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舍我娶谁 (第九公子言)

“呃？”苏沐阳愣了愣，再次将目光定格在陈诚的侧脸，只是那眼镜底片下的目光太过于深邃，他根本看不透：“以他的性格，不喜欢，他不会追。”
“是啊，他不喜欢的东西，他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更别说让他纡尊降贵去追求。但是为了我，他还是选择了成全。”陈诚叹了口气。

　　☆、第086章 猜不透的人心

苏沐阳的眸光里满是疑问，关于陈诚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故事，苏沐阳看到就是楚玄追求沈梦菲，交往了不久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甩了她，最后陈诚上位，替楚玄断了后。
“当年，我对梦菲一见钟情，久思成灾。可是我知道以自己的条件要追她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特别是当我得知她和云幕凡有婚约之后，就更加明白自己的不可能。然而，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痴恋，那段时间，我简直像疯了一样，陷入了感情的困顿里，不可自拔。我走不出自己给自己织的网，所以只能向玄求救，为了让他帮我，我向他隐瞒了梦菲和云幕凡之间的婚约。”陈诚攀着栅栏的两手一点一点地加紧，投向远处的目光也越来越深邃。
苏沐阳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看向陈诚的目光也变了色泽，心里更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曾经他一直以为陈诚是那段感情里的受伤最深的人，却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更没有想过那只向来自以为是的狐狸竟然会为了朋友心甘情愿地被摆一道。
“从玄追梦菲到分手，再到我的趁虚而入，都是我部署好的。近水楼台先月，向阳花木易为春。所以，在梦菲伤心之时，我便成了她的心灵鸡汤。”陈诚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愧疚之色。
“他真的愿意为你牺牲色相？”苏沐阳不信，这不是他所认识的楚玄。
“一开始，我也以为他不会答应。”回想起那个夜晚，他觉得既歉疚，又感到欣慰。
听得这话，苏沐阳沉默了。陈诚的话，让他看到了楚玄的另一面，然而，在自己这件事情上，此时他还是难以释怀。
“对待朋友，他一直是用心的，只是我们看到的都是他的坚强和沉稳，却忽略了他的用心。其实那姑娘，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了，他不会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步步为营，这一次，他会瞻前顾后，无非也是在顾及你的感受。”陈诚还是忍不住为楚玄说了好话。
“如果真的顾及我的感受，难道不应该选择放弃么？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认真。”苏沐阳说着，心底的某一处便隐隐作痛。很多时候，别人只看到了他流连花丛的快活，却没有人明白他内心的伤痛。他用风流当止痛药，努力让自己忘却青春年华里的那段耻辱。可是等他觉得自己终于痊愈，敢于直视人生的时候，却被自己最好的朋友狠狠地捅了一刀，那种感觉比当年风静言加注在他身上的痛感来得还要剧烈和残忍。
“如果可以放弃，你觉得他会坚持？爱情从来由心不由人，一旦失去，即使找回来，也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但是真正的兄弟，即使伤了筋，动了骨，只要有心，依然可以把酒言欢，握手言和。”
“别的我不想说，我只是觉得，如果他愿意和我公平来一场较量，即便是输了，我也无话可说。”苏沐阳的语气已经比先前平和了许多，只不过脸上的阴郁却并没有散去。别人的故事，听听也就罢了，自己的感受才是最真切最直接的。
陈诚摇摇头，轻叹道：“不是我妄自菲薄，站在他面前，我连说竞争的勇气都没有，所以当年我才会用那样的心机。而你可以想一想，如果给你竞争的机会，你有几分把握？你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可曾看他输过？说到底，他其实也是用自己的方式在保护你的自尊。”他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会让苏沐阳心里不舒服，可是不说，苏沐阳的心里便永远都有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苏沐阳没有接话，只是用一双凄迷的眼睛看着陈诚，过了好半晌才转了话锋问道：“所以你才选择了天魅？”
“他对我的好，我会当一辈子的财富，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尊严，也希望能拥有属于我的人生价值。你们有那么优越的家庭条件，殷实的家世背景，都选择了自食其力。我这样的，就更应该努力。”陈诚的出身普通，相比起苏沐阳和楚玄来，自然是差了一大截，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面对自己喜欢的沈梦菲，他选择了避开和云幕凡的正面较量，而让楚玄身先士卒的原因。
“你和沈梦菲现在是什么情况？”关于自己和楚玄之间的爱情纠葛，苏沐阳选择了暂时存档，他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自己的思绪。
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一时间静默下来，只有桥下的水声船鸣，桥上的风声车驶在空气间流转。
“怎么了？”看得出陈诚心中的痛苦与纠结，苏沐阳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都过去了。”陈诚的目光再次飘远，思绪渐渐倒回，然后簌簌道：“一个人若是不爱你，你就算把整颗心挖出来捧在她面前，她也未必会看上一眼。所以，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苏沐阳一声感叹，虽然心里仍然没有放下对楚玄的芥蒂，可是经陈诚这么一开导，心境倒也开阔了一些。
陈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眉宇之间露出一丝阴忧：“我现在担心，到时候她会不会也变得和我一样。”
“沈梦菲？”能让一向对任何事情都从容淡定的陈诚这样的，除了沈梦菲，不会有第二个人。
“如果她知道玄已经爱上了别人，我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这次回来，她的目标就是让玄回心转意，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怕是没有可能了。”陈诚的语气之中尽是担心。
“你还是放不下她？”
“能轻易放下的就不叫爱情，只是如果和你在一起，她觉得不幸福，那不如放彼此一条生路。”说这些话的时候，陈诚的语气并没有他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大度从容，反而带着一丝散不去的惆怅与忧虑。
苏沐阳没有接话，确切地说他不知道要怎么去抚慰陈诚心里的创伤。虽然今天他心里也不痛快，但是相比起陈诚的心伤，他还是要好上许多。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么静谧下来，只剩下水声，船声，车声，风声……
第二天一大清早，办公室里，楚玄静静地坐着，淡然地看着苏沐阳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整整一个早上，未发一言。
“z市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这边的工作也不需要做什么交接，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过来了。”把东西整理好，苏沐阳两手撑在箱子的两侧，表无表情地看向楚玄。这是他辗转了一个晚上才做出的决定。虽然陈诚说的没有错，楚玄内心是有他这个朋友的，但是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他对他所做的一切，他可以理解他为了爱情而不择手段的行为，却不代表他可以立刻原谅他对朋友的背叛。更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还和他日日相见。
“嗯，好，这份股权书，你签一下字，公司有你一半的功劳，这是你应得的。”楚玄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递向苏沐阳，面上是一片波澜不惊，看不出一点喜忧来。
苏沐阳木然地看了楚玄一眼，心里有些泛酸，他原以为他作出这样的决定，他多少会有一些挽留，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云淡风轻，于是咬咬牙道：“好。”虽然他和他在一起，从来就不是为了名利和金钱，但这个时候，接受这份补偿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这些年，你为公司做出了不少牺牲，也是该给你放个假，回去好好休息了。”苏沐阳心里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很多时候得温水煮青蛙，话要一句一句说，情要一点一点诉。
“谢谢。”这些话在苏沐阳听来却觉得格外的疏离与讽刺，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告别。
“嗯，也是要结婚的人了，有了家室就得以家庭为重，不能再像以前那些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了。”楚玄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
苏沐阳眉眼一抬，里面尽是疑惑，然后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楚玄摇摇头，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假装不经意回答：“没什么，就是苏叔叔为你谋了一门好亲事，已经定好了日子，就等着你回去当新郎官。前段时间，他一直让我放你走，我怕你不同意，就一直帮你顶着，但现在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只能忍痛割爱，成人之美。”
“什么亲事，我怎么不知道？”看着楚玄脸上熟悉的表情，苏沐阳心里已然泛起了一丝警觉，怕这只狐狸又在诓他。只不过他一直恐婚，如果真如这只狐狸所说，他老爸只等着他辞职就要他完婚，那他就等于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这个你就回去问苏叔叔好了，不过苏叔叔对你那位未来的妻子可是十二分的满意，所以估计这次你在劫难逃。”楚玄又补了一刀。
苏沐阳感觉全身的力气在瞬间涣散，脑袋也开始翁翁作响，苏家老爷子一直都是他心中难以逾越的障碍，上次他的忤逆已经弄得父子元气大伤，也一直让他心存内疚。若是事情真如楚玄所说，这一次，他即便再不愿意，也只得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