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公子好生俊秀,不如便做姐姐的男宠,拥有一辈子享不尽的富贵荣华!”纤臀一扭,虽然性感,却也丑出了天际。槐安子眉头微皱,神色中似有几分嫌恶,而饶是冰龙,却也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姑娘还请自重!”片刻后,冰龙微笑着清朗回了一句,拉起兰幽就欲离开。但有人,偏偏想得寸进尺。
“自重?这位公子不要那么凶嘛,人家哪里就不自重了?”微微一哂,女子极有风韵地瞥了一眼冰龙,眼中现出一丝娇柔,冰龙的面色随即竟柔软了下来,神情似有几分迷离。女子作势就要吻上去,却被一柄折扇弹开了,但见冰龙突然面色铁青,嘴角溢出一抹血红。
“媚术?倒还欠几分火候,不如跟我宫中那些美人儿们学学,兴许能长几分见识!”语气渐渐冰冷了下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女子面色一冷,“竟敢如此对待堂堂西海女妖,冰龙公子委实过分了!你可知,想要承恩于我娇娥的男子,可是多得很呢!”
“原是娇娥姑姑,若是不用媚术,又有哪个男子肯多看你一眼?不过一介丑女,自轻自贱,竟还自诩‘娇’‘娥’二字,咂咂……”冰龙捏起她的下巴粗粗看了几眼,眉头一皱便厌恶地甩开,连连摇头。
他心中也知,西海妖族煞是难缠,只愿此番速战速决。左右,西海妖族与九州龙族向来就不和,不如就索性得罪到底,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没使出来。
“你……莫要太过狂妄!”娇娥怔了怔,声音由于愤怒微微颤抖。
西海妖族,虽然其丑无比,却天生媚术,久而久之,便个个都以为自己是绝色的佳人。如今,眼前的绝色公子对她指着鼻子骂,心中自然委屈。含泪又看了眼槐安子,槐安子为躲避媚术转过头去,却也并不理会。
如此这般,娇娥恼羞成怒,清啸一番便祭出了一根长长的三叉戟,向着冰龙刺了过来。身形一转,三叉戟擦着衣襟掠过,娇娥对准他的脖颈轻喷了一口气,冰龙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次反应过来,一片冰刃疾驰而来,击在三叉戟上,震得娇娥虎口一疼,差点松手。三叉戟一转,刺向槐安子的面门,见钰苍剑出鞘,又借势刺向了兰幽。兰幽身子一颤,慌乱间紫越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只得立在那里乖乖等死。这时,面上一暖,这一次替她挡剑的竟是冰龙。
“你……”娇娥一愣,不知这碍眼的小姑娘竟能得到如此礼遇,“哐当”一声三叉戟落了下来。不知为何,此番竟对冰龙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好感,就连自己也自觉有些不可思议,转而的,则是无尽的嫉恨与痛苦,有些喘不过气来。
“娇娥,你怎么在这里?”一位俊秀男子匆匆赶了过来,一把拉起娇娥,娇娥颤颤巍巍地倚靠在了男子怀中。见那男子眉心的煞气,应是也中了媚术无疑,只是毒已深入骨髓,药石无用。轻轻抱起娇娥,男子电一般地御风而去,看来法术竟与兰幽不相上下。
龙族向来强大,伤口的愈合速度格外地迅速,只片刻,便恢复如初,兰幽不禁松了口气,又递上一枚珍贵的仙丹。丹药下肚,不多时便补足了气血,面色也愈发红润了许多。
槐安子却有几分不自在,瞪了一眼冰龙,随即一把拉起了兰幽纤长的素手。兰幽愣了愣,也就任由他拉着,冰龙虽心中有些不悦,却也无奈地摇摇头——兰幽姑娘虽然是个美人儿,却是心有他属,可惜啊可惜……
又翻过几座大山,转眼便回到了九莲城,虽只过了短短的半年,却有一种故地重游世事沧桑的领悟。毕竟,目的变了,而心中的,却也是别样的一番情怀。而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如寻常。
不一会儿,三人在路口逢着了那熟悉的老头,他的身份冰龙自然是认得的,原是九莲城的副城主骞煜尊者。见他们安然而返,骞煜心中有几分意外,却也并未过多追问,一行人便找了个客栈各自歇下了。
入了夜了,兰幽坐在镜前洗漱更衣,整整半年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今又要恢复自立还真有些不太习惯,花了好长工夫,才终于将发间的钗环珠花尽数拆解下来收好,而此刻早已睡意全无。
夜色静谧,兰幽自怀中掏出一本薄卷,借着夜明珠细细翻阅了起来,任时光流逝斗转星移,竟是有些痴了。
在隔壁的房间,槐安子倒是早早歇下了,只是心中依旧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入梦。这时,窗外传来一阵疾风,刹那间,一柄淬了毒的匕首朝着他的面门刺了过来。槐安子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但却似乎有些晚了。
正文 第七十章 兰幽得病了
“大胆!”只听一声怒吼,本已快抵上槐安子喉头的匕首,被一个强劲的力道弹得远远的。再回过神来,兰幽只一闪身,便堵住了刺客的所有退路,一时之间气氛格外紧张。刺客冷笑一声,匕首向兰幽的咽喉飞速刺了过去,却被清醒过来的槐安子,一个反手便牢牢握在了手心。
“刺客当成你这样,还真有几分可悲啊,咂咂。”一个软媚的声音陡然响起,只见冰龙不知何时推门走了进来,只一个咒,便将他缚牢牢在了一根粗壮的藤条之中。轻轻摇摇头,神色似有几分失望,看得刺客恨不得一把将他撕得粉碎。
“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哪来那么多废话!”吐了口唾沫,刺客似乎想得个痛快,而目光却又有几分犹疑,被冰龙瞬间捕捉。微微皱了皱眉,冰刃一出,顷刻间便让那刺客“如愿以偿”。
“若是……留个活口……”此番,兰幽倒觉得有几分可惜,但冰龙面上一冷,只用神识探了探,随即便在刺客右手心里翻出薄薄的一叠极品爆符。原来,只要晚了一步,不说他们,整个客栈可能都会被夷为平地。遇上不按常理出牌的冰龙公子,这刺客虽是有备而来,此番却也算是栽了。
解决完刺客,众人再无睡意,索性便就着夜明珠的微光,安排起了返回雷华山的行程。不知不觉,天已大亮,稍稍拾掇了一下便出发了。
放出袖中的马车,施了个咒便又恢复如初了,一路也还算平稳,过了几天几夜终于回到了雷华山脚。告别冰龙御剑而起,兰幽与槐安子双双来到太白峰面见掌门,既是久别重逢,该有的礼数自然是一点都不能少。
宽阔的大殿上,无痕掌门端然而坐,虽然须发尽白,但面上却是一点褶子也没有,甚至还焕发着健康的红光,真真乃鹤发童颜。见兰幽与槐安子同行,掌门轻轻笑了笑却也不置可否,目光中尽是平淡与了然。
“你们下山已有数月,此番又全身而归,可否打探到了什么魔教的动静?”一番话,倒是有几分迫不及待。
“回掌门,”槐安子谦恭地垂下头颅,一番话掷地有声,“一无所获。”
“那你呢?”无痕有几分失望,转而看向了兰幽,目光中似有几分希冀。
“回掌门……弟子也……一无所获。”一番话后,无痕的希望彻底落了空,面上也显出了几分不耐烦,挥挥手便让他们退下了。
半年了,出去的弟子走的走伤的伤,甚至还有人送了性命,损耗十之一二。而返回的弟子,却皆是“一无所获”,怎不教人心中添堵啊。
不过,既是回来了,自然有赏,兰幽与槐安子也不例外。得了几枚丹药,并上几株廉价的仙草,便也就这样打发了。得了奖赏,二人谢了恩,兰幽立刻巴巴儿地向青华峰御剑而去,也不知师父病重的消息是真是假。
来到熟悉的弟子楼前,阔别数月风景依旧,让她不由心生感慨。御风越过武坛和书楼,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松涛道人的寿涛殿。拾级而上,推开殿门,却未见到想象中的灰败压抑之态。
此时,松涛正斜卧在竹榻之上,手中随意翻阅着一卷医书。身上的,是一袭碧蓝色的棉质道袍,又披了件乳白色的大髦,桌上是几个小小的瓷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闻起来颇为舒服。
“弟子兰幽,拜见师父!”阔别已久,再度重逢时,兰幽心中尽是担忧与自责。身为一脉弟子之首,却贪恋红尘延误了归期,而且还胆敢诓骗掌门,委实的大逆不道。只是,如今的兰幽,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孑然一身的孤女了。一番历练后,心中有了牵挂与执念,肩上的担子,也愈发的沉甸甸的了。
“兰儿回来了?!”松涛心中一喜,抬头一眼便寻到了兰幽的身影,心中一激动,不由又咳嗽了起来。
“弟子不肖,贪恋红尘,竟连师父病重也未曾及时赶回,还请师父按律发落。”心中有愧,兰幽当即便跪下了,身形愈发的单薄,倒让人不由从心底生出一股怜爱之感。松涛微笑着摆了摆手,一个小厮顷刻间便送来一块蒲团,算是赐了座了。
“为师不过旧病复发,倒也并不严重,养上几年便会痊愈如初。再说,此病与你无关,又何来发落之说?”语气轻柔,兰幽心中不由一暖,而更多的则是紧张与惭愧。只是,干系重大,她必须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