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雷声划破天际,空气中一丝泥土的清新之味传来。依音怒视着音邈,但嘴角却含着一丝媚笑,一字一句,咄咄逼人,“我—说—你—是—狐—媚—子!”
音邈暗自将能量聚集在手中,看着那身白衣,用尽力气,朝她将能量推了出去。
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光圈一下便到了素依音身前,依音显然无所防备,妖艳的眼中一丝无措。垂眼间,便到了素依音眼前,兀地被一束紫光所融合。
璟琰被着变故所震惊到,他在吸收她的光圈时明显感受到那股和同门师兄们不一样的力量,虽然薄弱无比,但如若击在依音身上,依音也会深受内伤的。眼前的这位师妹并非省油的灯,语气中便也强硬责备也一些,“音邈,怎么说她也是你师姐,话虽说的难听,怎可以这般趁人无防时出手?”
音邈冷哼一声,看了一眼璟琰,便别过头。
“你这贱人,竟敢偷袭我!”素依音说着便眼神发红,身体被黑烟所笼罩,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在音邈身旁,一掌便推出一团黑雾,音邈一个躲闪,但还是比不上那个黑雾速度,心间一闷,后退了几步。“轰”,那股黑烟撞在了她身后的千音树上,一阵乐音,厚实的叶子也落了几片。
璟琰站在一旁,敲着脑袋,眼神空洞,若有所思。师尊和音邈有何关系,几十弟子,唯独对她的传授最是特别。他一抬头,看见音邈被依音的浓雾所罩着,喘息不上来但眼中那种执着……她,竟是那日黑荒的少女。
他几乎不敢相信,师尊无论是谁在黑荒与蚩荒兽交手时,哪怕是宁愿让弟子惨死蚩荒兽口中,也不会出手,他竟然救了那少女。知晓音邈于师尊绝不简单,心中一急,毕竟依音跟着师傅已有百年之久,修为功底自然是比音邈高的,便出手帮二人分开。
他不禁多看了几眼音邈,瘦小的身体,相貌还算是舒心,但终究不如依音那般妩媚动人。
“好了,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他看着依音被气的铁青的脸,心中很是感叹,这么久第一次有人让她气急。
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只是瞬间光亮,音邈那噬人的目光落在素依音身上,令人心中发毛。
“大家都是同门,何必自相残杀。”璟琰探究的眼神还是不离音邈。依音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竟连一向疼爱自己的大师兄也这般对她目送秋波。
音邈捡起了落在地下背篓,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身后传来素依音愤怒却不屑的声音,“有什么了不起的,手下败将!哼!”
漆黑的天空中,雷声愈加凶猛,豆大的雨滴不一会便落在音邈头顶,千音树叶也被击地叮叮作响,她捂着胸口,马不停蹄地向前走着。
很多事,拂燧不答,她也不问。可怎说她也是影族弟子,被人这般捏造是非,心中总不是滋味。她倒是无碍,虽与拂燧在这山中相处两年,但他要不摆花弄草,就是煮茶看书,再或者进了那扇门之后就是几日不出,她知道那门有蹊跷,但她从来不逾越,也不询问。可今日之事,明显对他的名誉有害,她心中只觉凄凉。
不知雨何时已经停了,天空放晴,周围只听得雨滴落地的声响,西山一轮皓月凄清冷淡,只感身心尽疲,音邈独自一人到了山顶。
眼前出现一棵最大的枝干足有千米之宽的千音树,树顶看似平坦光滑,还泛着银白色的光,清脆的音律不绝入耳。她捂着胸口坐在树下小憩起来。
良久,她惺忪地揉了揉眼,看见远处山头散发出来的光,腾地坐了起来,拍了拍头,立刻站了起来,发现近手处的叶片湿哒哒地滴着水,“还好,来得及。”她呢喃一句。
将背篓中的一个葫芦取了出来,缓缓蹲下一片一片地承接露水,第一滴落进葫芦时,第一缕太阳刚照在她羽扇般的睫毛上。
“师父,我回来了。”音邈一下蹦进门,脚踝处又是一疼,竟不知崴了脚,她抬头看着正在摆弄花草地拂燧,尴尬地笑了笑,“这是您需要的露水和叶片。”
竹屋前院子中,太阳高照,篱笆便的花草处飞着几只彩蝶,泥土清新,拂燧种养的栀子花正开的雪白。
“叶片放在簸箕中晾晒,露珠此番送你。”拂燧头也没抬,继续修剪着花草。
“弟子要露珠有何用?”音邈坐在窗前晾晒着叶片。
他停了停手中的动作,“食用。”
“吃这个吗?”
“恩。”
“那你呢?弟子几日前采摘的野果还有一些。”
“吃过了。”
“哦,弟子明白。”
音邈一瘸一拐地进了屋,看了一眼角落那件发亮的黑袍,红色的液体将周围都竹木都染成了红褐色。一股淡淡地血腥味在空气中飘着。
瞬时,她又毛骨悚然,心想,果然他昨晚又出去了。
房间茶几上,火炉中水咕咚咕咚地翻腾着。
她坐在屏风后的榻上,看了一眼窗外忙碌在花草中的白色身影,心中不知滋味。她揉了揉脚,胸间仍有些许疼痛之感,她慵懒地斜靠在塌边的竹枕上,便将她收集地那半壶露珠一饮而下。
“露珠竟也可食用。”音邈稀奇地看着手中紫砂石壶,一只眼对准微笑的湖口,看了一眼,里面露珠晶莹通透,竟没有融在一起。
冰甜之感,犹如露珠舌上舞蹈,不一会,胃里也一阵热乎。
她便越喝越起劲,白皙的面上双颊不知何时已变得通红,眼神迷离。
宛如有无数个火炉在胃中争先恐后地烧着,正是她喜欢的感觉。
“哈哈,这露水竟有我树下那壶女儿红一般的浓烈。”音邈的脸瞬间红透,眸中满是迷醉,只觉天旋地转。
她看了一眼窗外,那一抹月白色身影竟变得恍恍惚惚,声音也小如蚊蝇,“师父,同弟子一醉解千愁……师父……师父……”
她摇摇晃晃地走向院子,提着那壶露珠,单膝撑着,坐在了竹屋前栅栏处,柔和而沉重地声音响起,“师父,音邈,呃……音邈昨夜遇见璟琰师兄和那素依音了,她说……说弟子狐媚师父……弟子狐媚……狐媚师父啊!这千音居音邈不该来……不该来的……”
剪花的人,突然怔了怔,眼底浮上一抹复杂的神色,嘴唇轻颤,便又继续他手中的活,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蠢!”
第八章 良配
距离凤栖山有着四百里多的荒原里,有着大大小小,鳞次栉比的的荒山,长年黑烟缭绕,寸草不生,为首的最是高耸的山峰,便是影界弟子所在的影岐峰。
影岐峰高耸入云,壁立千仞,四周血气缭绕,彤云密布,令影界子民最是向往的影岐殿便是居于山顶之处。若是不会御空之术,也不会穿越结界,自然是上不了那山峰,也有是攀岩而上的,只是那悬崖足有千丈,不足一半时,人们便体力不支。
殿外一片死亡的气息,入了殿,却是别有洞天,殿中为天然石洞,古树参天,溶石千奇百怪,每逢壁石处便有三两橘火照明,倒是亮堂宽敞。
男子面如冠玉,身着月白色锦衣,靠在洞内一处用藤蔓编织而成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尊上,不知近日您忙于何事?”一位身着白衣,相貌有着妩媚风情之感的女子忽然出现在男子面前,男子一语不吭,继续闭着眼。
女子甩了甩广袖,葱根般白皙的手指便扶在椅子边,媚笑一声,“这几日影界都流传着一个说法,不知尊上想听不想听?”
过些日子,二哥过寿辰,本是差那璟琰和依音去凤栖山取上一株千年灵莲做贺礼,但依音来时便一副愤懑不平的样子,依音本就是她看着长大的,自然知晓她心中有事。
她便留了依音,细细询问了来,虽说她知道尊上风流,但他也却无情。但尊上竟留了个女子在千音居,她作为影岐殿的女主人也没去过那千音居,她心中满是伤情。
“不听。”男子眼睛也没有睁,英气的眉峰蹙了蹙,不耐烦的模样。
女子吃了瘪,那双水灵的杏眼下垂了一下,嘴角微撇,没有再搭话。向前凑近了些,挨着男子的藤椅处半坐了下来,双手缓缓凑近了男子月白色的领口,手慢慢移动。
男子像是被惊着了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了起来,将女子推了一把,女子本就无所防备,便顺势倒在了地上,双目噙着泪水。
“拂燧,怎么说我也是你父尊为你明媒正娶的妻,你怎就如此绝情?”女子泪眼朦胧,几百年了,她嫁给他已经几百年了,他依旧是连她的手都不愿意碰一下。
“璃月,本尊有言在先,本尊只是为了还你的父尊的恩情。即便当初是我影岐殿先提的亲,但如若不是你的父尊以恩情来提及此事,又怎会将你我二人牵连在一起。况且自本尊的父尊身归混沌,本尊便给了你自由,你大可不必守在影界。”拂燧正襟危坐,脸上毫无波澜,更是绝情。
璃月心中一阵酸楚,但眼神中仍有一些期盼,“璃月不走,璃月这么多年的相伴,尊上难道没有一丝的感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