣衬得他如英俊挺拔,帅气潇洒:“到苦了我这东海,被你搜刮走的东西太多了。”
花墨白缓缓睁开眼睛,双眼黑如墨玉,一张脸比女子还生的好看,桃花眼带着笑意,活脱脱一个妖孽。
“你请我来,带些见面礼总是应该的。”花墨白直起身子,挑眉笑道:“难道水彦你心疼了?”
水彦圣君摇了摇头,将手里的蟠桃酿扔了过去:“呐,你最喜欢喝的。”
花墨白大手一挥,接过蟠桃酿,听见水彦圣君的话眸光一闪,随即半仰着头往自己口里倒了一口。
水彦圣君连忙上前一步拦住:“这百年才出来这么一壶,你就这么暴殄天物的喝,当真是浪费。”
“今日有酒今朝醉。”花墨白扑哧一笑,拿起衣袖擦了擦嘴唇:“怕什么?”
“……”水彦圣君看着花墨白的样子,将玉壶放在石桌上,淡道:“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花墨白一愣,随即扬唇一笑:“没想到你对我如此关怀。”
水彦圣君翻了一个白眼:“谁担心你,我今日也邀请了黎卿尊上,我是怕你们一言不合就在我开打了。”
“到时候我可是谁都不帮的。”
花墨白一顿,眼里的戏谑少了大半,眸光微转:“我与他没什么好动手的。”
水彦圣君轻嗤:“骗鬼呢,你越是不在意,也就是对当年的事念念不忘。”
“可当年的事怪不了任何人,那是阿槿自己选择的路,谁也阻止不了。”
花墨白一张脸彻底沉了下来:“水彦……”
水彦圣君看着花墨白无声威胁的模样,轻轻一叹,伸手一摊:“好好好,我什么都不说了行了吧!”
水彦圣君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远方一声响彻云霄的鸟鸣,一会便出现一只绿灵鸟飞在空中。
水彦圣君微微蹙眉:“这不是你们青丘的灵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似应了水彦圣君的话,绿灵鸟停在了伸出手的花墨白的手心,翅膀微扇,空中那在桃花林的女子身影浮现。
“圣君,阎君前来拜访,让小妖给圣君传达一句话:彼岸故人,危在旦夕。”
语毕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可花墨白素来漫不经心的面容却是大变。
水彦诧异的看了一眼花墨白:“故人?哪位故人?”
花墨白眸光冷冽,看了一眼水彦圣君淡道:“今日多谢了,但如今有要事我必须先走一步,下次我请你。”
☆、第二节 一往而情深(二)
“唉——墨白——”水彦圣君还没弄明白,便只见花墨白身影一闪,瞬间千米开外,刹那不见了
疑惑的蹙了蹙眉,水彦圣君只得摇了摇头,原本想着让两人和好,如今看来,时机还真是不凑巧。
看着那缓缓走来的人,一身素白衣裳,腰间腰封惟有金丝勾勒朵朵祥云,垂着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着一块羊脂白玉。
细长温和的眉眼,肤色白皙,眉长入鬓,一双眸色中深不见底,好似什么都有,好似什么也没有。
行动时身上隐隐有光泽流动,这等容貌风仪,早已能掩去万千美景,眼里只独独能看见一个他。
乌束着月白绸缎,上头冠中有一根白玉羊脂的簪穿而过,走过来墨飞舞,清冷宁静。
水彦圣君一愣,随即笑吟吟坐在那等着对方过来才道:“你和墨白还真是无缘,他刚走,你倒是来了。”
夙黎卿垂了垂眼,一点波动也没有:“恩。”
“……”听到这般冷静的话语,水彦圣君倒也习以为常:“青丘传信过来,说是什么彼岸故人,危在旦夕。”
“墨白听了就急匆匆去了,下次若有机会再聚。”水彦圣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过我倒是奇怪了,墨白哪里有彼岸来的故人。”
夙黎卿低头给玉杯斟满酒,抿了一口,声音淡的没有人气:“他的事,与我无关。”
水彦圣君一噎,随即轻叹:“我分外怀念四人聚喝酒的时候。”
“那时肃清爱闹,你安静,墨白喜欢逗弄肃清。”
水彦圣君说到这心里也惆怅:“只是没想到她走了以后,肃清随她入轮回,墨白与你决裂。”
“你就不能告诉我,当年究竟生了什么?以至于让阿槿魂飞魄散?”
“……”夙黎卿表面依旧是什么表情也没有,清透的双眼看着水彦,淡道:“过往之事,皆如云烟,这么多年,何苦念念不忘?”
水彦圣君看着夙黎卿这般模样,知道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
只得将玉杯中的蟠桃酿饮尽:“也罢,你竟不想提,我也不为难你。”
“只愿你和你说的这样,一切皆如云烟。”
秦子君越的心急如焚,两天了,玉瓶中顾槿的魂魄越淡了,可花墨白依旧没有出现的意思。
莫不是真要去找那人,可若是找了,只怕后果越严重。
秦子君还在沉思,就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拉了回来,抬头一看,花墨白沉着脸走了进来。
起身轻轻松了一口气:“墨白圣君。”
花墨白直入主题:“她呢?”
秦子君将玉瓶从袖口掏了出来,递给花墨白:“在这里。”
“她究竟生了什么事?”花墨白神识一扫,已然知道顾槿的情况不容乐观,厉声道。
秦子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顾槿刚出事就被他急急忙忙送了上来,哪里有时间了解前因后果。
花墨白看了一眼秦子君,衣袖轻扫,身影一闪不见了。
不一会儿,最开始遇见的窈窕女子走了进来:“圣君吩咐了,事情他会想办法解决,让小仙送阎君出去。”
秦子君微叹,看着仙气飘渺的青丘,走了出去。
他的确多呆不得,地狱还有事等着,她在墨白手里总归是会平安无事的。
花墨白入了一处天地,此间万山花海,灵力充沛。
将瓶口的封印打开,顾槿的灵魂幽幽飘了出来,悬在半空,衣服自然垂落。
不同于以前的实体,此时的魂体已然淡到了极点。
花墨白看着紧闭双眼的顾槿,眸色温柔:“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眸色一紧,花墨白手心好似齐聚了漩涡一样,将周围的灵气不要命的汇聚。
慢慢在顾槿周围形成了一个龙卷风漩涡,以肉眼看不见的度旋转着。
花墨白双手结了一个印,微松了一口气。
看着好似蚕蛹一样被包住的顾槿,慢慢转身离开了。
夙黎卿离开东海的时候,好似察觉了什么,目光透过远方遥遥望向青丘。
感受着不寻常的灵气汇聚,微微眨眼,走一步就踏到了千米之外。
越靠近青丘,灵力就越集聚。
夙黎卿微微蹙眉,这般妄动灵气,后果不堪设想。
一旦这灵气生暴动,只怕波及太多。
微微加快了度,原本从东海到青丘将近四天的距离,硬生生被缩减成一天半。
花墨白在夙黎卿一靠近就心道不好,那日决定用灵气汇聚给顾槿滋补灵魂,就知这般异象必会引来夙黎卿。
他素来爱护天下苍生,出现这种事情,不来才是奇怪。
挡住要进入宫殿的夙黎卿,花墨白黑如墨的眼睛带着嘲弄:“什么事让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黎卿尊上来我这青丘殿了?”
“妄动灵气,你可知万一暴动,后果不堪设想。”夙黎卿依旧是那副清淡到了极点的表情:“这山下还有牧民百姓。”
花墨白玄色衣裳绣着精致的花样,衬得他越妖孽:“我倒是想问一问,尊上那般爱苍天,当年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一一……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