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无比温柔,可以看出他对这里的感情很深。
席小钰唏嘘不已,没想到薄情阴冷的顾衍止也会有这么长情的一面,怪不得他十几年来都对她念念不忘呢....
想到这里,她心情突然变得很明朗。
到了土屋,她才被顾衍止放下来,她的双腿总算自由了。他们是用了午膳才从皇宫出发的,在路上磨叽那么久,又在芳嫂家耽搁不少时间,现在已是傍晚,席小钰的肚子随着日落的速度也在呱呱叫。
在他们俩把小屋里里外外打扫了遍后,席小钰才问:“晚膳时辰到了,我好饿,都怪你,芳嫂留我们吃饭被你拒绝了,现在要我们到哪蹭饭去?”
顾衍止只说了三个字,“自己做。”
“啊?”席小钰愣愣道,“我从未下过厨。”
他斜了她一眼,“你只会犯蠢。”
顾衍止脱下外袍,将袖子卷起,麻利地淘米洗菜生火...
小屋虽小,五脏俱全,锅碗瓢盆的都有。
接下来,席小钰就张大嘴巴望着忙里忙外的顾衍止,这厮咋啥啥都会?还要不要啥啥都不会的她活了?
她自卑一会,决定去帮他打下手,却被顾衍止轰走,嫌她碍手碍脚。
很快,色香味俱全的菜摆满了一桌,顾衍止还从他家院子里挖出了埋藏在地底下的杏花酒。
佳肴配美酒,席小钰很是满意。
一杯杏花酒下肚,口齿间还弥留着甜甜花香,席小钰微眯着眼,一脸餍足。
“好酒,口感太醇厚了,有点年头了吧?”她边品酒边问他。
顾衍止长眸微垂,声音低沉:“这是我爹...养父在我四岁的时候埋在地下的,至今已二十一年,他说,这是为他儿子准备的喜酒。”
“哇,顾衍止你烧的菜好好吃,比皇宫里的御厨还更胜一筹呢。”席小钰只顾着拼命吃了,压根没注意到他低落的情绪,还口齿不清地问:“那你养父人呢?我怎么从没见过他呀。”
他低道:“死了,被人杀死了。”
席小钰闻言放下筷子,愤慨道:“谁?是谁杀了你养父,你说出来,我帮你报仇!”
顾衍止敛目看她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不会想知道的。”
“可是!”她微张的嘴被他塞进了一口饭。
“吃饭吧,菜凉了。”他淡淡道。
见他不愿多谈,席小钰也不勉强,埋首继续吃,始终没注意到他眼底隐藏很深很极致的阴翳。
席小钰是出了名的不胜酒力,可杏花酒实在太好喝,她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不出意外的,她脑袋开始有点晕乎乎了。
可她还不要命地继续喝,顾衍止见状,大手按上她斟酒的手,“别喝了,杏花酒后劲很大。”
“我要喝,快把你的手拿开!”席小钰一声娇喝,小脸酡红,醉态初现。
见她执意要喝,顾衍止收回手,斜眼看她,“醉了我可不管你。”
席小钰一听不高兴了,她仰头吟尽杯中酒,磅一声放到桌子上,不服气哼哼:
“哼,我看你巴不得我喝醉吧,不知道上次是谁趁我喝醉偷吻我来着。现在都天黑了,你不带我回去,还拿酒来灌我这纯情无知少女,这不是居心不良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酒后乱啥啥!”
顾衍止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凉凉道:“你未免自我意识过甚。”
“还是说,你很期待?”他抬眸看她,眉眼晶亮。
“我才没有!”席小钰赌气似得又猛喝几杯,最后她都快坐不稳了,差点倒在地上。
他终是夺下她的酒杯,扶住摇摇晃晃的她,轻叹一声,“少喝怡情,你何苦跟自己作对。”
“要喝,我还要喝...”她醉眼迷离的晃着手,想找寻酒杯。
顾衍止站在她面前,按住她的动来动去的双肩,只见她头发散乱,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朱樱一点,这样毫无防备的她,充满致命的诱惑。
他的喉咙一紧,强忍住想一亲香泽的冲动。
“顾衍止你怎么老干预我的生活,该不会是喜欢我?”她借着酒劲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她是故意喝醉的,她不想再不明不白下去。
顾衍止被问的一愣,张口否认,“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话音刚落,席小钰突然紧紧抱住他,侧脸就隔着衣衫贴在他心口的位置静静听着,很快她抬起脸,戳破他:“说谎,你的心在为我剧烈跳动呢。”
一下一下跳动,他的紧张、热忱、无措全在一颗砰然的心下无所遁形...
“这还不够的话,那么--”她突然站起踮着脚尖生涩地亲上他的唇,蜻蜓点水般的吻,她退开,笑颜如花,“这样呢?够不够?”
顾衍止眼眸一眯,冷冷道:“席小钰,别逼我。”
“你亲我那么多次,我亲你一次还犯法了?我就逼你了怎么着,你拿我怎么样?我还有亲你第二次,第三次,第....”
“那就别怪我。”他如是说着,埋头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清清凉凉的唇印上来,她不由自主地嘤咛一声,顺从地任他贪得无厌的索取。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人抱着棉被从外面进来,“顾丞相,你们这屋里的被子好久没晒,不能盖了,我送了一床被子来,你...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出去!”
那人又放下被子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还顺便带上了门,是芳嫂。
两人彻底闹了个大红脸,被芳嫂这一闹,她羞窘的跑到角落里画圈圈。
顾衍止却没有被撞破的难堪,他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让席小钰看着就来气,凭什么他就不觉得丢脸?
不行!一定不能让芳嫂误会!
她过去摇了摇顾衍止的胳膊,“你去跟芳嫂说刚刚不是她看到的那样,都是误会,去嘛。”
顾衍止正经道:“你要我告诉她,是你勾引我?”
“你下流!”她被堵得哑口无言,不想承认他说的是事实,憋得她本就红彤彤的脸更是红透。
他的心深深一悸,不禁展臂紧紧揽住她,润翠芳华锁在怀中,俯首至皓颈贪恋的嗅闻,暗暗感叹她独有的娇软馨香究竟是一种蛊惑人心的毒,还是一解相思的药?
“是你把我变得下流。”他又咬上她的唇,带着她一起沉沦。
情到浓时方知深,后来的事渐渐模糊,醒来时天已大亮,顾衍止正在为她擦身,她几乎无法正常走路。
两人都没说话。
直至回宫的路上,她才开口,“昨晚....”
突然有一道青色身影拦下骏马,他跪下苦苦央求:“陛下,求你救救我家大人!”
是清流。!
第45章 未说出口的告白
第45章:未说出口的告白
清流说,闻人翊生病了,从昨晚到现在持续高烧41度,请了很多医术高超的大夫来看都没用,依然高烧不退。
清流还说,变得神志不清的他从昨晚都现在一直念着她的名字。
顾衍止清清凉凉来一句:“生病找大夫,找我媳妇干嘛。”
清流不理他,望着她认真道:“我家大人不是一般人,是不会生病的,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陛下你,这是心病,只有你能治好。”
顾衍止又怪声怪气加一句,“心病找心理大夫,找我媳妇干嘛。”
席小钰:.....
事出突然刻不容缓,席小钰火速把皇宫最顶尖的几位太医全带到了国师府,顾衍止闷不吭声地跟着她。
一进门就看到十几个大夫忧心忡忡的围在床沿前站着,有的人还在说什么头一次见到这种高烧一夜还没死的人,不愧是国师云云。
尽管担心的要死,席小钰还是选择站在一旁等待太医诊断后的结果,她现在已是他人/妻,再对其他男人关心过度太不像话,更何况她的正牌夫君就在场,还甩她一脸‘宝宝吃醋了,宝宝不开森,宝宝要报复社会’的操蛋表情。
太医们都纷纷摇头表示素手无策,其中一人告诉席小钰:“国师此病太过诡异,非常人承受范围内,他的体质也是异于常人,臣等闻所未闻。”
她暴躁的很:“你们这群饭桶,都给朕滚!”
再也顾不上其他,席小钰连忙推开那些人上前。
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仙袖长衫,墨发披散,眉间一点朱砂似血艳红,脸色仍然是冷寂如斯,眉宇微皱,隐着浓的化不开的愁绪,他没有血色的薄唇微启,小声呢喃着:“小钰...席小钰...小钰...”
“闻人翊...”席小钰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但她忍住了,她转头问同样担心不已的清流,“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
清流犯了难,“呃,具体我也不知道,你抱抱他?或者亲亲他?”
“....这样不好吧。”席小钰下意识地转头看看顾衍止,果然看到他紧抿着唇脸色黑中透着...绿?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极具警告意味,而后幽幽插一句,“怎么不直接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