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他事启奏?”
燕九握紧袖中的折子,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她总觉得皇帝的视线一直在看向她的方向。
一边是想要大展宏图的年轻帝王,另一边是先王留下的监测大臣。
这其中必有其他隐情。
燕九松开袖中的折子,恐怕自己这具身子,就是这帝王手中的棋子。
燕九没有站出,朝堂上也没有别人出列,一时之间,场面却是显露出几分尴尬的静谧。
“贾爱卿,”那帝王面前的珠帘微微微动,却是转头看向了燕九。
“昨日你还于我上奏说今日有事要禀,怎么今天却是闷声不语起来?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被点名,燕九即使想要置身事外,也是行不通了,她从文官当中站出,向着那帝王行了一礼。
“启禀我王,我昨日的确是有事想要启奏,只是今日受到家妻埋怨,这才不敢吭声。”
“噢?竟有此时?”那帝王颇有兴致的看向燕九,“说来听听。”
燕九对着那皇帝做了一揖又对着那丞相行了一礼,这才缓缓开口。
“我王,微臣以至知天命之年,近来年纪越长,身体也越发力不从心,微臣原本是想请辞告老还乡,但是今日发妻的一番肺腑之言,却是改变了微臣的想法。”
“朕记得你的妻子,乃是丞相独女,很是贤良淑德,不知她说了什么?”
“发妻说,微臣是不忠不义之人。”
那帝王闻言,更感兴趣。
“细细说来。”
“新帝继位,正是想要大展宏图之际,微臣即使身为一根老骨头,也该站在我王脚下,替我王铺平前方道路,而我却只想着告老还乡……”
燕九说着看看那高位上的帝王,珠帘挡住了帝王的脸色,虽然看不清楚,但想来也好不到哪去。
“此为不忠,且臣的发妻还说了,当今丞相乃是臣的岳丈,更是臣的恩师,微臣不想着帮扶上恩师一把,却只想着自己躲懒,此为不义!”
燕九两手一摊,满脸无奈,“我王,您说这样一个不忠不义的臣子,微臣能做吗?所以,微臣今日就只能装鹌鹑了。”
听到燕九这样说,满堂文官武将,俱是闷笑数声。
只除了高位上的帝王。
“贾有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帝王一声怒喝,满朝文武俱是伏地高呼,“我王息怒。”
这其中,也有燕九。
“贾有道!需要寡人好好提醒一下你吗!你的折子,今日里还要不要呈上来!”
燕九隐在袖中的手指,将那折子一点一点的撕碎,“微臣不知,我王指的折子是什么,还请我王提醒一二。”
“来人,给我搜!”帝王一声令下,既有侍卫将燕九按在地下,搜起身来,可是找来找去,也只找出一篷染血的废纸。
即便是隔着珠帘,燕九也能感受到帝王的怒火,可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是今日这写着丞相十宗罪的折子被呈上。
无论罪名是不是属实,这丞相恐怕都难逃一死,更不论他身后的同僚近友,乃至是这身子的妻子,恐怕都会被牵扯其中。
不过自己虽然身为皇帝的棋子,最终落得不忠不义之名恐怕都是祖上积德,最有可能的是被帝王当做知情者率先除掉。
可是,燕九不认为这身子会不明白其中的牵扯,可是这折子,怎么就被他写了出来?
难道,还有隐情?
帝王眼神阴霾,但是他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当众将这废纸块块拼起,那样就太难看了。
“传寡人命令:贾有道御前失仪,鞭挞三百,以儆效尤!”
燕九已经来不及去想那许多,她的脑子里已经被鞭挞三百给占据了。
“我王饶命,微臣再也不敢了!”燕九放声高呼,这一次却是实打实的为她自己,要知道这身子虽然不是他的,但是,疼的却会是她!
“且慢!”
一道清润的声音,阻止了要把燕九拖出行刑的侍卫。
“贾有道是我王的子民,又是臣子,鞭挞三百太过了一些,不如罚他鞭挞一百,面壁思过一月,我王觉得如何?”
☆、第三百一十七章:我要怎么办?
九看见那皇帝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手下的龙椅,显然是觉得这个决定不如何。
“也好,都听丞相的……”
好半响,那皇帝才再次开口,尽管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可是在燕九听来却是天籁。
“我王仁义。”
帝王拂袖离去,只余下高呼的文武百官。
鞭挞百下,就是被带着倒刺的鞭子抽上一百下。
这酸爽,简直就是笔墨难书,反正抽到最后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迷迷糊糊间也只记得自己是被抬出去的。
可是不论燕九怎么想都想不通,乌贪为什么要让自己经历这个,明明只是凡尘间再正常不过的帝王权术,这与吞天传承有个毛关系?
而且,单单把自己一人拉进来还不够,还要将四个认得自己的人也拉进来?
想到那四个不知被安到谁身体里的“熟人”,燕九只觉头疼,不对,现在又加上一个身上疼。
“嘶~”
燕九倒吸一口凉气,却惊的身后那人心疼的哭出声来。
“哭什么,”燕九嗓音低哑的开口,“我这不是还好好的躺在这里?”
燕九不用回头,也知道为自己落泪的是谁。
“你不是说回来带我去看花灯,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
“我也不想啊,”燕九苦涩的笑笑,“可就是变成这副样子了。”
那女子闻言,更是嘤嘤的哭起来,燕九身上痛,听着这哭声更是头大如斗。她现在心力交瘁,实在是没有空去安抚“自己”的妻子。
“快别哭了,等我好了,我就带你去看花灯,你先回去吧,我想好好的睡一觉。”
燕九说着,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那女人见燕九睡着,这才将一瓶金疮药从袖中取出,她看了许久手中的瓶子,最终却是拔下瓶塞,将里面的药粉小心的撒在鞭痕上,替燕九止住不停渗出的鲜血。
等到一瓶药粉用完,她这才用棉纱掩住了燕九的脊背,默默的退了下去。
桌上蜡烛摇曳,本该一夜无话,奈何却有人不请自来。
纱窗一晃,燕九就机警的张开了眼睛。
可是眼前这个满身锐气的男人,却有些像是白日里朝堂上的年轻帝王。
“皇叔,你怎么样?”帝王关切的凑上前来,却惹得燕九想要给他来上一脚。
你下令打的我,还来问我怎么样?
不过,这“皇叔”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帝王掀开燕九背上的棉纱,却是从怀里取出一根银针,探到了燕九背上的伤口里。
燕九疼得一个机灵,这才忍住没有叫出声来。
我果然是欠你的,只听说过伤口上撒盐,却没见过比你更狠的,竟然插针。
那帝王将银针取下,这才递到燕九面前,明晃晃的银针上,却是浸满了小半截的黑色。
燕九:有毒!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帝王将银针放回,这才取出一块干净的棉布,将燕九背上的药粉小心的擦去。
“皇叔背上的药粉中被人下了慢性毒药,日后无人之时,我就来为皇叔换药,不过皇叔也要自己注意一些。”
燕九强忍着疼痛,心里却是茫然,这皇帝说的是几个意思?
皇帝将新的药粉撒在燕九的背上,“皇叔不是打算在今日告发丞相的真面目,揭露自己皇族的身份,怎么却又临时改了口?”
燕九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又听得那帝王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这样也好,丞相势大,恐怕仅凭皇叔一人是扳不倒的,不如徐徐图之。”
“还是皇叔机警在大殿上说出那番“不忠不义”的言论,想来应该是更加深得丞相的信任。”
那帝王说着却是笑起来,“今日皇叔的言论,一扫平日里严谨,侄儿还以为皇叔换了一个人哪。”
燕九:可不是,你皇叔就是换了一个人。
“只是苦了皇叔……”
那皇帝虽是一声轻叹,但双拳紧握,眸中杀意湛湛。
“皇叔,你就等着吧,等着我坐稳了这位置,定然一雪皇族之耻,这甄贤当年为了让报复我皇族,不惜谋害父皇,更是用一个皇位引得皇族死伤殆尽。”
“只余下懦弱无为的我,被当做傀儡一般放在宫里,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若不是还知道早年被父皇送出皇宫的皇叔还活着,恐怕我早就坚持不下去。”
帝王一把握住燕九的手掌,“我誓要将甄贤此人碎尸万段,也不枉皇叔当年为了取得甄贤这个佞臣的信任,拜他为师!娶他之女!”
“不过……”帝王话锋一转,“皇叔也要小心了,虽然侄儿对您下了重命,但是从甄贤命她女儿给你下毒来看,显然,他也已经怀疑皇叔的身份,万望皇叔多加小心。”
燕九半眯着眼睛,心里却已经是翻江倒海,我去,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些个弯弯道道!
此时窗外传来雄鸡鸣叫,那帝王看看窗外,这才匆匆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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