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扶着洞岩,痛苦的捂着胸口。
“阿凰,你疼不疼?”菩提跑过去,小心翼翼翻开他的伤口。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总是赶她走,就连她拉开他捂着胸膛的手,他都没有反抗,只那样复杂的看着她,菩提又心酸又欣慰。
看着那泛黑的血肉,白森森的牙定在他血肉模糊的胸膛上,眼泪一颗一颗就止不住了。心也开始抽起来。
她说:“我帮你解毒。”说着将他的剑从地上捡起来,对准自己的心口,就要插下去。手被他紧紧握住,他冷冷道狠声道:“你要做什么?”
“你中的是七牙兽的毒,我的体质属于至阴,用我的心血来给你解毒,再好不过。”
他一声冷笑,让人冷到骨子里面去。
“既然你的心血那么好用,被血滋养的心头肉,效果定然有过之无不及。把你心头肉割给我吃了如何,那样,兴许毒解的更快。”
“我今天只吃肉,不喝血,你割给我吃,我等着。”他放开握住她拿剑的手,气氛很诡异。
问言,菩提震惊的看着他。
“怎么,怕疼啊?”他好笑。
菩提深吸了一口气,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将剑举起,手一使劲,直直朝心上插下去。
他神色突然一变。
“哐当”剑被打落掉。“啪”随即一个耳光狠狠扇下来。菩提被扇的耳朵发鸣,里面像有针戳。嘴角血腥得很,又甜又咸。
菩提抬头看他,眼里盈了泪,要落不落。又可怜又可恨。他咬牙,冷笑,分不清在笑还是在愤怒,咬碎了一口牙。
“好啊,很好,这样不怕死的人,胆识了得,我都有点佩服你。连死都不怕,你说说看,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诡异。
她呐呐的摇头:“死不了,一点心头肉而已,要不了人命。”
他笑的更灿烂:“是么,既然你如此大方,干脆把整颗心挖出来给我吃算了,你舍不舍得?嗯?”
她说:“好”干脆不带犹豫。
他脸色一僵,慢慢收了笑容,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巴掌打的太轻,没没让你长记性?好,没关系,我会让你记住。”话音刚落。菩提刚刚挨过的脸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这一次他用了十足的力,直接把她打倒在地上,脸当场就忡起来了,菩提觉得眼前泛黑,缓了很久才缓过劲来。
“怎么样,这回长记性没有?”他站在她面前,冷冷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
她抬头望他,眼泪滚下来,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她说:“我只是想帮你解毒,你这样对我,会不会过意不去?或者愧疚于我?”
“我有让你帮我解毒了吗?”
他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菩提心里疼的不行。忍着心痛看了他良久。
她看着他,语气平静道:“其实,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
他面色僵了一下,随即露出浓浓的厌烦,明显不耐烦道:“不要自作聪明,我生平最讨厌这种人。”
“你若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要阻止我给你割心血?你其实是在意我,心疼我的对不对?”菩提稍一想,垂下的眸里闪过亮光,激动道:“你若心里没有我,不在乎我,不会说那样的话。”
“我说什么了?”他盯着她,要把她盯出一个洞。
“你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为何相信别人也不相信你,你其实是关心我的。你心里明明有我,对不对?”很多东西一闪而过,一万分的准确,尤其她的直觉。
一定是这样的,他其实是心里有自己的。
“我说过,你不要太自以为是,更不要挑战我的极限,你以为我凭什么心里有你,你又凭什么让我心头有你。你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么对我说那样的话,你明明就是在意我的,不要骗我!”她很坚持。
“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你到底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他不耐烦,厉了声音。
“你心里明明是有我的,为什么就是不承认!”他的否认比掌她还要让她难受。
“我心里有谁,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你真是太自以为是,让人讨厌至极!”
菩提心凉到骨子里面去了。她点头,说:“好,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她慎重平静的让他心慌。
她突然捡起地上的剑,狠狠插在自己心上。动作太快太狠。
死死盯住她胸上的那把剑,血红顺着呛白的剑身流下来。他眼睛红的要滴出血来,怔怔看着她,要把她烧得只余骨灰。
菩提伸手摘下岩洞上的叶子,将心血一一接在叶子上面。血落在叶子上,血印着绿色,忖成暗红色。山洞里安静的诡异,只听到滴滴答答清脆的声音。菩提忍受着心口上刀切的痛,面色唰白,冷汗落个不停。胸口处被晕了一大片红色,摇摇欲坠。
她伸出手,颤颤巍巍将手中装满血的叶子递过去,望着他,一动不动,孱弱的声音坚定又固执,一如她伸过去的手,不罢不休。
她说:“这是我的心头血,喝吧,喝了我就相信你爱的人不是我。你若不爱我,喝了我的心头血,养着的,也不过是你心尖上的那个人,你又哪里晓得我的痛。喝吧,喝了,我就相信你。”
她递给他,一定要他承认什么。与其说要他承认什么,不去说她在堵自己,逼自己一定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爱或者不爱,她都要知道。
他若不爱,为何有时对她那么温柔,他知不知道,就那一点点的温柔,足以让她万劫不复掉!他若爱她,为何又要对她那么狠?
这一次,她铁了心,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她还耍了一点小心思,逼他喝下她的心头血,也帮他解掉七牙兽的毒。
不过,他喝不喝,注定她都是要受伤害的,她其实对自己,也很狠!逼自己去面对这样一个两头都没有好处的结局,这种折磨,没多少人能受得了。若说固执,她一点都不输给流煞!
他定定看着她伸过来的那只手,叶子有两个巴掌大,碧绿的叶子盛装着暗黑色的血,看的人发咻。他看着,眼睛发红,嘴唇都在颤抖。
菩提等着他接,额头上冷汗落下来,身子摇摇欲坠。
他突然抬起手,狠狠一挥,血撒了整个地上,咕噜咕噜被吞入地上。心口被他力道贯的越加撕裂,生不如死。
他指着她,冷生冷气道,气息不稳:“你这血,闻着都让我觉得恶心。”菩提心一痛,血流的更多。他突然顿了话,伸手捂住心处,勉强撑着继续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我若是不在乎你,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看你一眼。你让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心堵!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捂着心口,一步一颤的朝门口走去,决绝冷漠得很。
菩提眼泪水砸下来,看着他的背影,模糊了眼睛,除了一片红色,什么都看不清楚。
“阿凰,我的心好痛,你那里没有我了,可是,我的心口上还有你啊!”
他背影一僵,头也没回离去,独留她血泪涕泣。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杀无赦
菩提醒已经在扶桑殿里面。
“菩提,你醒了?”
锦锦凑在她的床面前,一脸担忧。菩提缓了一会儿,看到一旁的温如锦,忙寻视了四周,没有看到想看的人,心里失落。
后山岩的时候阿凰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能陪在他身边那么久,她也已知足了,如今还有这最后一件事情做完,她就心无挂碍了。
“你为何会在后山岩边,又伤的如此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见她醒来,温如锦面色严肃的问道。
他们是在后山上找到她的,那时候,她伤的太重,若不是她特殊的体质以及曼陀罗花的保护,只怕早就魂命归西了。最近三界特别不太平,尤其是扶桑,刚刚受到魔界七牙兽的袭击,处处危险重重,这不得不让他警惕。
菩提摇头:“没事。”温如锦半信半疑,她既不愿意说,也不好追问。
“对了,温掌门。请问家师有回来了吗?”天道令的事情,她一直都挂记着。
“师父昨日夜晚就回来了。”
“你快带我去见掌门。”
“可是你……”温如锦有些为难。她伤的太重。
菩提一边下床,一边道“我没事”很固执。
见她坚持,温如锦只好退出去。没一会儿。菩提就换好衣服梳洗好了。
“走吧,温掌门。”
温如锦领着她向扶桑正殿去。元耐料到她会来,吩咐温如锦退下,独留菩提一人在殿里面。
“元耐掌门,如何?”
元耐看着菩提,她这个样子,很虚弱。这丫头瞧得出来是个有分寸的,只是,怎么会伤成那个样子。
“我没事。掌门”
菩提看着元耐取出那道天道令,心里有些紧张,但愿不要有什么意外。
“此物确实是上古遗留下来的那道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