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你?你非礼朱姑娘,却叫我放了你?”说罢,只听见岳思远发出了痛苦的叫喊声,原来炉石一发狠,加大了缠绕的力量,一条尾巴将岳思远裹挟着从东边摔到西边,激起了地上大片的尘土。眼看着岳思远的脸色由青转乌,慢慢的连呻吟都不能了。
炉石将瘫倒在地上的朱羽搀扶了起来,搂在怀里柔声问道:“朱姑娘,你瞧,我为你报仇了!”
朱羽十分反感炉石这样趁机占便宜的行为,但是她并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跟他纠缠。看着奄奄一息的岳思远,朱羽摇了摇头,说道:“他……”
炉石得意的问道:“朱姑娘,你想让他怎么死?”
朱羽颤抖着说道:“不……不要他死。”
“不要他死?”炉石挑眉。
“他一死,咱们对岳家便没有交代,留下他,反而是证据……”
炉石不悦的转过了头,终于慢慢的松开了缠绕着岳思远的尾巴。岳思远像一滩烂泥似的滑落到了地上,所在之处湿了一片,尿骚味钻进了朱羽和炉石的鼻腔里。
“今天的事情多谢,以前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上次的事情,我也不会记恨你了!”
朱羽强打起精神来,不卑不亢的推开了炉石的手。谁知炉石眉梢一挑,也不松手,只是反问道:“朱姑娘,你这是何意?”
……什么意思?不会自己才出狼窝,又入虎口了吧?
朱羽心里咯噔的一下,说道:“我什么意思,炉石公子清楚得很!希望公子不要做一些趁人之危的事!”
“趁人之危?”炉石轻笑,“朱姑娘本事滔天,炉石又岂敢趁人之危?不过姑娘如今这么虚弱,还是要好好调理一番才对!在下知道一个极美妙的地方,正是调理的好去处!”说罢,炉石怀抱着朱羽一跃而起,朱羽警觉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哪里?到了你就知道了!”
“放我下去!”朱羽低声威胁,“你敢冒犯我?”
“有什么不敢的?!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你还能对我怎么样?”
“炉石!”朱羽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你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从前我不信,好,现在我给你机会!放我下去!”
“哈哈哈哈!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有什么好?从前你的本事比我大,那只不过是我用来糊弄你的小把戏,没想到你还真信了?真是个傻女人!”说完这话,炉石怕夜长梦多,也不再和朱羽说些有的没的,双手一劈,破了面前的阵法。四周的花花草草开始像人一样扭动移位,没过多久,竟然都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地上连一点泥土的痕迹都看不出来。朱羽强撑着睁开眼睛往底下看了一眼,见原来把自己困住的不过是朱府里一个极为熟悉的角落,只不过偏僻了些罢了。而岳思远躺着的地方,恰好是河滩上的一摊烂泥。
“是你设的阵法?”朱羽虚弱的揪着炉石的衣领,声色俱厉的质问。
炉石轻轻地把朱羽的手放下去,微微一笑,说道:“事到如今,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终于是我的……”,
“混蛋!你把话说清楚!”朱羽的话刚说完,炉石仰天长笑,随后尾巴一收,裹着朱羽便消失了。
炉石把朱羽带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只是等到东乌和朱府的人一同找到岳思远的时候,他已经人事不知很长时间了。
浑身淤青的岳思远抱成一团躺在地上的烂泥里,泥土里混着一股浓厚的尿骚味。丫鬟们把岳思远小心的搀扶了起来,东乌则大踏步从人群里窜了出来,粗鲁的把岳思远从地上拎了起来,而后给了他两个大耳巴子,喝道:“醒来,别装死!”
岳思远陡然间被扇了这两个大嘴巴子,终于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看着面前这么多人或鄙视或厌恶的模样,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这狼狈不堪的样子,刚才发生的事情终于想起了大半。
心急如焚的东乌厉声质问道:“你把二小姐怎么了?”
岳思远反咬一口,大骂道:“好啊!我就知道她在外面养汉子!这臭婊子还不承认!”
“混蛋!”怒不可遏的东乌抬起脚来狠狠地往岳思远肚子上踹去,却在紧要关头被一个人拉住了。他回过头去看,发现拉住自己的人却是朱老爷。朱老爷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不可冲动。
岳思远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扭着朱老爷的胳膊喊道:“朱伯伯,您快救救我吧!您瞧瞧您的下人,像要吃了我似的!”
“吃你?”朱老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要不是顾及到和你爹的交情,老夫还真想把你大卸八块了拿去喂狗!”说罢,朱老爷飞起一脚,稳稳地落在了岳思远的肚子上。岳思远在地上滚了三圈,最后抱着肚子嚎啕了小半个时辰。
“你还有脸哭?”朱老爷眉毛一扬,还想上去动手,东乌却抢先一步冲了上去,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碎布条。他凝视着眼前的碎布,目光犀利的问岳思远:“这是什么?”
那是刚才岳思远非礼朱羽的时候扯坏的朱羽的半截袖子。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东乌上去一把揪住他,青筋暴起,质问道:“我问你,这是什么?!”
绿棠从人群里冲了出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东乌公子,您别问了,这是咱们二小姐的衣裳!二小姐她……她……”
(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章 把这小子抓起来
“说!你把羽儿怎么样了?”朱老爷扑到岳思远面前,对他怒目而视,瞪着的眼睛恨不能把人吃了。岳思远心中害怕,只好抖抖索索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二小姐怎么样了……这碎布条肯定是别处飘来的……”
“你在找死,嗯?”东乌咬牙切齿的威胁着,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岳思远哭着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二小姐怎么样了……我原本是……是想……那个啥来着,后来、后来就来了一个妖怪……”
“什么妖怪?”
“好像是蛇妖……”
蛇妖?东乌和朱老爷面面相觑,彼此的心里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东乌沉声问道:“你看清楚了,它有几条尾巴?”
如果真的是蛇妖,那只会有两种情况,炉石,或者九婴。
如果被炉石掳走了,那还好说。炉石一心爱慕朱羽,虽然掳走了她,却断然不会伤害她。如果是九婴……结果想都不敢想。
岳思远哆哆嗦嗦的说道:“好像……好像是五条……”
五条?那就说明不是九婴。东乌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现在的他心里无比后悔,原来刚才他追踪到了关于远古邪灵的气息,谁知道追了一路,那气息却越走越远,时隐时没,行踪不定。一心想要追求个水落石出的东乌一路往西奔了一百九十里,那邪灵却摇身一变,原来只是一只缺魂少魄的山魈精。
愤怒之外,东乌敏锐的觉察出了其中的不对劲:若是山魈精,怎么可能会有远古邪灵的气息?
调虎离山之计!对,没错!必定有人将邪灵的气息施给了这只山魈精,令它将自己引开,而真正的目的,却在朱羽身上!
恼怒不已的东乌一刀杀死了那山魈精,立马拔足往朱府的方向飞奔,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回到府里以后,便听到府里炸开了锅,说是岳思远和朱羽都不见了。
朱老爷大手一挥,对身后的下人吩咐道:“把这小子抓起来!”
岳思远慌忙喊道:“朱伯伯!朱伯伯!您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放了我吧!小侄下次不敢啦……”
“你爹?”朱老爷冷笑,“正好,我一直找不到悔婚的理由,没想到你如此不争气,现在这个理由足够了!管家,立马派人去岳家,请岳老爷过来商议这混蛋的大事!”
“是!”管家领命以后,脸色严肃的退下去了。
“朱伯伯!朱伯伯!朱老爷!岳父!请你再给我一次几乎吧,思远不敢啦……”
心烦意乱的朱老爷大喝:“把他的嘴给我堵住!”
果然,世界立马就清净了。
朱老爷面色恳切的看着东乌,请求道:“东乌公子,小女的安危,可就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说到这里,朱老爷忍不住哽咽了。
“朱老爷无须担心,东乌必定全力以赴!”说罢,东乌片刻也不再耽误,飞身而起,倏忽间消失在了阴沉沉的天空里。
漫长的白天过去,世界陷入了苍茫的黑暗之中。
在中原大地以东不知道多少里的地方,坐落着一座险峻的山。传说中,山高两万九千丈,厚厚的云层终年堆积在山腰以下的位置。从来没有出现爬到过顶峰的人,听说最勇敢的人也不过能爬到两千丈高的地方,而后便再也上不去了。而两千丈,对于两万九千丈来说,连零头的一半都不到。
朱羽醒过来的时候,四周笼罩着浓厚的雾气。虚弱的她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身边什么东西也没有。而自己身下传来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似乎是趴在一块大石头上面。
透彻心扉的寒气令朱羽打了个寒噤,她从石头上一跃而起,忽然眼前一花,差点又栽倒了下去。她缓了好一会,终于扶着墙壁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