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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猫当仙 (曦了个都都)


  赤鹤站在墙头上又望了二人一阵子,院内一双璧人你侬我侬算是谈的正欢,一时半会不会有别的动作,她这才拔腿又往原来的林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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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林子里,已然没了打斗声,只有满地凌乱的枯叶碎土表达着这里适才有一场算不得轻松的打斗。
  赤鹤沿着打斗的痕迹往深处寻,瞧着地上零散的血迹渐渐变得完整起来,
  见这血的颜色发黑,难道是肖澜的?
  她记得在鹿晨山见过肖澜的血色,早已不如常人。
  平楉竟能把肖澜打成这么重的伤?
  几日不见他身上由何起了那么大的变化,还变得如此厉害。
  赤鹤心头松下一截,想着看来平楉没有受伤。他帮着自己,若是还让他带了伤回去,那她才真是过意不去。
  顺着地上的血迹一路往前,却能见道前方不远处的树干旁,正有气无力的靠着一个人。
  血色乌黑正从他的伤口往外流着,因他穿的衣裳颜色深些,所以被血污了也不大看得出来,然他身旁的一小片枯叶,却没能幸免,正乌黑黑的晕着一滩血渍。
  这血……为什么他的血也是这种颜色的。
  赤鹤呆了一时,自知此时不该计较这个。遑跑至他身畔,关切了一句。
  平楉皱着眉头与她对视了一眼,并没说什么。赤鹤也未再多言,伸手一点金光护住他的心脉,本是下意识的想摸一颗三花丸给他,探到腰间空空才想到自己早没了这东西。心头难免有些失落,只能苍白道:“你……这伤……”
  平楉摇摇头,眼神躲闪,显然也是不想让赤鹤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赤鹤缓缓将他搀起来,并不急着问这事,只是又关心了两句他身上的伤可有无大碍,平楉一一回了,然到底伤得重些,行的迟缓。
  “如果鬼王知道你如何会伤成这样,怕是……”她踌躇着,想说的是怕平楉不好交代。
  而平楉似乎并不大介意,只道:“他或许只会觉得,怎么同样的东西在我身上,就是比不过人家?”
  他这话说的有些自嘲,可惜赤鹤并不理解其中的意味,顺嘴疑了一句:“什么?”
  平楉望着她,目里含情,却哀道:“我这血的颜色,你还不明白么?”


☆、第一百三十七 驱寒汤

  赤鹤迎着他的目光,既没说不知道,也没说知道,只是回了他一句:“我此前在鹿晨山,侥幸伤了他一回,也就是那个时候知道他身子里种了个魔种……”
  后一句话她说的声音极小,因她联想到此前平楉说要她的眼睛治病,现在看来,这病多半也就是这个事。
  或许是鬼王忌惮肖澜的实力才在平楉的身体里也种了一个魔种。然而平楉到底不愿意自己最后变得面目全非,听她眼睛有奇效,所以就一直想要找她的眼睛来压制体内的魔种。
  那夜在金塔之下,他对自己说彼时他的病是靠药物压制着,暂不会发作。
  当时她并未多想,也从未联想到这一层。
  而今看这血的颜色,该是以前的药物已经不管用了,魔种开始汲取他体内的精元,迫不及待的想要替代他。
  是以刚才那阵罡气,才会与他格格不入。
  赤鹤闷着声,心头想着她曾说过,他的事她会记在心上,有机缘一定替他找办法。
  可这话才说出没多久,现在就算知道了他身子到底得的什么病,连这究竟能不能算是一种病她都不知道。且在她的认知范围内,这事有没有解法都是个空白。
  还是她见识太过浅薄。
  赤鹤微微颔下首去,愧道:“我嘴上说着要将你的事挂在心上,却根本没办法替你做什么。你白白多次救我……”
  她觉得如果她二人之间这是在做交易,那平楉倒真的是亏大了。
  反之平楉倒好像对这事看得挺开,坦然一笑道:“你有什么法?真把眼睛抠给我么?这种事,连虚渡老祖会不会有办法都还不一定呢。”
  他边说着,边伸手挡了挡风。因牵扯了心脉,还克制的咳了两声。
  眼见着离林子外头越来越近了,平楉顿住了脚步,赤鹤也搀着他停下,知他这是该走了,便又确认了一遍是不是真的不需要自己送他回去,见平楉又拒了,她也就不再坚持。
  平楉踏身离开之前,望着她的眼神明显深了一层。赤鹤对他这样的眼神有些心虚,别过头又道了一次谢,嘱他好好养伤。
  她见着平楉的嘴张了张,却没出口什么话,也不想妄自揣度他想对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
  只等他的背影真正消失在了视野里,赤鹤才反应颇迟的回味起刚才他说的话来。
  虚渡老祖?
  那是个什么?
  这四个字于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她总觉得好像有人跟她提过这个名字,但是谁会跟她提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呢?
  云汀么?
  她愣在原地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名堂来,脑袋胡乱,索性又朝金墨的住所去,私想着既是云汀知道的东西,那金墨也该知道的。
  她去问金墨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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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晖残擦,夜色将至。
  白日里好天象顶不过一时,这会子淅淅沥沥的又下起雨来。
  赤鹤来找金墨的时候,听着梁九儿还在他屋内同他一言一语相谈甚欢。她不便进去,就又化形成了白猫,这样不管趴在哪都不算惹眼。可以在屋顶好生卧着只等梁九儿走了她再进去。
  哪知屋子里茶盏碎裂的声音随同着大雨一起打来,赤鹤骇了一跳,忙着找地方躲雨,并未多听及屋内的人都在吵些什么。
  不过他们二人能吵起来,赤鹤不用想也知道,自然还是为着肖澜的事情。
  金墨一心想劝回梁九儿,可梁九儿现在是头连南墙都不想撞的毛驴,哪能听进去他的劝。
  除非肖澜殁了吧。
  赤鹤颤颤猫胡子,伸出爪子来舔了舔。
  忽而房门被猛地推开,随着金墨急唤的一声“九儿!”,一个玲珑人影负气样的消失在了雨幕中。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赤鹤连抬起来舔一舔的爪子都没来得及放下。
  转头望着那个垂首站在门檐下的少年,赤鹤从避雨的地方轻轻走出来,对着这个稍显落寞的背影“喵”了一声。
  金墨恍醒过来,回过头左右找了找,迷茫中到底看见了她。
  那双赤金瞳在雨夜下流着好看的光,配着一身雪白的毛十分顺眼。
  金墨喃了一声她的名字:“你来了啊……”
  而下一刻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忙不迭的过来抱起她,手忙脚乱着一阵将她往怀里塞,塞得赤鹤头有些晕。
  这边进了屋子里,身上飕飕的凉意被周遭暖烘烘的气氛吹散,催得赤鹤打出一个不小的喷嚏。
  其实这只不过是寻常鼻子痒,却让金墨实实在在的又乱了阵脚,挑出一件干净的袍子来给她裹上,嘱她好好在屋内待着,自己却又出了门去。
  赤鹤不晓得他这是去干什么,但见这袍子将自己裹得很好,她也乐得以白猫的原型待在里面。
  未几,金墨端了一碗热乎乎的驱寒汤回来,褐色的汤药上泛着白雾,金墨将汤碗轻轻搁在她面前道:
  “你上回也是这么淋了雨,好在没出事,否则我可真是对不住云汀。”
  赤鹤正弓头舔了两口热汤,被他这一句话险些烫了舌头。
  她抬起一双圆睁的猫眼将他望着,抖抖胡子道:“你见着他了?”见金墨点了点头,又道:“那可都跟他说了?”
  金墨嗯了一声,又道:“还有你们的事……他也同我说了。说来你也该多注意些。”他到底还是个年轻人,不知道怎么嘱人安胎这回事,只能左一个注意右一个小心,略显得笨拙。
  赤鹤倒是没多在意他这话,只是喃喃道:“跟他说了就好……那你见着他,觉得他可好么?”
  赤金的猫瞳里熠着光,映开金墨一张略显纠结的脸。
  好不好?
  金墨想起自己那天见着云汀的时候,他的样子,实在有些狼狈。
  这样……
  怕是算不得好的。
  但因云汀嘱咐过,所以他也只能像在云汀面前撒谎一样,对着赤鹤撒谎道:“好,挺好的。没缺胳膊没少腿,能走能唱能大跳!”
  他故意说得轻松些,赤鹤听罢也算是放心了,喃喃道:“好就可以了……”
  默了一时,她又继续弓头舔着碗里的驱寒汤,边呷边道:“对了,向你打听个事。”
  她将头抬起来,望着金墨,续问道:“你知道虚渡老祖么?”
  金墨听见这个名字,先是愣了愣,随即才又将身子往桌前凑了凑,沉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虚渡老祖?”

☆、第一百三十八 嘱托

  赤鹤吃完了驱寒汤,舔了舔被汤汁染成褐色的白毛,抬起头来将他望着:“这个人很神秘么?”话间她四肢一展趴在桌面上,刚才劳了一通筋骨,她有些累。
  金墨将汤碗放至一旁,续道:“虚渡老祖之所以叫做虚渡老祖,就是因为没人知道他现年究竟活了多岁,或许和帝公一样大的岁数,又或许岁数比帝公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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