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处可见的是士兵肆无忌惮的杀戮、抢劫...
哭泣、绝望、血腥弥漫在皇宫的上空久久徘徊不去。
夕阳在天边染出一抹惨红,悲哀地注视着即将被攻破的大梁皇宫。
巨大的喧嚣声由远及近,满身是血的席小钰伫立在大殿中,静静地看着殿外惊慌奔走的宫人们和肆意行凶的士兵们、
大殿内横陈了无数或昏迷或苦苦挣扎的人,全都是中了慢性毒,其中包括‘已无多少时日’的新郎官顾衍止。
“哪个畜生敢造反!”
“啪‘一声,莹白的瓷质茶杯在席小钰手中碎裂,点点鲜血从掌心渗出,将茶杯碎片印上了一抹妖红。
席小钰黯然呆立,浑然不见觉,有黑血从她嘴角慢慢溢出,她也中毒,紧靠强大意念支撑她没有倒下。
陈太师以胜利者的姿态破门而入,他身后跟了浩浩荡荡的一支军队。
他仰天大笑:“哈哈哈!江山是我的了!”
众人没有给他该有的反应,他脖子仰的太久,嗯,有点酸。
他动了动,余光瞥到中毒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哼,肯定是来跪着哭着求饶了。
他又仰着脖子大笑:“哈哈哈!江山是我的了!”
所有人还是没给他反应,他有点挫败,说好的屁滚尿流呢?
他不服气地再次仰脖子:“哈哈哈!江山是我的了!”
咋还不来抱他大腿求放过?他终于停止仰脖子,他定睛一看,所有人都站成一排排,默默看他装逼不说话。
“尼玛,我拿错剧本了!”陈太师使劲揉了揉眼睛,在看,他们还是一脸看傻缺装逼的表情。
惊觉上当的他赶紧朝身后的士兵发号施令:“快上,杀了狗皇帝,生擒所有人!”
然而他背后的士兵们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他哪知道他带来的军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顾衍止安排好的人手伏击了,他身后,都是顾衍止的人。
不待陈太师发火,席小钰轻移脚步,俏丽的脸蛋挂着冷冰冰的笑,她以上位者的姿态命令道:“众将领听命!速速拿下谋朝篡位的逆贼陈太师!”
“卑职领命!”将士们的声音如洪钟般震耳欲聋。
陈太师被将士们扣押住,席小钰接着道:“押入大牢,即日问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皆拜服。
只有她身后的那人,顾衍止在别人都看不到的角度,用一双晶亮的黑眸看她,眼里的复杂情绪泛滥成灾。
被士兵拖走的陈太师笑的悲怆狼狈,他装了太多阴谋算计的眼睛此刻泛着凌厉的光芒,他被拖走的前一刻指着席小钰笑的猖狂:
“狗皇帝,我是败给了自己的自负自傲,成王败寇,我输得不后悔!你以为你赢了我,你就是王者了?哈哈哈!可笑,你才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你永远都会被你最信任最亲近的人背叛,以前是我,下一个轮到谁呢?你个蠢货,你把世界上最危险的人放到自己身边还不自知,我告诉你,你无缘无故被百姓讨厌是因为....啊!”
陈太师话还没说完,就有锋利的暗器射穿了他的喉咙,他当场死亡,结束了他野心勃勃的一生。
陈太师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反派总死于话多。
席小钰听得云里雾里,心里却怪怪的,但陈太狗的死不是偶然,是被杀人灭口,是谁呢?
她一转眸,双眼对上顾衍止平静,却又暗藏波澜的冷眼,她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小手却被他抢先捉住,他道:“手脏了。”
他拉着她的手,轻轻擦拭,动作格外自然很轻,神色专注,眼帘隔开一片水色,却意外的温柔。
她怔住,不理解他此举为何?是公然在别人面前秀恩爱吗?
“干净了。”顾衍止顺势在她手上一吻,抬眼看她,微笑着说:“都说女人是感性的动物,谁对她好,她就跟谁走。嗯,那么洞房是在你房间还是在我房间?”
所有人撇过眼,呸,秀分快!众人该散的散,该收拾残局的收拾残局,只余那对下那对新婚夫妇。
敢情他刚才举动那么温柔就是为了说这个?他连污的权利也和她抢!
席小钰甩开他的手,趁他没反应过来,大步跑远,回头冲他做鬼脸:“顾爱卿,朕不喜欢玩正室,所以你失宠了!朕今晚会在小情人那过夜,朕不介意你跟过来学习哟!”!
第41章 入戏
第41章:入戏
她逃走。却不是去为了和小情人幽会,而是她药效快过了,快变成猫了。
刚跑到榕树下,背后有一抹雪衣翩然而落,她心口霎时像被人揪住,她未转身,宫里到处挂满红绸,他沉默着,她也沉默着,空气里只剩下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良久,终是她败下阵。
她未回头,保持着原先的动作,她努力让自己冷下声道:“祝福的话就不必说了。”
来人还是熟悉的清清淡淡的口吻,他道:“微臣是来辞官的。”
席小钰心猛地咯噔一下,她无法再假装冷漠,转过身来,他一袭雪染似的的白衣,一如既往的隽雅斯文淡漠冰凉,她望着他,未语泪先流。
她的哭泣令他伪装极好的面上微微有所动容,他想伸手为她拭去眼泪,却又悲哀的发现他根本没资格那样做,惹哭她的,是他。
他淡淡垂眸,把所有情绪都隐藏在眼底,淡淡道:
“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别哭了。”
席小钰咄咄逼人:“你太坏了,把我推向别人后,就想一走了之?你想的美!我不准你走,我要每天在你面前秀恩爱气死你!求求你,留下吧...”
她说到最后,声音里透着无奈和怆然。
她永远不会知道,闻人翊比她还要难过,她身边至少有那位。而他,陪伴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孤寂,这段时间他过的浑浑噩噩,每天陷入痛苦压抑的深渊不可自拔。
终于,他选择在她大婚的日子来道别,他太急需一场救赎,带他逃离。
他不再自称微臣,而是语气难得柔柔,“我是去寻找自己,我不想再对自己一无所知。”
席小钰眼泪刹住,双眸因刚哭过变得水润晶亮,她仰脸看他,道:“等我一起,我以前答应过你,要帮你找回自己,你是想让我变成言而无信的人吗?给我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好一切。”
她语带哀求,“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可以吗?”
闻人翊静默许久,叹道:“好。”
他道:“另外,我不是来道喜的,也不是道别的。”只是为想看你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席小钰冲他璀然一笑,笑容里竟有释然,“你只需告诉我,那个能破除我身上诅咒的人,是不是顾衍止。”
她从来没想过,她嫁人了,新郎非但不是他,而是她一直讨厌的顾衍止。心情不如想象中般难受,或许是她真的累了,没力气再去关心新郎是谁,她需要的是适合她的,能给她温暖依靠的人。
被她灿烂的笑容刺痛,闻人翊微微侧过身,她只看到他隐匿在光圈中的侧脸,迷蒙又又缥缈,她没看到他素来平淡若水的眼眸中不知何时也被墨色遍染,一片沉沉如寂的黑。
时间长到在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没听见,他才开口,声音低到尘埃里。
“是。”
果然是他,她早有预感,“可我不太确定我于他而言,是怎样的存在。”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以后,我还是会……帮你。”
他说完就消失在空气里,快到她连他的衣角都没来得及捉到。
“这算什么。”她低低喟叹,仰头望向他消失的地方,天际只有一望无边的鸦青色,一如她充满未知数的未来。
正式成为大梁皇夫的顾衍止还没洞房就失宠了,搁平时他早追上去惩罚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了,但他现在离不开,他必须留下来善后。
处理完手头棘手的事,他在去她宫殿的路上,在浓荫如盖的大树底下发现了傻傻发呆的席小钰,她身上的龙袍还未褪去,头饰都卸掉了,长发直垂脚踝,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
她俏生生的小脸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这么美,只可惜穿着与之不符的男装龙袍。
这就是他的新娘呵,十几年前就注定了的,没穿凤冠霞帔的新娘子。
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他太没有安全感,这种空虚的感觉令他快步走去顷身将她摁进怀中,温香软玉抱满怀,他心中像是被填满塞进了某种奇怪的东西,既胀痛的难受,又恨不得再涨一点。
好想就这样一辈子。
男人的气息排山倒海而来,席小钰脑中叮地一声,第一反应就是要挣开他的怀抱。
“别动。”顾衍止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桎梏在怀中,温软的唇擦过她的脖子,微哑低沉的声线在她耳边似呢喃道,“以后我会补办一场没有阴谋没有世俗的婚礼,让你为我穿上女儿家的嫁衣,做最美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