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魂魄上细碎的伤仿佛千万根细针将他扎了个透,纵然没有性命之忧,会好受么?
可陌浅以塑魂术悄悄一探,竟发现,她曾在黄泉路中替他抚平的一小块伤,不知何时,又重新覆上了伤痕。
为什么会这样?当时她是确定了那些伤痕是可以抚平的,之后她也一直与白黎在一起,什么时候又落下的伤痕,她竟然无从察觉?
这五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472.第472章 一个字都不信
陌浅几乎就这样静静守了白黎一夜,塑魂术虽有些徒劳无功,但整整一夜下来,白黎魂魄上细碎的伤痕,总也减轻了些。
不过她怀疑,白黎是不是得了什么稀世罕见的怪病。
那些如针扎一般细碎的伤,哪怕以塑魂术抚平了,过不了多长时间,竟然又会重新浮现。
她从来没见过这般顽固的伤痕,也从未见过愈合之后还会自行再生的,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白黎说不必理会?
那也就是说,这种伤痕已经有些日子了?塑魂术虽然能抚平,但过不了多一会儿又会重新覆上,徒劳无功之下,连白黎都放弃了?
然而,白黎天还没亮就已经起身了,塑魂术多少有了些效用,最起码,他的神色看起来,多少有了那么点儿神采,少了些疲惫。
可他看向陌浅的目光,却古怪得令人难以形容。
陌浅不会读心术,却轻而易举从他眼眸中,看到了明显到极致的不信任,仿佛没有半点儿信任可言,他不相信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偶尔划过的心念。
就好像早已经看惯了她的谎话连篇,看惯了她的所作所为永远不值得他信赖,总之……他不信任她。
陌浅耸肩摊手,“我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替你疗伤也不是为了博取你的信任,让你松懈防备。你可以不信我,但总这么时时刻刻怀疑着我,不累么?”
白黎的眸光微微黯淡,目光一错,淡淡道:“我去地府一趟,不会耽搁太久。”
“好。”陌浅痛快点头,也没再问其他的。
其实问了又有什么用?白黎翻来覆去终究是那几句与她无关,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无需她过问……
可她万万没想到,白黎已经到了连一个字都不会信她的地步,她一个信誓旦旦的好字,只换来了他更深的怀疑与……无可奈何。
或许也只能如此,他就算再怀疑她,不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又能如何?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肯学读心术的原因,纵然不信又如何,纵然读到了又如何,这世间最难改变的便是心意,很多时候哪怕砸碎血肉甚至毁灭了灵魂,心中执念也未必能改变。
没等陌浅再说什么,白黎的身影便在她面前凭空消失了,纵然明知道他是去了地府,她仍旧有一瞬间的错觉,如果他真的是……消失了。
屋里一下子变得寂静,天还没亮,还只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她曾听江谷兰说过白黎这五年来的习惯,午饭必是没时间回来吃,但晚饭一定会回来,之后便回房休息,天不亮就走了,也从没有在家吃过早饭再走。
这仿佛只是例行公事般做样子,可整整五年……
陌浅静静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忽然一挥手开了鬼门,别院中的阵法五年来固若金汤,她也不图什么漂亮的新衣裳,这么多的事一桩接一桩,她总得弄明白,这五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地府黄泉路几乎还是老样子,彼岸花仍旧鲜艳怒放,几乎看不出曾有凋零的势头。
☆、473.第473章 兴师问罪
奈何桥上依旧熙熙攘攘,亡魂不再敢有逆反之心,井然有序的随着阴差走自己的轮回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仍旧发了狠跳下奈何桥,那也是老样子了。
陌浅没有多停留,地府昼神这五年来发生了什么事,底下这些小小阴神们只能以讹传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相信,她心中的疑惑,夜澜虽然五年未曾回过地府,但多少能为她解惑,可夜澜说话总是一半实话一半坑,她当真没那个时间与他斗心思。
故而,陌浅目标明确,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判官域。
在径直一步踏入苏药的判官殿时,苏药显然被吓了一跳,皱眉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陌浅款款踱步,淡笑着一耸肩,“就这么大大方方进来的,现在地府人尽皆知,似乎都怕我一个不开心,又玩出什么新花样,给地府带来浩劫。”
苏药轻瞥她一眼,态度仍旧不复五年前那般友好,近乎冷漠问了句,“你找我做什么?”
“自然是来找你算账的。”陌浅走入正殿,站在了正中,抬头望着高坐在上位未动的苏药,朗声道:“你在我家门前将我污蔑了个狗血淋头,我总得知道……凭什么?”
“不凭什么,我乐意。”苏药白了她一眼,仿佛都懒得跟她说话,“若没别的事,您请回吧,在下区区一个下三层判官,不值得您大驾兴师问罪。”
陌浅微微眯眼,多少有些诧异,如果此刻仍旧是这副态度的话,那就是说,苏药并非受夜澜指使,才蓄意让她背黑锅?
那就是说……他总是有自己的理由,认定她有杀夫之心?
“你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
苏药冷淡看着她,那眼眸中流露出的痛恨与厌恶,仿佛真真看着个蛇蝎心肠又满口鬼话的女人。
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你一走就是五年,我尚未有通天彻地之能,去哪里见过你?”
陌浅微一挑眉,看来,天底下真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人是知道真相的,最起码知道这五年间她都不在三界之内。
她本以为很有可能在不久前,苏药见过她在别院中的幻象,一前一后身形差距甚大,毕竟苏药阅女无数,看胸识女人的本事一定超乎常人。
但是……好像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
“既然知道这五年间我都不在,那咱们就索性把话说明白,我刚回来没几天,你就认定我有杀夫之心,那我真得问个清楚,此话究竟从何而来?”
苏药的脸仍旧阴沉,也不知从何时起,那一身判官的黑袍竟然穿得整整齐齐,不复昔日的懒散不羁。
五年,似乎很多人都变了。
“陌浅,我觉得你不必装糊涂,五年前白黎大婚之日,却与夜澜殊死一战,后来……是我去收拾的。”
陌浅眉心一跳,忽然觉得后面的话,她不想听,可似乎又管不住自己的嘴,顺着就问了,“所以?”
“我不知道你与夜澜在图谋着什么,但是……你身为一个女子,既然应下了婚约,未免太过狠毒。”苏药一字一顿说着,几乎咬牙切齿,“当初白黎身为仙尊之时,为了护你而被鬼王重伤,是我奉夜澜之命所为。我本以为你们只想让他投身地府,日后方便共谋大事,但是却没想到……陌浅,且不论他的身份性情,一个将你捧在掌心中的人,你纵然不爱,也真下得去狠手糟蹋?”
☆、474.第474章 昔日一战
这是长久以来,陌浅第一次正面这样的质问,之前江谷兰只是个凡间妇人,念念叨叨的她多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多想也不瞎想。
但是苏药不一样,他并不知道五年前沐玄宸带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白黎废了,但她却觉得,他的质问……很有道理。
诚然,所谓委屈,只是自己给自己找理由开脱,找借口安慰,才有了委屈。
她并不想给自己找借口当时是身不由己,因为无论如何,伤害……不会因为有理由而不存在。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陌浅轻声道。
“那你又回来干什么?”苏药皱眉问道,“你乍一回来,便触动了他的命脉,差点儿引来人间地府一场浩劫,你还想干什么?”
“所以我才来问你,这五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陌浅仰头望着他,依然冷静道:“苏药,我虽不推诿责任,但我此次来,不是跟你吵架来的。你替白黎抱不平也好,忧心人间地府是否会被颠覆也罢,既然觉得罪魁祸首就是我,那就别藏着掖着,直白点儿骂,我总能找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然而,这一番出奇的冷静,却让苏药重新审视了她,或许他之前并没有将她放在眼中,或许只当她是曾经懵懂呆笨的姑娘,又或许……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而直到似乎确定她没在胡说八道,也似乎看出了她今非昔比,才妥协了一般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五年前,白黎与夜澜一战,结果如何?”
“两败俱伤。”苏药沉声说着,缓缓起身走了下来,“当时是夜澜递了消息给我,说是生怕死在白黎手里,有个人知道,总也能给收尸报个信。后来倒也没同归于尽,夜澜被妖界的人带走,是我带白黎回的地府。”
“白黎当时伤势如何?”
苏药站定在她面前,一五一十道:“夜澜下手向来无所顾虑,但最起码没有触及他的命脉,也没有影响到地府的气数。”
可陌浅却觉得,这话似乎有些避重就轻,如果只是寻常打了一架,曾经这两人也没少打架,苏药根本就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不会因为白黎受伤就说她狠毒。
“你以为我是与夜澜同谋,负了白黎一番心意,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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