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养成记 (易语空)

走到豆子面前，已有十几个冰雕像成了粉末。他低头俯视豆子，眉头紧皱。
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她看起来很虚弱！
南宫郁一把将豆子从地上拽起来，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立住，细细打量她。
这个妖女！明明长得不怎么样，为何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心？她到底又施展了什么邪法？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南宫郁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我解除了与你的伴生关系，还是会为你心痛？你今天故意以这副衰样来见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妖法还有没有效吗？”
泪水从豆子眼眶滑落出来。她对他使用大慈悲术——斩情，就是为了让他不难受！可是，他居然说他还是会难过！他当初，到底是把她烙印了多深？才会明明已经忘记还爱着她的这件事，却依旧会习惯性地为她而痛。
“对不起！我负了你！”豆子哽咽着。
“呵！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你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南宫郁用力摇晃着豆子。
豆子多想昏过去算了。可是，她的修为太高了。昏迷这种事，若非神魂重伤，再不会发生。
南宫郁很想狠狠揍她一顿，用严刑酷法，逼她说出真相，却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手。就连抓住她的手，都情不自禁地松了，让她倚靠过来，靠在他的身上。
“你怎么会搞成这样？”南宫郁忍不住问道。
“永恒国度里，万祭血炼大阵。郁，你要严格管束冰宫女弟子，叫她们切不可为了贪图捷径，跑去永恒国度，变成月奴。卡里纳多要的，是她们的血肉。”豆子说。
南宫郁愠怒：“你知道凶险，怎么还去？”
豆子说：“榕哥哥……”
她才说了三个字，南宫郁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猛然推开了她，喝道：“少来迷惑我！”
豆子被他这一推，后退两步，跌坐再地。她也不爬起来，就坐在地上，仰着脸，看着南宫郁。“郁，是你让我来拿回我的伴生种。”她伸出手，“你若不需要，就还给我吧。我很需要它们。”
南宫郁冷笑。“好啊。只要你告诉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就还给你。”
豆子收回手，说：“当初，我害怕凤离杀我，就对我所有的伴生种使用了同心契。同心契下，我和我的所有伴生者都同生共死，生命绝对共享。可能是这个缘故，让我的伴生种与我同心同德。”
“我已经把你的伴生种逼出来了！可是，我还是会……”南宫郁一甩袖子，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习惯。你就算养一株花养一条狗，日日照顾它，天天关心它，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南宫郁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豆子。
豆子又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再顽固的习惯，只要刻意去改变，总会改掉。你我都是生命悠久之人，我们有的是时间。郁，你现在难受；但是，一百年后，你就不会难受了！再过一千年，一万年，你便不会记得我了。”

☆、第811章 问罪

南宫郁沉默。
豆子慢慢站起来。她一手扶着桌子站稳，一手伸出。“郁，还我吧。我纵有千般不好，到底从来没有害过你。我们也算相互扶持了一场，就算不能继续做朋友，好歹也相识一场。你就不要为难我了。伴生种于你，已经没有用了。”
南宫郁仔细地凝视着豆子，良久，开口道：“你留下来，侍奉我十年。十年后，我还你两枚伴生种。”
不给豆子反驳的机会，南宫郁一扭身，飞了出去。他的声音缥缈传来，“在我回来之前，把这院子收拾干净。给我温好一壶酒。”
两个时辰后，筱九带了四猛女赶到了冰宫，找到豆子。
豆子对他们说：“我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们把院子收拾收拾。晨菲姐，你把前些天明露送我的精灵梦幻花陈酿温上一壶。”
精灵族被灭过一次族，千年份以上的精灵梦幻花陈酿越发珍贵了。如今，已是万金难求。明露手里的存货也不多，都是精灵们当初离开精灵星域时，随身带着的。
……
赛滢的属下看到周楚楚把筱九等人带到了寒冰苑，赶紧禀告了赛滢。赛滢听了，便猜到是豆子来了。她立即带着一群水妖神皇，气势汹汹地杀了过去。
冯心悦刚刚给豆子铺好软榻，让她可以半躺下来。赛滢就冲了进来。
“豆紫馨，你还真是不要脸！我家陛下明明已经解除了与你的伴生关系了！你现在和我冰宫没有丝毫关系，你竟然还敢上门来纠缠！”赛滢怒吼。
冯心悦大喊道：“雪帝陛下！”
筱九应声出现。他刚才去冰宫大院找南宫郁了。不然，赛滢根本没机会靠近寒冰苑。
“滚出去！”筱九手一拂。
赛滢等水妖都飞了起来，犹如西风下的树叶，打着旋地飞出了寒冰苑。
豆子说：“让她回来吧，毕竟是姬神帝嫡亲的女儿，你这样把她扔出去，姬神帝的脸往哪儿搁呀。”
筱九一招手，赛滢又飞了回来。只有她一个人飞了回来，重新落到豆子三米之外。其他水妖，全都乒乒乓乓地摔在了雪地里，好半天爬不起来。
赛滢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赛姬回来之后，她一直风光得很，嚣张得很，走到哪里，都是一片马屁如潮，被捧得高高的。突然之间被甩了这么一下，又是气又是怕，话也说不出来，立在那里，脸色不断变幻。来时的嚣张气焰，半点也无。
豆子微微撑起身，冯心悦连忙拿了个靠枕在她后背垫上。豆子轻声说：“赛滢，两百年前，你也是一方风流人物。谈吐也算风雅适宜。被关了两百年，本欲磨磨你的性子，没想到，倒是把你美人鱼公主的优雅和端庄都给磨掉了，竟如市井泼妇一般。”
赛滢恨得牙痒痒。豆子说话的语气，看似轻柔，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尊长态度。她当初被关，全是豆子一手促成。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赛滢看向筱九，道：“雪帝陛下，你瞎了眼了？这个贱女人哪点值……啊——”
赛滢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娇美的脸庞顿时高高肿起，任她如何调用神力去修补，都无济于事。筱九一巴掌拍出来的伤，可不是赛滢这个小小真神能去掉的。
又是一声脆响，赛滢的另外半边脸也挨了一记耳光，也高高肿了起来。美人儿一下就看不成了，完全成了猪头模样。
赛滢抬头去看是谁打自己，却自己的母亲翩然飞落。
赛姬一耳光打了一女儿，喝道：“大胆，竟然敢辱骂雪帝陛下！还不快快给雪帝陛下、月帝陛下赔罪！”
“月帝？”赛滢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赛姬面向豆子，赔笑道：“月帝，你深居简出，不肯在不周山建帝宫，世上生灵多有不知您身份的！小女年幼无知，冲撞了你，还请见谅。”
赛滢惊骇地望着豆子。这怎么可能！豆子看起来那么菜！怎么可能是神帝！那些都是传言！都是假的！豆子不可能是神帝！母亲一定搞错了！
豆子淡然一笑。“无妨。”
月帝这个称号，是豆子自己取的，缘自她在月灵宇宙至尊圣坛所得到的月灵圣帝称号。只通知了诸位神帝，并没有向宇宙通告。世人不知，也就罢了。赛滢竟然也不知道，赛姬对这个女儿看来也不甚用心呢。
豆子看赛滢的目光，不由变得怜悯起来。两百年的幽禁，没能把赛滢磨砺得睿智，反而让她变得更白痴了。难道说两百年的时间，她除了愤恨和等待，就没有再做其他的？
赛姬把赛滢提溜回去了。她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
南宫郁回转冰宫，时日已久，赛滢所作所为，除了让南宫郁越发讨厌她之外，就没有做过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漂亮事。让她跟着周楚楚，却没有学到半点周楚楚的柔顺。
可笑的是，赛滢还总是想方设法折腾周楚楚，欺负周楚楚。她都告诉这个笨蛋女儿了，神帝的神识敏锐，整个冰郁星都在南宫郁的掌控之中。可是，赛滢还是肆意妄为，她以为南宫郁是瞎子不成？
“不要再去招惹月帝！惹怒了她，我可护不住你！”赛姬警告道。
赛滢不依。“母亲，她分明就是来勾引主人的！主人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解除了与她的伴生关系。若是让她继续纠缠主人，万一主人回心转意……”
“闭嘴！主人的事，你也敢干涉？”赛姬抬起手，恨不得再扇赛滢一耳光。
“母亲，你明明说过，只要主人服下解月尘，一切就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他都没有提要娶我的事？”赛姬嘟着嘴，娇蛮地质问。
赛姬气得发抖。尽管她已经散开神力，将这方空间笼罩，隔绝了旁人的窃听。可是南宫郁的修为比她高出许多，她根本不敢肯定南宫郁是否在偷听她母女的谈话。
赛姬用神念传音给赛滢，“快快住嘴！若让他听了去，就麻烦了！”
赛滢还不服气，同样用神念传音之法，回应母亲。“听去便听去，反正您给他的解月尘，他已经吃下了，难道还能吐出来不成？母亲，你今晚就施法控制了他吧，我再也不想等了。”
“傻丫头。他还有望更进一步。等他晋升到六品神帝，我们再动手，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