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黑衣服,鸭舌帽压的很低,看不清楚长相,只能大概看出他是个男的。
我抱着手中沉甸甸的大盒子,回到宿舍,在大家的好奇之下把快递给拆开。
里面是一件血红色的嫁衣,和电视上古装剧上的衣服几乎一模一样,凤冠霞帔什么的都有。
我吃了一惊,魏琼她们也淡定不起来了。
魏琼首先反应过来,激动道,“哇,好新奇的告白模式啊,肯定是哪个男生喜欢你。”
说着她对我挤眉弄眼,对我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我摇摇头,苦笑了下,这不可能是宋子乔送的。
嫁衣里还有个喜帖,一半是红色的,一半也白色的,上面写了我和另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不过并没有写另一个人的姓名。
我心中咯噔一下,半白半红,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冥婚?
不过万幸的是,好在他并没有想让我也死掉。
姑奶奶曾和我说过冥婚,说如果是一人一鬼结冥婚的话,喜堂什么的,都要弄成半红半白的样子。
但也有冥婚把喜堂弄成全部白色的喜字之类的。
这种全白色喜堂不仅表示了冥婚对象想让另一方也死去,做永久的夫妻,也表示冥婚中死者的怨气很大,不可化解,要么屈服,要么玉石俱焚。
但不一定同意人鬼冥婚的就是好鬼,也有可能是他根本不屑于这样做,就有把握做永久的夫妻。
依照我最近的运气,我默默祈祷着不要是后者。
既然喜服已经送来了,那应该离冥婚的日子也不远了。我不顾魏琼她们的惊诧,毫不犹豫地把喜服连同盒子一起给扔到垃圾桶里。
扔喜服时,我随便给姑奶奶打电话,可电话一直打不通。
这可怎么办啊?总不能等三两天之后,那个鬼来娶我吧。
我想到了顾南风,想问问他这件事怎么办,可再一想到封茗警告我的话,还有顾南风的反常,让我有些犹豫。
算了,明天就去白街看看吧。我就不信那么大的一条街,没一个是有真本事的。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到底是谁想和我冥婚?
顾南风吗?
依我对他的直觉,他不会这么做的。而且现在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反感,他也没必要非要强迫我冥婚啊?
难道是李一帆?
想到这个人我忍不住笑了。
他看着玩世不恭,说的话不一定当真,很可能是开玩笑或者故意气我姑奶奶的。
那这个鬼究竟是谁?
难不成是姑奶奶口中所说,我注定要冥婚的那个人?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有些不爽。
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个鬼,他就要娶我,不论他是人是鬼、高矮胖瘦,单单只凭他强娶我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我胡思乱想着,慢慢睡意上来。正当我快要睡着时,听到周围似乎有什么异常的声响。
似乎是有谁在喊我,“童童,童童,……。”
经过这几次的遭遇,现在我一听到有谁半夜喊我名字,我就想抽他。特别是还用这种电影里女鬼喊人名字的调调来喊我。
我没有答应,而是悄悄睁开眼睛,偷偷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宿舍其他五个女生都睡得很安稳,甚至能听到有人的呼吸声,这声音也绝对不是她们的声音。
但这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距离我越来越近。
近的我甚至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声音在我们宿舍里面回响着。
那声音喊的花样也多起来了。什么“童童,秋童,谢秋童,小童,……。”
当听到她喊我“小童童”时,我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人还他妈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啊。
我只能装作睡着了的样子,对这声音充耳不闻。
这声音很是诡异,一会儿像是我妈喊我的声音,一会儿又像是我爸喊我的声音,有时候甚至像谢玲玲她们的声音。
喊着喊着,这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就好像是有谁猛然间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我一下子警觉起来,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我想睁开眼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想到顾南风之前把我阴阳眼给关上,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到,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待着。
“我知道你没睡着。”一个女声突然在我耳边幽幽响起。
我条件反射之下,睁开眼来,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趴在我床上,看着我,对着我耳朵“咯咯咯、咯咯咯”笑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我“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声音大的盖过了她的笑声。
卧槽尼玛,吓死我了,我不是不能看到鬼了吗?
我想也没想,就从两米高的床上一跃而下,连带着身上的被子也跟着我掉了下来。
从空中坠落的那一瞬间,我才想起来,这不是我家的矮床,是学校的床啊!
我整个人连带着被子一起被跌了个七晕八素。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那白衣女鬼也打算从我床上跳下来,她妈的竟然想往我怀里跳。
我顾不得身上还疼着,拼命往旁边一滚,那白衣女鬼刚好落在我旁边。
她四肢着地,慢慢地朝我爬来,身后的血迹蜿蜒着拖了一地。
长长的黑发掩盖了她本来的面貌,只听得从长发掩映中,时不时传来“咯咯咯,咯咯咯”的笑声。
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时,她停了下来,从她额前的头发里露出一双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我是她的仇人一般。
她猛然向我扑来,我吓得闭上眼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玉佩,狠狠地迎面击打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随后凄厉的一声惨叫,那女鬼唰的一下后退着,身形也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我的玉佩也“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我捡起玉佩,上面光洁如初,丝毫没有沾到什么污秽的东西。
短短十几分钟,我又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
刚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我室友们没一个醒来的。这样也好,省的我解释。
我又爬上床,胡思乱想着,知道今夜暂时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很快我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间,好像有双清凉的手在轻抚我脸颊,呢喃道。“对不起。”
我觉得是梦,又似乎不是梦。
第二天,我是被魏琼这大嗓门给喊醒了。
“谢秋童,你不是把这嫁衣给扔了吗?谁又给你放你桌上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下面一看,可不是嘛,我昨天特意拿出去的嫁衣,现在正好端端地放在我床下的桌子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谁以为我误扔东西了,又给我送回来了吧。”
我本来想说我也不知道的,可是怕吓着她们,就勉强找了个理由希望搪塞过去。
魏琼她们没再说话,我们一起去上课了。
宋子乔今天没来上课。
自从发现宋子乔有些古怪,我就不自觉地关注着他。
他很少逃课,最近接二连三的翘课,让我有些好奇他到底去了哪里。
会不会是白街?
一想到白街,我就有些头疼,白街上鱼龙混杂。上次从白街回来后,我就常常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上完课,我打算去趟白街。
刚从教学楼出来,就看到顾南风和一个男的正站在对面,见我出来,顾南风笑着喊我,“谢秋童。”
我有些诧异,魏琼比我先反应过来,直接道,“卧槽,谢秋童,你什么时候认识两个这么帅的人啊?”。
我拉了下魏琼,让她收敛下她那如狼似虎的模样。
她难道都看到对面那个小哥哥都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们吗?
魏琼还在我耳边笑道,“怪不得你没看上宋子乔,原来是有两个更帅的。”
临走前还意有所指地拍了怕我肩膀。
我有些无语,顾南风并没有对此表露出什么,一直微笑着看我过去。他旁边那个男生自觉地走到一边。
顾南风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多有冒犯,希望你能原谅我。”
他说这话时,脸羞得似乎都要滴血,耳朵也红红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天夜里非礼我的事情,想到那天夜里他的疯狂,我也有些脸热。
那天他走后我就知道他不是出于本意的,也没怪罪他。不过我想知道他那时究竟是怎么了。
我故意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不悦道,“要想让我原谅你也很简单,你告诉我你当时怎么了?”
顾南风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看了我一眼,赶紧瞥开了目光。
随后道,“我有病,会在每个月十五十六左右发作。那两天我有些控制不了自己。”
我听他这么说,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这属于人家的**,我竟然逼迫他说出来。
“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这个原因。”
“没关系。”话说出口。顾南风似乎没那么在意了。
我心里却有些不舒服,难道他每次犯病,都会对别人这样吗?
我脑海里立马闪现出封茗的大长腿、小细腰,还有波涛汹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