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拂燧便举起酒杯欲要喝下的时候,虚影伸手挡下了他,紫瞳中闪过狡黠的光,“要敬也是本座敬你,先不说你我相识数万年,单是音邈喊你一声师父,本座也该替她向长辈敬一杯的。”
红玉咬着牙瞪着虚影,“长辈”一词活生生地便将音邈与拂燧的关系划开了,虚影还是一如既往的狡诈。
音邈低着头,没有言语,仙蛊在身体内蚀咬的痛楚竟完全比不上此刻心里的酸楚。
玫瑰花瓣飘扬在整个宾客席间,微风轻轻一吹,便落到了拂燧的肩上,他轻轻拂掉了花瓣,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尊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虚影和拂燧喝了三杯,虚影便回到正座上,拉起了音邈的手,笑意盈盈,眼底的情愫却意味不明。他紫眸微转瞧了一眼冥王,便回眸对音邈说道:“魔后,你先随本座来一下。”说罢便牵着音邈的手,拿着盒子,优雅地朝殿中走去。
底下的人立即会意,皆笑的十分欢畅和放肆,有胆大的魔君还喊道:“魔尊,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拂燧时而不时地朝着一双红影消失的地方瞅一眼,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只是又一杯杯将酒水倒入口中。冥王转身朝着南慕和水王敬了一杯,随即便提起手边的一壶酒,朝着拂挪去。
“也难怪魔尊说影尊今日闷闷不乐的,本王看着影尊也像是有心事一般,这案上的几壶酒竟已经被影尊清空了。”冥王看似吃力地坐在了拂燧身旁,将自己带过来的酒放在拂燧的案上,再摇了摇已然空无一滴的三个酒壶,感叹道。
“冥王说笑了,本尊只是觉得这魔尊的喜酒甚是好喝,加之又觉得无趣,便多饮了几杯而已。”
“影尊果真与本王投缘得很啊,本王也觉得无趣的紧,影尊能否赏面与本王喝一杯呢?”说着,冥王便倒起了酒,苍白的面上有一种遇故知的兴奋。
“冥王相邀本尊怎好拒绝呢?”拂燧眼睛情不自禁地朝着正殿飘去,随即便又转了回来。不过只是瞬息之间的事,却被冥王逮了一个正着。
冥王幽深的眸中激起一丝涟漪,将酒递给了拂燧,打趣道:“本王知晓影尊师徒情深,不过这女大不中留,况且魔尊魔后情投意合,影尊也不必太过忧虑。来,干!”
拂燧被冥王说破,面上有些难堪,“干!”
二人不一会,便将那壶酒饮尽,冥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神情一派从容开怀。
正殿处,四处喜气洋洋,悬挂着巨大的红绸,就连明柱上也贴上了大红的喜字。侍卫侍女都在外面,里面空无一人。音邈由虚影搂着入了殿中,穿过偏门便朝着虚影的寝殿走去。
出了偏门,音邈便顿在原地,虚影一愣,转身冷眼瞧着音邈,幽幽说道:“打开瞧瞧吧!”
黑色的木盒中,五色宝石忽然闪着彩光,音邈手刚碰上锁,盒子便瞬间弹开了。红、蓝、黑三朵花安静地躺在其中,偶尔发出和本身一样的光。
“还有一个呢?”音邈抬头问道,明日便是半年时间将至的时辰,若是今日拂燧再不破劫的话,怕是只有灰飞烟灭的后果。
虚影转身,泰然说道:“你不是比我还清楚么?不过若他将这三朵花灵融入身体中,加之之前璃月的,也是能够破劫的。”
音邈心中的大石落了地,向前一步盯着他,说道:“日后我自是会跟着你,莫要再与影界为难。”
虚影骤然转身,紫瞳再次覆上了那日一样的深邃,几近透明。他将脸凑到音邈面前,随即便将她一把拥入怀中,双臂似是绊神锁一般将她禁锢的死死的。
他低头便覆上了她娇艳欲滴的唇,双手在他腰间来回徘徊着,她似是死尸一般任由他抱着,既然做了交易,哪怕从此是他的人又怎样。虚影双眼朦胧,手掌逐渐游离在她胸前时,陡然停住,松开了音邈。
“走吧,先将盒子交于影尊,反正长夜漫漫,我有的是时间。”虚影似是回味地舔了舔唇,冲音邈眨了眨眼,便转身往回走。
音邈心如擂鼓,眸中氤氲出一层水雾来,收拾了一下喜服,便再次跟上了虚影。快出殿门时,虚影又紧握住了他的手,笑容中一丝满足。
拂燧全身白净似雪,唯独面上腾起的红晕有些不合气概。但即便如此,底下坐着的女子们都为之倾倒,全程眼光一直随着拂燧而动。拂燧尽力将体内的疼痛之感压下,喉间甜腥味一波接着一波涌了上来,他将体内的灵阳悉数用来镇压疼痛,但似是毫无作用,意识逐渐变得缥缈起来。
他一杯接一杯地将酒喝下去冲刷喉间的不适之感,直至后来将冥王提来的那壶酒抱起一饮而尽。
音邈与虚影再次回到了座位上,拂燧瞪了一眼虚影,径直朝着音邈走去。
众人一时又不做声了,影尊形象来沉稳大气,今日频频失礼,令他们着实想不开。
虚影扭头眉眼含笑,装作没有瞧见拂燧的模样,双眼弯成两道好看的弧线,凝视着音邈,旁人看着很是甜蜜。
“阿邈!你怎能嫁于他!”拂燧行至正案前,视若无人地瞧着音邈,眼中痛苦、挣扎、爱慕、焦躁并存。
一时间,就连端酒送茶的侍女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拂燧的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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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表露
“影尊这是何意?”虚影没有转眼,只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身旁心猿意马的音邈。
拂燧双眼猩红如炬,没有理睬虚影的发问,目不斜视地盯着音邈,仿佛世间只剩下音邈一人一般。
音邈松开了虚影的手,向前一步,眼中也换上了冰冷,说道:“师父这是何意?”
“莫要再唤我师父!”拂燧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底下的人俱是被惊了一跳,唯有冥王晃了晃酒杯,抿了一口。
“师父……”音邈从未见过拂燧这般暴跳如雷的模样,一时惊得没了下文。
“那日我便不再认你做弟子了,你莫要唤我师父。”拂燧鼻翼轻颤,身体有着微不可见的颤抖,“阿邈,像我们说好的那般,你唤我名字便好。”
虚影也起身向前一步,面上没有任何的不悦,对着音邈说道:“魔后,想来影尊是为了那个盒子,你快交于他罢。”
拂燧发红的眼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更加的红了,倒像是将影界的血阳摘下镶嵌其中一般。音邈双手有些颤抖,将装着花灵的盒子端起递给了拂燧,说道:“师父,您这么多年来对音邈照顾,音邈无以为报,还望您收下这份薄利,日后多顾及自己的身体。”
印着古老符文的黑盒子在宝石光微弱的衬托显得厚重古朴无比。拂燧看也没看一眼,便将盒子一把打到了地上,滚出老远。
宾客们呆若木鸡,影尊竟在魔尊大婚之日发怒,原因不详。
“阿邈,你莫要嫁于他好么?我可以忍受一切的痛苦,可以魂飞魄散,只要你不嫁给他。”拂燧身体剧烈颤抖着,祈求地看着音邈,瞧上去十分卑微。
音邈没有作声,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愣神的红玉,红玉便立即将案前红毯上的盒子捡了起来,收进怀中。
“影尊这是作甚?是在给本座的魔后诉说衷肠么?倘若如此的话,也未必迟了一些,如今本座与魔后情投意合,美满的很呐!”虚影将音邈纳入怀中,冰冷地瞧着拂燧。
“阿邈……你回答我好么?”拂燧似是没听见一般,盈盈目光插入音邈心底。
她欲要挣脱虚影怀抱,虚影面不改色,但放在她背上的手掌力度加大了一些,似是警告她一般。
音邈星眸微转,片息之间的绝望闪过,便化成了一道寒冷的目光,朝着拂燧劈去,“音邈与魔尊是真心相爱,今日修成正果师父不应替音邈开心么,怎能借酒说出如此话来,倒是不像您往日的作风了。”
“不!不!这不是你的真心话!阿邈!我带你走!我带你走!”拂燧摇着头,难以置信,墨色的瞳子全被红光所霸占,没了意识。说着,他便伸出手朝着音邈的方向伸去。
虚影广袖一挥,一道紫光瞬间将拂燧伸出的手化成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拂燧一个踉跄便差点跌坐在地上。
底下鸦雀无声,堂堂一介之尊,今日竟这般狼狈丢脸,众人如堕烟海,但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愈加地好奇魔后与影尊的关系了。
“师尊!”璟琰赶紧上前扶住了风吹欲倒的拂燧。
音邈面上愈加的痛苦扭曲,瞪了一眼虚影,依旧无法上前查看。
南慕压低声对冥王和水王说道:“影尊向来是个痴情种子啊,几千年前他还是影界太子时便为父尊的妃千音这般做过,当时几近性命不保。未想到时过境迁,那时的悲剧又再次上演。”
冥王只笑不语,水王却狠狠地瞪了一眼南慕,说道:“大殿下莫要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