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止:“请不要侮辱狗好吗?”
席小钰:.....
大奸臣大坏蛋!总有一天她要革他的职、抽他的脸、顶他的肺、扒他的衣...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夜色渐沉,大部分宫殿皆熄了灯,白日里宏伟壮观金璧辉煌的皇宫显得尤为寂寞凄凉,恰因此把月色衬托的格外皎洁明亮,清亮的流光将狗皇帝住处华庭宫照的通透澄净。
御书房灯火通明。
狗皇帝负手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嘴上不停骂骂咧咧。
“查到了吗?是那大奸臣害的店小二那么惨?绝对是他!朕虽三年未上朝,朝堂那些事朕也清楚,他私下里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其党羽没一个好东西,若没有朕的好国舅陈太师坐镇,顾燕子肯定会一派独大的!”
其实席小钰自登基后,还是有两年都在循规蹈矩的上朝,虽说没做出什么大成绩,但绝对和昏君二字不沾边。后来因为她母后和国舅爷把持了朝政,把国事打理的像模像样,她才渐渐退居二线,做起了甩手皇帝。
她是放心皇太后和国舅爷,是以并没有想太多,以为他们是为自己好,怕自己太累太辛苦。
沈宴抱拳道:“回陛下,并非是顾丞相所为。”
“不可能,”席小钰一听不是他,一蹦三丈高,“顾燕子那么坏,不是他那又能是谁?”
沈宴继续道:“的确不是顾丞相,是你对顾丞相有偏见。微臣已查明,把店小二害得那么惨的人乃是陈太师!”
“怎么会是国舅爷?他对朕忠心耿耿,是绝对的大忠臣,你会不会查错了?”
“证据确凿!店小二本名叫林莫琛,乃上一届科举榜眼,身居从四品,内阁侍读学士。”沈宴情绪激昂道:
“去年陈太师诬陷他贪赃受贿,险些被砍头。是丞相查清事实,证明他无罪。虽被无罪释放,但也因此丢了乌纱帽。大理寺已记录在案,皇上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查!”
沈宴言之凿凿,硬朗的脸部线条紧绷,他是丞相大人的忠实粉丝,听到自己偶像被冤枉,他很不高兴!
“那就是说,顾燕子非但不是罪魁祸首,反而帮了店小二一把咯?”席小钰摸着下巴特不爽地说。
“回陛下,是的。”小喜子在一旁道。
“这也不能说明顾燕子就是好人,他天下第一佞臣的名号不是白得的。”席小钰用鼻子哼哼,随即郑重道:“传朕旨意,即日起,林莫琛官复原职!不对,是升为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
她又得意道,“看看,朕多么的深明大义,简直是千古明帝呀,哪个皇帝能像朕一样做到非但不杀自己的刺客,反而让他升官加职走上人生巅峰的。”
小喜子凉凉道,“皇上,您忘了您现在做不了主吗?要问过皇太后和国舅爷的,才能做决定。”
“皇什么上,不是说了让你叫我女王加陛下吗?”狗皇帝毫不客气的又赏他一记爆栗,她忿忿道,“朕乃皇帝,想封谁当官,就谁当,母后和舅舅没资格阻挠。”
小喜子:.....
求小喜子此刻心理阴影面积。
小喜子怕怕地说:“可是,您已三年不理朝政...”
席小钰瞪他,道:“朕是皇帝,朕说了算,快去拟旨。”
傅蔚仁埋头写下:“大梁皇帝荒废朝政三年,今日终于做了件好事,可喜可贺,她这是要一雪前耻摆脱昏君草包狗皇帝骂名的节奏!”
“谁说朕是一雪前耻?朕的政治面貌一直都是明亮且积极向上的。”席小钰一眼横过去,“把昏君草包狗皇帝这些字眼全去掉。”
他脸都不抬,刷刷写下:“大梁皇帝死不承认,但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谁死不承认了,我叫你乱写。”席小钰恨恨踩他。
傅蔚仁并不闪躲,而是继续埋首使劲写,“大梁皇帝殴打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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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到了狗皇帝二十五岁生辰晚宴。
暖春四月,清风拂面。御花园里姹紫嫣红,百花争艳,远远望去,似乎天上落下的一大片朝霞。
歌舞升平夜,丝竹声入耳,好不热闹。
筵席是摆在花团锦簇的御花园里,空中的一弯银钩,洒下无限清辉,宫灯高挂,烛火绮靡。
众大臣携家眷赴宴,彼时大臣皆已来齐,端坐到相对应的座位。文武百官中有二人未到场,分别为称病抱恙不来的丞相大人,还有不知何故姗姗未来的国师大人。
升官的店小二林莫琛也在席。
大臣们对没来参加宴会朝廷扛把子级别的丞相大人和神通广大却两耳不闻朝堂事的国师大人议论纷纷,有人说他们是不屑来参加狗皇帝的生日宴,也有人说是有事耽搁了,总得来说第一种说法占据上风。
就在这时,小喜子高声喊:“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当场鸦雀无声,目光整齐望向被宫人簇拥而来的狗皇帝和皇太后。
席小钰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在明黄色的五爪龙袍里,腰配白玉带,头戴珠帘冕旒,娇小的身形在静谧如水的夜色中,显得愈发娇美。
从进御花园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在四处搜寻美人国师的身影,奈何巡视一圈不见人影,她心下微微失望。
坐在席小钰身旁的皇太后在她耳边悄悄说:“皇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立皇夫了。今儿个满朝廷年轻俊朗的官员和其家属都在,你随便挑,看中哪个跟母后说一声,母后为你做主。”
席小钰摇摇头,“朕中意的人儿还没来呢,母后你放心吧,朕一定会尽快把他追到手。”
皇太后并不老,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身姿轻盈,保养的极好的脸蛋,还算是个迟暮美人儿。
“皇儿你乃九五之尊,看上谁就去抢,追什么追,那人能被你看上,是他的福分。”
席小钰对她母后的强盗理论哭笑不得,她坚定道,“不可,他是朕真心喜欢的人,是朕心尖尖上的人,朕不能强迫他,朕一定会让他自愿嫁给朕的。”
太后止不住揶揄她,“哟,那我皇儿心尖尖上的人到底是谁呀?”
“是大梁最好看最厉害的男人!”席钰发自内心道。
“顾丞相?哀家记得你俩小时候还有过婚约来着呢。”
“不不不,怎么可能是那大坏蛋。你别提那段婚约,哼,朕一想起就来气。”席小钰万分嫌弃地摇头,“朕就是喜欢狗,也不会喜欢他!”
一旁站着的傅蔚仁立马记下,“大梁皇帝说,若她喜欢当朝丞相的话,她就是小狗。”
席小钰白他一眼,“这种事也记,你无不无聊。”
突然有一位粉衣娇俏女子上前拜倒恭贺,“清灵祝皇上表姐福如东海寿比南方年年有余!”
此女子正是狗皇帝表妹,国舅爷陈太师的女儿,太后的外甥女。
狗皇帝正要发话,却被太后抢了先,她下去扶起陈清灵,笑容格外宠溺,“好好好,清灵真是个乖孩子,来,和哀家坐在一起吧。”
太后转头问席钰,“皇儿没有意见吧。”
“没。”席小钰闷声答道。心里却闪过怪异感觉,母后她对清灵似乎一直都比对自己好呢。念头刚闪出来,就被她打消了,怎么可能,母后肯定是最疼她这个亲生女儿呀,一定是她多想了,一定是!
可她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记得小时候她和表妹摔倒了,母后都是第一个去扶表妹,有什么好吃的也是先给表妹,一切好玩的都要先给表妹玩,玩腻了才给她,她每每都委屈地去找母后撒娇想让她哄哄自己,可她每次都只会说她未来是当皇帝的人不能斤斤计较。
可从来都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当皇帝,她只能过他们安排好的人生。
她也想过要逃离,不想逆来顺受,可当她每每看到父皇对她的殷殷期盼,她又退缩了。
她不能让父皇失望。
众大臣纷纷献上豪礼后,晚宴逐渐到了晚声。眼看着美人国师还未到来,席小钰急红了眼。
他不会是不来了吧?还有他说会发生很严重的大事,怎么也没发生?
直至宴会结束,美人国师都没来,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沐浴完身披白色大氅的席小钰在殿内踱步,内心越来越烦躁不安。
沈宴上前一步,道:“微臣冒死进谏,快到子时了,国师大人肯定不会来了。更深露重,请陛下回房休息吧,要不然你会得风寒,再不及时医治,会生命垂危。大梁会凋敝,国破而家亡。”
“就你乌鸦嘴,你们全退下,朕想静静。”席小钰倦容满满地一挥手。
“陛下三思!”
“朕叫你们退下!”
“陛下...”
“退下!”
沈宴和傅蔚仁还有小喜子默默走了。
整个空旷的大殿只余下心情不好的席小钰。
“不行,朕要出宫去找美人国师。”席小钰拿定主意,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