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道真君与陆离缠斗之前,已经将陆离的来历告知界主离舍,叫他见机行事。也幸亏如此,否则界主离舍恐怕不会阻止殷流采,毕竟一念定乾坤之强大,别说渡劫期修士,就是已飞升上界的仙君,怕也要中招:“确是木身。”
“火克木,我们放把火呀。”即使他们就在这其中,也不用怕,寻常火焰根本伤害不到他们。
界主离舍摇头:“便是太阳真火,也未必能烧毁陆离。”
殷流采莫明想起末法之火来,可惜不能为她所用,也不能存在于这世间,毕竟是到最后能将整个真仙界吞噬得一干二净的存在。忽然间,殷流采又想,一念定乾坤不止是一念灭,也应该可以一念生,只要她的念不放出防御罩,应该可以将末法之火模拟出来吧。可是,她又害怕,末法之火真被她弄得重返真仙界,到底她就是罪人好么。
“呀……”殷流采惊恐地看向自己掌心,那一滴圆溜溜的萤光什么鬼!殷流采整个人都傻了,她简直要在这个瞬间怀疑人生,怀疑她到现在都是在梦境中。
在上古时,殷流采不但自己亲见末法之火“死去”,还请贯湖道君帮忙确认过,因为末法之火存活的后果太可怖,她逢是大能擅易术的,都曾请人家帮忙,就是因为不愿与末法之火有什么日后相见。结果呢,结果呢,结果她能干的全都干了,现在还给她看这个!
“末法之火?”界主离舍也一样震惊,他和殷流采一样,认为不可能再见到末法之火。
“我就随便想一想而已,还没开始动念呢,我的一念定乾坤连第一境都还没修到啊。”一念定乾坤有三境,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差不多。第一境时如她现在这样,要集中精神刻意而为一念定乾坤才能成,第二境时,则要时时小心念什么想什么都成一念定乾坤,第三境才是随心所欲,一念生一念灭。
末法之火仍是那不能沟通的末法之火,对她却有几分亲之意,没有要吞噬什么的意思,但又似乎仍能吞噬掉许多。殷流采不确定她能不能把这大杀器放出去,她怕放出去后,末法之火又开始满世界肆虐。
“你且小心,我这里脱不开手。”界主离舍纵有心帮她,这时也得支撑着防御法器,压根无暇另顾。
“我……我知道。”殷流采用力点头,点完头将掌心里的末法之火托高到与视线齐平,“为什么你不能说话了,以前不是还能沟通的吗,还是说你后来依然被定花道……啊,陵江道君给封印?不对啊,你都自杀了,应该不至于劳烦陵江道君再封印你一遍呐。还是说,是那次你自杀之后,没杀干净,才又死灰复燃。”
啧,末法之火那时搞得那么悲壮,结果一点也不实诚。
不过,殷流采不知道为什么,有很担心吧,又有点奢望,奢望末法之火吞噬之力虽然还在,却是可以控制的,不会再逮着什么吞噬什么。
“你能烧了它吗?就是那个怪物。”末法之火没有丝毫回应,殷流采对着掌心里这点萤火无比犯愁。那边元道真君越来越见下风,眼看着就要被全面压制,她心里着急上火,却又不敢对着末法之火撒什么火,万一把这家伙点着,不是要死么。
“刚刚我是怎么召唤出来你的?”殷流采一边心惊胆颤看着元道真君与陆离缠斗,一边满心费琢磨,“是念,不比念快,我只在脑子里想了想而已,还没成念呢。”
想好比是构思与计划,而念行动指令,殷流采尝试着在脑子里想了想,想着这点萤火去烧光陆离。这次竟然有用,只见萤火在她掌心滴溜溜转悠几圈,然后如离弦之箭一般钻出防御法器营造出的防御屏障,向着元道真君与陆离而去。
殷流采:“末法之火,难道一直在我识海中,从上古返回今时?”
疑惑间,殷流采凝神看向元道真君与陆离的方向,秘境中山河一片灰暗,原本的花草树木与平静早已不复存在,整个秘境已不见了天,也不见了地,甚至连像虚茫海一样的黑雾都没有。是一片虚空,是一片黑暗,没有光,秘境也似没有了实体。
此时,殷流采忽然不确定起来,可烧毁一切,吞噬一切的末法之火是不是真的能把陆离烧成灰?
#末法之火真是个心机……boy?#
(未完待续。)
☆、第一三七章 尽招麻烦,风采依旧
末法之火曾经有多能耐,殷流采好歹算是见识过,哪怕像一念定乾坤这样能称为法修最强大的一击的术法,对付起来也且费工夫。末法之火现在有多熊,殷流采临了临了终于见识到,快如闪电地飞驰而去,憋憋屈屈地跟打败仗般回来。
不仅是这样,它还在她手掌心里不断打滚,既像是没打赢小伙伴的倒霉孩子回家找家长求安慰,又像是对于自己的战斗力太渣而不好意思刻意卖萌。殷流采盯着掌心的末法之火,除了“哈”的一声笑,什么脾气也没有。
“行行行,你赢了,你不吞噬真仙界就是大功德,不指望你拯救世界,我的错。”殷流采说完看界主离舍,界主离舍也在看她,殷流采瞬间又演了小半场内心戏,然后泪汪汪地对着界主无比深情,“界主,要是没这辈子了,下辈子你得早点来找我。”
界主离舍现在知道化嗔真君为什么时不时要抽她,她从来不带把事往好的方向想的,属于那种出门叫人小心天灾**,在家喊人关好门窗提防祸从天降的那种。五湖真君也抽空看一眼殷流采,然后又看独子,忽而一声笑说:“看来,阿稷是真的很喜欢你。”
殷流采:这结论哪来的?
“用你的弟子令符召唤姬晙,他必有办法前来相助。”界主离舍对姬晙的信任来自于他曾十分敬佩姬晙,曾想拜在姬晙门下求道,只不过最终也没能成而已。
同为法修,即使在太清宗仍存于世的前提下,化嗔真君依然是当今修界最强大的法修,并且没有之一。
殷流采二话不说,取出弟子令符,以符召唤她家师尊前来扫除一虍麻烦。殷流采其实很少主动找化嗔真君解决麻烦,一般都是惹了麻烦再回去,化嗔真君自会一边头疼骂她,一边想办法帮她解决。上玄宗弟子令符在召唤同时,可传出一小段话,殷流采想也不想直接叫救命:“师尊,快来,那叫陆离的怪物太强大了,不但末法之火烧不动,元道真君也打不动。”
在秘境外,凭着对弟子的感应找来的化嗔真君接到殷流采的弟子令符,着实有些手痒。但,不等他想该怎么处置殷流采,殷流采短短一句话中得出三个讯息,一是末法之火还在,二是里边有名为陆离的怪物,三是他那格外擅长惹麻烦的弟子正与元道真君同行。这三个,放在一起,简直是场灾难,就是化嗔真君也眉头紧锁,深感麻烦。
但再麻烦,徒弟还是得去救,元道真君与化嗔真君往日也有交情在,不管是哪个在里边遇上天大麻烦,化嗔真君拼却一身也得进去搭救。
“你们留在外边。”化嗔真君吩咐同来的弟子道。
岳流泽李流景还好,这俩人素来是遵师令的模范,姜流素却作出要同往的架势,水流深则嚷嚷着:“师尊,师妹在恐很麻烦,多个人多个助力,还是带我一起去吧。”
岳流泽怕水流深反添麻烦:“你才至化神期,雷劫余泽尚还不及炼化,去什么去,好好待着。”
日常被岳流泽管着的水流深再想去,被岳流泽一拉,也没了声音。虽然还是跃跃欲试的姿态,但好歹没挣脱岳流泽,任由岳流泽拖住并不再坚持。倒是姜流素坚持得很,即使化嗔真君命她留下,她也丝毫没有留下的意思:“师尊去协助元道真君,并无暇顾及阿采,弟子也不说相帮,至少能护着阿采。”
化嗔真君定定看姜流素许久,仍未同意,若说殷流采麻烦却好懂,而姜流素却是不麻烦难明彻。最终让化嗔真君点头同意的,是当年姜流素堕魔时的情景:“且护好自己。”
见化嗔真君同意,姜流素哪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当即点头,作乖乖听话状。这使得水流深又有点跃跃欲试,想要开口却被岳流泽压制得死死的,待化嗔真君和姜流素破开秘境跳下去后,水流深才被岳流泽放开:“师兄,大师姐都上去了,我再提说不定也可以下去,那可是元道真君,你不想见啊!”
“你还有点眼色没有,大师姐现在不太对,恐怕下面要生变,你再下去,到时候谁还有闲工夫护着你。”岳流泽没说出来的话就是——不是我说,你就是个弱鸡。
水流深读出这句话来了,这是殷流采对着池里游鱼说的话,水流深没想到会有一天,他和星罗湖里跑得贼溜的鱼一个待遇。
在秘境中的殷流采则是没想到,化嗔真君来得这么快,而且还带来了姜流素:“师尊,素素。”
“尽招麻烦。”姜流素拧殷流采一把,取出方才化嗔真君给的防御法器,将已有些力竭的五湖真君换下来。
化嗔真君则直接就去帮元道真君,并没往这边来,五湖真君舒口气坐下来,远远看向那边化嗔真君的背影,赞了一声说:“令师依旧好风采。”
殷流采揉着被姜流素拧红的脸蛋,与五湖真君介绍自家姜流素:“素素,这位是五湖真君,真君,这位是我师姐姜流素,道号须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