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怎么对付殷流采,界主自有一套方法,这些方法如今虽然只存在记忆中,但界主仍然还是可以随取随用的。
“是这样的,我想问问天道君,您对平衡有什么样的领悟?”殷流采说着捧脸看人家,总觉得这位以人身合天道的天道君脸好极了,哪怕比不上自家男盆友,但哪里哪里都很合她胃口,尤其是眼睛,好看到没朋友。
殷流采当然不知道她撞到了前男友和孩儿她爹面前,就像界主不知道殷流采封存了有关他的一切情感与记忆一样,但界主比殷流采发现得快,而扫采……除非有什么能触发她事先设下的自动解除,不然只有等界主找回情感来找她时,由界主解除她识海中的封印。
界主当然不会点破,而是暗中松口气,对于这样的殷流采,界主以为更好应对得多:“于修道之中,你以为,何谓平衡。”
“阴阳。”殷流采这回听懂了,所谓的“何谓平衡”指的是在大道之中,什么最能体现平衡。殷流采备课时早就思考过,除阴阳没有别的。
“阴阳是什么?”
“是对立,也是统一,还是互相依存。如天之于地,如日之于月,如昼之于夜,如过去之于未来。是天地和而万物生,是阴阳交而变化起……这些和仁有什么关系呢?”
“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殷流采:我忽然觉得仙尊真是个好仙尊,肯直接指条路我走,虽然知道天道君让我自己找答案是为我好,可是人陷入迷茫的时候,只想直接有人告诉我答案呀。
想了小半天后,殷流采方才抬头说:“阴阳育生万物,这本身就是仁。”
“然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殷流采:有你这样向问问题的人,提出更大疑问的吗,幸好,这种问题我是有答案的。
“天地的仁与不仁,端看怎么看,杀生不仁,然而生态链一环套一环,总是有杀有生的,所以杀生其实也无所谓仁与不仁。”忽然间,仿佛有什么在殷流采识海中炸开,如同烟花一般。
“顺其自然,无为而治,这就是仁,准确的说,是我想要的仁。”她懒,而且她怕麻烦,她怕自己担负不起那样巨大的责任,她习惯了有金大腿给她抱,比起独立风雨,她更惯于大树底下好乘凉。
也许有人更喜欢什么事都自己上,因为他们敢于承担责任,敢于面对一切困难与麻烦,他们更愿意自己主宰主导自己与身边发生的一切,甚至是整个世界。那样的人很了不起,但殷流采一来喜欢被人宠着罩着,二来她确实不曾面对过太多风雨,所以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最简便的大道真章。
一时间,风起云涌,漫天金光炸作一团团花火,若不是界主见机得快,将四周景象遮蔽,使此界中人不能窥探,只怕要引起极大的轰动。殷流采眼看要在此界中化为上仙,界主却不能留她,一则是她化为上仙需要汲取此界气数,于此界中人而言是极大的损失,二则是到底并非上界,就是汲取气数,怕也远不及上界仙灵之气,何况殷流采是九阙中仙士,九阙中的仙灵之气,上界也远有不如。
“还请道祖,将殷流采移至九阙。”
道祖鸿钧为法域的事,本来想晾殷流采一段时间,没想到她转眼就能破阶化上仙。道祖鸿钧没法,他解不开法域,没其他事可忙,只有个殷流采可叫他操劳一二,便也只有赶紧来:“他怎么又寻到你这里来,莫非想起什么来了?”
“不曾,宇宙中,以人身合天道的本就少,她找不到你,来找我也在情理之中。”
道祖鸿钧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将殷流采带走前往九阙,九阙中,化嗔真君也还在闭关,道祖鸿钧便将殷流采也扔进去,将禁制布好,便甩手走人。
这一闭关就是百年,殷流采出关时,已是上仙之身,至于化嗔上仙……还没出关呢。殷流采出关后先去看了一眼蓝盆友,居然也没出关,殷流采就跑去地球,道祖鸿钧果然还在那里破解法域,一打照面殷流采就问:“还没解开呐?”
道祖鸿钧:没良心的小混蛋。
“你在心里骂我我听不到,你以识念骂的话我能感应到的,以后还是在心里骂我吧,听不到就可以当不存在。”
“要不是为你,我何必急着解开法域。”
“少来,我也不是只能活三五千年的,你便是三五万年后解开法域都没关系。”
道祖鸿钧挑眉:“哟,亲,你以何化上仙?”
“跟爹学,有肉吃。”
有一个嘴贫的闺女该怎么治
你只需嫁掉她,嫁掉她,嫁掉她
☆、第二一七章 五行八卦,九宫易数
贫嘴罢,便宜父女俩对着地球外的法域齐齐犯愁,这好比防弹玻璃罩里的美味大餐,偏只能看得到吃不着。道祖鸿钧说“不如跟爹再多学个法域”,殷流采“嘁”一声说:“然后跟你似的,布下重重法域,自己都解不开。”
道祖鸿钧蹲法域边缘,低头所见正是神州大地所在,那山河起伏绵延,那城市川流不息,比起殷流采,其实他才是那个更想回去的:“学学也不妨碍什么,大道漫长,学得多一点,乐趣多一点,再说备不住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这话说得也在理,但殷流采思量着自己的数学和逻辑运算能力都太渣,只得再次拒绝:“我数学打过8分,所以你真不能指望我。”
深深看殷流采一眼,道祖鸿钧又将视线投向神州大地,略带一丝怅然地道:“罢了,我再另想办法。”
殷流采:“不如我们找个科技世界,逮个数学家帮我们进行运算,或者再高科技一点的世界,有极厉害的人工智能可以进行这样庞大的运算?”
“啧,这倒是个主意,我去过的世界里,可能进行运算的人工智能只有一两个世界。左右你也无事,不如与我一道去瞧瞧?”道祖鸿钧这条回家的路,走了十几万年,如今仿佛真看到了一点曙光。
“行。”殷流采确实没什么事,真正科技很兴盛的世界,她也很好奇,毕竟按照道祖鸿钧的推算,地球也终将会有这么一天,而且并不太远,“奇怪,我离开地球这么多年了,地球人为什么还没冲出宇宙?”
“时间域不同,所以才有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说法,真仙界所在的时间域虽没这么夸张,却也相去不太远。”所以,道祖鸿钧离开地球的时间,并不是以地球的时间来记算,而是以他所能感知到的时间流来计算。
“我可以知道法域和时间域的关系吗?”
“不能,或有一天你能领悟到,但我不能告诉你。”道祖鸿钧轻挑眉,示意殷流采大胆往下想。
殷流采:“我才不去领悟这个呢,我数学差成这样,别到时候真把自己绕进去。对我来说,数学才是真正的神秘学,神秘到我至今没法搞懂。”
道祖鸿钧闻言大笑,却没好意思说他数学也只平平,否则不会连自己布置的法域都解不开。法域形象一点说,如同殷流采曾想过的密码锁一样,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循环密码锁,解对了,轻轻松松可打开,解错了,绕十万年长路都打不开。
数学不好的父女俩很快找到那个科技极为兴盛的世界,科技的兴盛,与数理领域的发展相辅相成,所以这个世界数学这门学科有许多了不起的人物。殷流采和道祖鸿钧只需要从中选一个最了不起的,虽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数学尖峰上端的云里,也就那么一两个人,找他们容易得很。
云里的数学家:……
“我能问问你们从哪里来吗?”作为一个云里的数学家,求未知的欲|望自然是很强烈的。当然,就算不强烈,夜深闭门只剩一条四角小短裤,正高|潮一般将一个数学史上未解难题演算到几乎要得出正确解答的时候,忽然无声无息眼前就出现俩人,任谁都要问问他们从哪里来。
殷流采:“当科学家历经千辛万苦登上真理的高峰时,会发现神学家已经在那里等待已久,然而,神学家和科学家攀登的路不一样。神学家是飞上去的,科学家才是爬上去的,所以神学家不知道过程,甚至也不怎么知道结果,因为结果对于神学家可以是模糊的,含糊的,混沌的,不清不楚的。”
云里的数学家:“哦,你们就是那模糊含糊混沌不清不楚的神学家,来找我就是想知道过程和演算出来的结果?”
和智商远远高过标准线的人说话就是这么轻松,殷流采简直想抱着数学家狠狠亲上两口:“是的,劳烦您了。”
“倒不算很劳烦,但,你们要知道,一般的题我不会作答。”
“那必是个很不一般的题。”道祖鸿钧说他不擅长数学,那是谦逊,殷流采早看出来了,五行八卦,九宫易数,不要玩得太溜,这样的人数学能差到哪里去。只是到底回不去家,没脸说擅长而已。
云里的数学家点头,表示他很感兴趣。
道祖鸿钧走近数学家,伸指便戳向数学家的眉心,殷流采一惊:“爹,凡人能承受得了你的识念吗?”
“凡人不能,这种接近于神的人可以,殷流采,不是每一个神识强大的人都慧颖卓然,但每一个光凭脑子就能令神惊叹的人,必然神识强大。”道祖鸿钧一句话,让殷流采躺了好多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