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赶紧去吧,别在这墨迹了。”
凌五小姐到是很大方。
罗隐拉着毓嵬走出泰丰楼,毓嵬道:“你小子拿我做幌子,该怎么谢我。”
“你脸皮够厚的,帮了这么点小忙就要人谢你?多大的脸啊你。”
两个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
他们俩一起去找了在北平的几个老同学,大家好几年没见面,吃吃喝喝一直闹到晚上。
罗隐没有开车,是坐着凌五的车出来的,有老同学说开车送他们回去,毓嵬喝的摇摇晃晃摆摆手道:“不……用,我们走走,逛逛。”
两人喝的都有点高,一路边说边笑,也不知怎么就转到京华荟萃门口来。
毓嵬指着那栋楼说:“看着没,我现在就在这上班。你知道我为啥非要来这吗。”
“我还不知道你,图好玩吧。估计要抓里面那鬼呢。”
“对咯,知我者……罗……”毓嵬一搂罗隐肩膀,话没说完,忽然指着楼上说,“不对,我怎么看着那窗口有人呢。”
罗隐拍了他脑袋一下:“喝糊涂了吧你。”
糊涂了?毓嵬将信将疑揉揉眼睛,又抬头看去,一个人赫然站在二楼看着他们,那是个女人的脸!梳着过去的老髻,看不清相貌,可能认出那一定是个女人!
毓嵬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指着楼上喊:“有人,就是有人。”
罗隐听他声音都颤,便就顺着他手指看上去,可那二楼窗户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看花眼了吧,哪有人?”罗隐伸手扶住他的腰,“走吧,都几点了还闹。”
我看花眼了?毓嵬摇摇头,嗯,果然有点眩晕感,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俩人便互相搀扶着往前走。
就在这时,一段京戏声响起。
“倘若是我死后灵应不显,怎见得此时我怨气冲天!我不要半星热血红尘溅,将鲜血俱洒在白练之间;四下里望旗杆人人得见,还要你六月里雪满阶前。”
“六月雪,是六月雪,法场那段!这楚州要叫它三年大旱,那时节才知我身负奇冤!“
毓嵬是什么都好,他们家叔叔哥哥们好几个都是京城名票,他接着顺嘴跟上两句,唱完了才觉得事情不对,吓的一把拉住罗隐的手:“不对劲!”
寂静的街道飘着零碎的雪花,这深更半夜,唱戏的声音有点慎得慌。
罗隐和毓嵬转过身去,只见不远处二楼的窗子打开着,能看到一个穿着过去服饰的女子在手舞足蹈。
那人转完一圈,忽然转过身来对着窗口喊道:“冤啊我们冤啊!我们死的冤啊。”
这一声冤喊得是格外凄惨,像是要随着北风一点点钻进人的心里去,叫人透心凉!
毓嵬听着,只觉心里难受异常,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想要喊叫不成,憋闷的慌。
他拉着罗隐的手说:“我说罗公子,她唱的还真不赖啊。”
罗隐甩开他的手:“不赖什么啊,这就是你要抓的鬼!”
毓嵬这才反应过来,掐了自己胳膊一把:“天啊,这不是在做梦,走啊,抓去啊。”
两个人匆匆往回跑。
已经是晚上十点后,马上要过年了,天寒地冻,路上行人稀少。这几句窦娥冤端的是响四方,将巡警也招来了。
两人跑到报社门口,现门是从里面插着的。
这时街上的巡警也跑到了,气喘吁吁地问:“什么情况,大晚上装神弄鬼。”
毓嵬一指那门道:“不是装神弄鬼,真出鬼了,就在里面,踹门吧老兄。”
那巡警瞪他:“小子,毛长齐了吗?你谁啊,红口白牙支使我。”
“我?我就这报社的,明天就一新闻,说你这巡街的不务正业,出事了躲着,我看你还能干几天。”
那巡警被他这么一威胁,恶从胆边生,恨恨地一脚踹过去,门晃了晃。
罗隐摇摇晃晃也跟着踹了一脚,里面的木栓咔嚓一声被踹断了,门吱呀一声开了。
外面正冷,飘着零碎的雪花北风呼呼,屋子里的空气还带着一股暖意和淡淡的脂粉香,很是怪异。
罗隐后悔怎么没带苏三一起出来,她能仔细分辨出这用的是什么脂粉,也能分出气味的来源。
那巡警看着里面黑洞洞的,有点胆颤:“咱们……进去?”
“当然要进去,抓鬼啊。”
毓嵬笑道:“难不成你怕啊。”
“怕的是孙子。”
三个人抹黑进去,扶着楼梯往上走。
毓嵬在前面带路,边走边小声叮嘱:“这楼梯陡,有俩人摔断过脖子,你们小心着点。”
那巡警走到一半,听到这话,心里慌乱,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忽然从后面伸出一双冰冷的手托住了他。
巡警刚要道谢,忽然想起那俩青年走在自己前面,那身后的这人是谁?
他浑身冰冷,不敢回头去看。
“你们大晚上,进来做什么?”
后面那人忽然问。
毓嵬闻声转过身来:“咦?人杰,你什么时候来的?”
曹人杰笑道:“落下稿子在办公室了,正巧路过看到门开着,怎么了?警察都进来了?”
屋子里很黑,看不清曹人杰的长相,罗隐仔细分辨,能认出他是个清瘦的青年,戴着眼镜。
那巡警这时知道刚才扶自己的是人不是鬼,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暗道我的妈呀,吓死个人啊。(未完待续。)
第八章 真是个大无赖
曹人杰走下楼梯在门口墙上摸索几下,灯亮了。
罗隐这才看清曹人杰3o来岁的样子,很清瘦,相貌斯文。他在火车听毓嵬说过和他是过命的交情,心里想这样一个斯文人,会为什么事情去拼命呢?
毓嵬胆子还真是大,蹬蹬蹬几步就窜上了二楼。罗隐紧随其后,那个巡警看看后面的曹人杰,转身也跟了上去。
二楼是个大厅,里面摆着几张办公桌。毓嵬在墙边拉开灯绳,二楼也亮了,一个人影都没有。毓嵬看着罗隐:“刚才我看到真的有人,是个女人,穿着过去的衣服,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那巡警缩着脖子,吸吸鼻涕道:“先生,刚才唱戏的声音我听的真真儿的,就是从这屋子传出来的,这人去了哪儿呢?”
他说着蹲下身子,看着桌子下面:“没地方藏人啊。”
曹人杰这时也走了上来问:“你们到底在找什么呢?”
“人杰,方才这二楼有人唱戏?”
“不会吧?大晚上这个点唱戏?咱们这十点后是不会留人的,听错了吧?”曹人杰睁大眼睛满脸不相信。
“三个人,怎么可能都听错。”罗隐在这房间里转了一圈,指着楼上问:“去上面看看。”
“这楼只有两层,上面是个阁楼,堆放杂物的。”曹人杰解释道。
“上去看看。”
罗隐顺着楼梯往上走,毓嵬紧紧跟随。巡警看着曹人杰,大概是被这个人刚才从后面扶一把吓得够呛,对他好感度不高,示意他跟上去。
阁楼里没有灯,但也能看清大概。因为墙边立着个梯子,上面的风窗是开着的,露出四角天空,淡淡的光线下有零星的碎雪花落下。
“人就是从这跑的。”
那巡警指着天窗。
这栋楼是独立的,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从天窗上了房顶吗?
罗隐凝视着窗口,那么说这个人武功一定很高,上了房顶不出一点声音。
那巡警还是很有点经验,忽然喊道:“哎呦不好。”
说着转身往下跑。
曹人杰正当在门口,急忙往旁边侧过身:“你干嘛啊这是。”
罗隐则顺着那梯子一点点爬上去,接着用力一按,上了房顶。
这楼房顶都是瓦片的,罗隐这样身手好的人踩上去都咔咔咔的响,他站在楼顶,就看那巡警站在楼下喊道:“有现吗?”
“没有,你那呢?”
“连个耗子都看不到。”
罗隐举目四望,如果那人是从天窗出去的,这周围瓦片踩上去那么响,自己不会听不到。他是爬上去就跳下去了?从三层楼跳下去还能无声无息的,难道是个武林高手?
罗隐又顺着天窗从屋顶下来,毓嵬一直站在屋子里翻找,见他下来问:“怎么样?”
罗隐摇摇头:“太不可思议了,他是怎么跳下去的呢。”
闹腾这么久周围的住户也都起来了,有胆大的走出来问:“刚才是不是有人唱戏?”
巡警问:“过去也生过这事?”
那胆大的喊道:“天啊,那鬼又来了。”
“怎么,这里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罗隐这时和毓嵬也下来了,闻言马上问。
“是呀是呀,好几次了,从今年夏天开始的,都是这个时间点,过了十点吧,那几次没唱戏,只是喊死的冤啊,我们好冤啊,是女人的声音,大晚上的简直要吓死人。都说这报社有鬼,看看,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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