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本来出去找事做的郑耀祖两手空空的回来了,眉宇间还带着些怒气,贾可欣见了,连忙起身迎接,并放低了声音问:“谁让我们郑董事长生气了?”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华丽的指甲,不过也没过问。她平时的爱好就这些,现在涂涂抹抹,也不奇怪。
“那些人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已经放下身段去要个管理的职位做做,可偏偏说什么我没那资格,要我做搬运工!”郑耀祖一跺脚,重重的坐到凳子上,怒红了脸说:“以前再艰苦老子都没做过搬运工!”
贾可欣眼神闪了闪,搬过凳子贴着他坐下,柔软的偎进他怀里,说:“看你这么生气,我们的宝贝女儿都不敢说她的委屈了。”
“怎么?谁欺负蓉蓉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郑馨蓉这会儿噙着泪,走到郑耀祖身旁蹲下,把脑袋轻轻的抵在他腿上,带着些哽咽说道:“今天在X街碰到姐姐了,她现在住的好,穿的好,吃的也好,我想,姐姐怎么说也是爸爸的女儿,是一家人,所以我就想让姐姐帮帮我们,让我们跟她一起住,可是、可是……呜呜……”
“别哭别哭,哭了就不美了。”郑耀祖心疼的擦着女儿的眼泪,“你姐说什么了?”
“她在路上装作不认识我,还叫我卖肉给这基地的高层就可以得到好的生活了,呜呜!还说要给她妈妈报仇,要让爸爸你、你……呜呜!”郑馨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一番哭诉,成功激起了郑耀祖的火气!
“那个混帐东西!”郑耀祖一拍大腿,起身问道:“她现在住哪!”
郑馨蓉已经哭到说不出完整的话,最后还是贾可欣无奈又心酸的叹了口气,说了个地址出来。母女两看着郑耀祖怒冲冲的背影,相视一笑,贾可欣捻起那小瓶子,问:“宝贝,要不要擦指甲油?”
“要!”
—*—
当郑耀祖到了裴涩琪住的楼下,他才想到,他不知道她住几楼几号,最后还是拉下脸,低头哈腰的问了个从这栋楼出来准备去做任务的人才知道。
他站在挂了个花边木牌的防盗门前,深吸一口气后,大力拍门!
哐哐哐的声音才响了三下,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在家里也穿着雨衣的牧涵看到郑耀祖后,果断的移动脚步挡住门口,客气一笑:“郑先生,你好。”
“你怎么在这?”虽然看不见全貌,但从那嘴角的弧度和说话的语调语速都能猜出对方是谁。
“没想到郑先生也能入住这栋楼,真是让我另眼相看。”牧涵靠在门框上,扫了一眼郑耀祖那很不自然的神色,带着些惊讶的说道:“唔……是我误会了吗?郑先生其实并没有这个实力进这栋楼里?真遗憾不能和郑先生做邻居?刚才我以为您那么大力的敲门,是想要分享终于有了个容身之所的喜悦呢?”
什么叫损人不带脏?这就是!鄙视对方没实力还敢踏入强者集聚的A楼,损对方行为粗鲁没素质,暗指对方没家是丧家犬!
常年混迹商场的郑耀祖怎么可能听不出话外之音!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平稳情绪,但他的语气特别冲,微微扬起的下巴显示他并没有把牧涵放在眼里:“我问你,我女儿呢?”
牧涵现实用手在鼻前挥了挥,客气有礼的说:“郑先生口气有些重,不知道是不是没刷牙还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然后果断的无视掉对方怒红了的脸,状似感到困惑的屈指轻抵下巴,仿佛是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样,温温吞吞的对他说:“郑先生是说郑馨蓉小姐吗?很抱歉,我一天都在家里打扫卫生,又洗衣做饭什么的,并没有看见她呢?”
郑耀祖差点咬碎嘴里那一口黄牙!
“我说的是我大女儿!郑涩琪!”
“唉?好巧,你大女儿和我家女主人同名呢?”牧涵目光冷冷,伸手打掉他欲推开他硬闯进屋的手,说:“郑先生请自重。”
“裴涩琪!你给老子出来!”忍无可忍的郑耀祖知道硬闯是不行了,他只是来见他女儿的,凭什么在门口受气!见软的不行,他干脆来硬的!索性像莽汉一样在门外大喊大叫,让住在这一层留守的女人孩子都好奇的出来看个究竟。
经他这么一吼,本来就站在牧涵身后的人直接把手从牧涵的腋下穿过,像招财猫一样捏着手,动动手腕说:“叫我干嘛?”
宽大的雨衣让牧涵精瘦的身躯往横向发展,一米八多的身高要盖住她一米六点儿的身高妥妥的。所以,身高并没有到一米八的郑耀祖是不可能看见裴涩琪的。
“干嘛?你就不请你老子进去坐坐?”
裴涩琪另一只手扒着牧涵的雨衣,然后稍稍侧过身,从他身侧露出双眼睛来,说:“你进来会弄脏东西,牧涵打扫很辛苦的,有什么话就站外面说吧。”说完又缩了回去,顺道自言自语:“唉,一会儿得叫小受去物资部拿点消毒水来,这门口的细菌成倍增长,真让人放心不下。”
“你、你还把不把我这父亲放在眼里!”前进不得的郑耀祖只能在门外干嚎,加上旁边那些看戏的,他拉不下脸!他一定要挣回一些颜面!
“放啊,怎么不放?”她背靠着牧涵的,嘴里叼着根已经过期了的棒棒糖,说:“如果不把爸爸你放在眼里,你觉得你现在还会活着么?”
“我什么会生了你这么个混帐东西!”郑耀祖怒不择言!
他的愤怒激不气裴涩琪心里任何波澜,她亲了下棒棒糖,然后打了个呵切,道:“爸,你没子宫就别装有生育能力。”
斗嘴皮子就没人赢得了她!
“好,好好好!你现在有出息了,连亲爹都不认了!大伙来看看!这就是我女儿!末世当前,她过着好日子,却让自己的爸爸睡在潮湿的破屋子里!这还是人干的事吗!”势单力薄的郑耀祖现在只想发动群众的力量来制约口无遮拦的裴涩琪,他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呵斥她一顿找回身为父亲的面子,然后让她同意他们住进来。养儿防老,现在正是她发挥作用的时候!
不想惹上一身骚的人都快速的回了自己的屋子,还有三三两两的本来还不打算走,直到一个人好心的提醒裴涩琪是那位罩着的人,别多管闲事后,这走廊瞬间就空荡荡的了,只剩下郑耀祖一人怒红着脸,尴尬的左看右看。怎么、怎么回事?
“萨摩你倒底在墨迹什么!跟这种人废什么话?关门!”盘腿坐在沙发上的乔安捧着本画册无聊的翻着,看到牧涵那耳朵他就果断的损他是萨摩。哪个男人会给情敌好脸色?当他是圣父?
牧涵藏在雨帽下的耳朵一颤,向后一退,把裴涩琪露了出来,低头对她说道:“琪琪,麻烦你关一下门。”如果他听乔安的话关门,那他不就是承认自己是萨摩了吗?
郑耀祖的实力是不可能伤到裴涩琪的,所以他很放心的朝乔安走去,用裴涩琪听不到的音量对他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他的人说道:“渣受,要打一场吗?”
“我靠你个虚伪的贱人!”被叫渣受的人立马炸毛,从沙发上跳起的同时头发也随着激烈的动作蓬了起来,“你这么虚伪你上司知道吗!”竟然敢叫他渣受!王八蛋!他是攻!以后要攻琪琪姐的攻!
牧涵笑眼眯眯,“不知道怎么会是我上司?”伸手跟他掰手腕,说:“谁输了,在两个小时内不准碰她。”两个小时,非常人性化。
乔安撸起袖子,很爷们的说道:“谁耍赖谁小狗!呸!不对!你已经是狗了!”
牧涵不否认的耸耸肩,眼角却瞄到了已经把郑耀祖直接关在门外而走来的裴涩琪,她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嘴角稍稍往下拉,像学者一样说道:“啊哼,原本以为牧涵你和子乐是一对,没想到狼爪已经伸向了我可爱的乔小受。”她把还没吃完的棒棒糖当鲜花递过去,“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乔安啊呜一口吃下,甩开牧涵的手,张开双臂就把她抱了个满怀:“琪琪姐,这家伙欺负我身板小!”啊!说错话了!
“你是受,身板小是应该的。不仔细看还不知道,你两身高差也挺萌……唔!”
魂淡,竟然直接捂住她的嘴!
—*—
第二天,钟震洪并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接她,而是一大早就敲响了门,让睡在客厅的乔安迷迷糊糊的擦着眼睛开门,“里面第一间。”说完,又趴回去睡了。
钟震洪也不扭捏,直接走到房门前,一敲,咦?没锁?这屋里的两男人是不行吗?门都没锁的意思不就是请君摘么?
他推开门,才刚刚走到床边,一把冷剑就横在了他脖子上,他看着她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半边脸直抽抽,看样子是他想多了,不是他们不行,是他闺女太威猛了。
“闺女?”钟震洪很小心的放缓了语速,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把他脑袋给搬家了。
裴涩琪皱眉,眯成缝的眼睛在钟震洪那还在抽抽的脸上扫了好几圈后,才收回了长剑,身体一软倒入柔软的床铺中,“剪了头发还有点人样。”声音被枕头吞了一半,但还是被耳尖的钟震洪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