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牛大哥飘在半空的脑袋摔了个狗吃屎。
“牛大丑,和你说正经的!昨夜凌晨两点,城南铁建工地上死了一个女农民工,是不是你吓的?”陈诺把牛大哥脑袋捡起来,搁到供桌上。
闻言,牛大哥耷拉下眼皮子,委屈的说:“关我什么事,吓死人的可不一定是鬼,你们不是有句话叫人吓人吓死人吗?!”
陈诺反应过来,忙追问:“你看凶手了?”
牛大哥转开头,有些臭屁的说:“你是人,我是鬼,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样啊……”陈诺点点头,凉凉的说:“本来还想帮你们争取城南那块地的……”
“别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牛大哥咕咕唧唧一通形容,说来也是巧合,昨晚它原本只是想随便吓吓人,却没想到碰见个装鬼吓人的。
“吓死人就算了,还想奸尸,我要是不吓吓他,十有八九是得逞了。”
奸尸……陈诺咽咽口水,胃里泛恶心,立刻打电话告诉还在加班中的陆迟犯罪人样貌。
陈诺打通电话的时候,陆迟已经通过监控扫到的人影画出了犯罪人的五官,巧的是,和陈诺形容的相差无几。
“诺诺,我晚上不回了,锁好门窗,明早不许睡懒觉不吃早饭。”陆迟边往外走边打电话,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跟老妈子一样啰嗦。
“知道了,迟爸爸。”陈诺靠在沙发里,懒洋洋的应声。
迟爸爸……陆迟呛咳一声,然后想了起来:“诺诺,该去产检了,明天还是先别吃早饭,下了班,我带你去产检。”
陈诺拍拍额头,好快,她的两个宝宝都满三个月了。
挂下电话,陈诺把陆迟之前写的怀孕日记翻出来,跟在后面继续写,直到沈家云打来电话。
陈诺咦一声,很快接通:“婶婶,怎么有空和我聊电话啦?”
她们409寝,寝室长阮春婷天天泡在实验室和临床一线,忙得长黑眼圈,男朋友都没功夫谈。肖溪要二战考研,正是复习到白热化阶段,朋友圈都很少发了。沈家云考研复试落榜,被调剂回A大,读的是基础医学,每天也是实验室和大学两头跑。对比起来,只有陈诺是最自由的,想不想干活完全看心情。
“诺诺,你家陆迟在不在,放不方便去你家?”沈家云问。
陈诺敏锐的听出她话里有疲累,忙说:“陆迟晚上不回,我把次卧的床铺上,我们正好一起睡。”
陈诺还在铺床的时候,沈家云过来了,进门就抱上了陈诺,有气无力说:“还有没有剩饭,快赏我口饭吃,老娘快饿死了。”
“你怎么了啊?”陈诺去给她热饭,穿着居家服,趿拉着拖鞋,哒哒的忙,像个居家小妇人。
“别提了,我和他分了。”沈家云没精打采的趴在餐桌上,看着穿粉色围裙的陈诺,眼里有羡慕,咕哝道:“我也想嫁给爱情……”
陈诺把热好的饭菜送上桌,同样趴在餐桌上,就像念书时偷偷在课堂上分享秘密的小女生。
“我看是你单方面在谈,单方面要分吧。”陈诺轻声说一句,戳破沈家云营造出来的爱情泡沫。
沈家云瞬间就落下了泪,讨厌的推推陈诺胳膊:“你能不能说点好话呀……”
陈诺拍拍她背:“你要是想听好话,我能说一箩筐,管用么?”
忘年恋不是谁都能遇到的,更不是谁都能有勇气去面对在一起之后的种种麻烦。
夜里两个女生挤在一米五的床上,盖了同一条被子,像念大学时期过冬那样,把床铺拼凑到一块,两张下铺睡四个女生,两两睡一头,互相暖手脚。
“诺诺,宝宝乖不乖,陆迟对你好不好?”隔着秋衣秋裤,沈家云摸了摸陈诺有点鼓起的肚子。
陈诺轻轻嗯了一声,反手给沈家云抹掉不小心滚落的泪珠子:“婶婶,单方面喜欢的不叫爱情,互相喜欢才是,我和年年自以为互相喜欢了这么多年,其实是在自欺欺人,和陆迟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互相喜欢的感觉很好,每天都过得开心,如果他让你不开心,远离他是最正确的选择。”
沈家云呜呜点头:“我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
陈诺叹口气,从面相上看,沈家云的情路确实比寻常人坎坷,一波三折,不难保不镜花水月。
“是你的,终究属于你,不是你的,不要再执念了。”陈诺抱抱她,其他话没再多说。
沈家云哭得鼻子冒泡,陈诺也不嫌弃,给她拧掉,反倒是她自己不好意思了,又哭又笑的说:“我决定了,以后找个老实人嫁掉算了。”
陈诺眨眨眼,替老实人抱不平:“老实人刨你家祖坟了吗。”
啊啊啊啊。沈家云要气死了,砰砰砰锤枕头:“陈诺诺,我以后再也不要来你家扎心了!”
插科打诨了一会儿,沈家云没那么难受了,把被子往陈诺那边扯了扯,轻声说:“我决定明天再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仍然当缩头乌龟,从此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自两边。”
陈诺关了灯,心里默默赞同。
……
陆迟加班到凌晨才回来,正如他推测的那样,奸尸的是个两次高考皆失利的男孩,性格内向,牛仔裤和衬衫洗得发白,头发也打理的整齐,这样一个男孩很难想象是混迹在工地上的建筑工人。
沉闷的性格,无望的未来,压抑的心理,以及叫嚣着冲破教育牢笼的性冲动,造成这种变态到通过奸尸来填满性快感。
审问到凌晨两点多,陆迟才下班回家,客厅小橘灯还留着,陆迟脱下外套,轻手轻脚的进屋,弯腰探进被子里摸了摸,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十二月的天,已经寒意霜浓,陆迟后背上还是惊出了一层汗。
他的小媳妇儿呢?!
陆迟开了灯,正要打电话找人,就发现床上少了一个枕头,静下心之后,其实也并非无迹可寻,比如玄关口多了双女士鞋,电视柜上放了一个女士包,卫生间里多一支牙刷……
陆迟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没再找人,动作小心的去卫生间洗漱。
半夜里,陈诺起夜了一次,上完厕所迷迷糊糊就回了主卧室,掀被躺下继续睡,还自发的往“火炉”跟前贴了贴。
陆迟:“……”
一夜到天亮,陈诺是被屁股上的“棍子”戳醒的,她不适的反手拨开,察觉到此棍非彼棍,咦了一声,睁开眼就看见陆迟面色绯红的脸。
“醒了?”陆迟有点忍不住的往她身上蹭了蹭。
陈诺呆愣的眨眨眼,刚醒来的大脑懵圈了,没搞懂好好的怎么就跑到陆迟怀里了,沈家云呢?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陆迟隔着秋衣摸摸她的腰,主动说:“不是我抱的,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把你棍子收起来。”陈诺被子里的手戳了戳。
陆迟没说话,眼神炽热的盯着她,无声传达着某种信号。
陈诺太熟悉这种眼神了,没怀孕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有在早上干过坏事,算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不行的,婶婶在隔壁。”陈诺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真是要命!陆迟无奈叹气,掀被起床去卫生间,弄了很久才出来。
因为要去产检,陈诺只准备了沈家云的早饭,并且贴了张便条告诉她去向。
跟单胞胎的孕妇相比,陈诺的肚子暂时要比她们大一个月,别人还看不太明显,她的肚子已经开始鼓起了,两个豆丁也健康的生根发芽,心跳咚咚咚的强健有力。
B超医生和陈诺闲聊,问她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陈诺还真没想过,所以从B超室出来,她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陆迟。
陆迟几乎没什么犹豫的说:“男孩吧。”
“为什么呀?”陈诺以为他会喜欢软绵绵的小女生。
陆迟道:“因为多两个男孩,就是三个男人在照顾你。”
回答太官方,陈诺不喜欢,拍了一下他胳膊:“再重想理由!”
陆迟咳一声,总算说了实话:“不想以后我的小棉袄被别人穿走。”
第94章
“可是你穿走了我爸的小棉袄啊。”陈诺提醒他。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他的小棉袄,尽可能在几十年之后仍旧崭新如故。”说着,陆迟皱了皱眉头:“我担心的是,以后不一定能有第二个我能保护好我们的小棉袄。”
陈诺:“……”
明明这么臭屁的话,为什么被陆迟说出了一本正经之感!
“所以我们还是生男孩。”陆迟兀自计划着:“或者一男一女也行。”
陈诺好笑的锤他:“哪有人这样自己夸自己的,好意思吗?”
陆迟挑挑眉反驳:“难道我不好?嗯?”
陈诺起先没明白,反应过来之后脸刷得红到了脖子,害羞捂脸:“流氓!”
陆迟心情极好的笑弯嘴角,长胳膊勾住陈诺脖子往外走,将近三十厘米的身高差搂起来很方便。
医院走出来,门口的早餐小摊车都还在,红薯煎饼糯米糍,陈诺深嗅了一下,雀跃的说:“陆大哥,刚才我抽了两管血呢,你不给我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