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急万分，突然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要晕倒，飞鸟连忙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我告诉你，你不能有事，不然魔太后会支持不到的。”飞鸟忍着眼泪咬牙道。
魔老师忍着心头惊慌说道：“不如我们用……昊天镜看看吧！”
昊天镜中雪灵看得是心惊的一幕。
痛，剧烈的痛痛，一波波排山倒海的袭来，肚子间两掌泛黑，
撕裂身体的痛苦已经让自己几近昏迷，喉咙中的温热又漫卷嘴里溢出的腥甜。
咬牙翻身站起来，他看着身下的断壁残垣，人类疲惫不堪，伤痕累累，惊慌失措，这一切的一切都滴水不漏地尽收他眼底。
赤地千里，一片狼迹。
魔圈现，源源不断的魔气带着血腥味道在她面前突现。
“孤狼你看，这天下原本是我们的，只要你将净下的所谓的神佛铲除，这天下我将与你平分，哈……”天魔忽然狂傲大笑，飘渺笑声让坠落的瓦房彻底瓦解，连同周围的民房一同变成一堆废墟。
狂风扬起衣袖，天魔静静地伫立着，静静地看着他。那神情冰冷得如十二月冰雪。
目色赤红，飞扬的乌发下，肤色灰黑，生出鳞片和尖利的牙齿，双颊骨骼外露，一身乌甲，一条蜥蜴般的长尾摇晃着。
“哈……”孤狼狂笑不止，“即使你得到了天下有什么用，你没有爱你的人，也没有牵挂的人，你只有孤独和冰冷。”孤狼瞪着他恨声道。
天魔闻言怒不可恕，一挥手掌，手中黑雾凝成一道长鞭，狠辣的鞭子穿透他的胸膛中。
浑身一僵，单膝跪地，双眸仍瞟向对方戾气缭绕，身体自带冷风瑟瑟，令他恨意更甚。
痛疼未减分毫，随之而来的却是难忍的疼痛，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宛若刀割一般。
其实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魔老师己经说过，可是，这就是最终的结局了吗？
恍惚间，他想起雪灵，此生最牵挂的人，飘渺城一念之仁救了她，这丫头却偷了他的令牌，他命人参精偷了她天宫的令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云秀山第一次抱她，天界要处决她时，他不顾一切把她抢回魔界，像中了魔咒一样，跟她游遍六界，而她在东海底不顾一切与他一起承受神箭穿胸之过……
一生难得爱一人，死而无憾。
“又在想着小狐狸吗？死到临头也想着她？”天魔冷笑道。
天魔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孤狼一咬牙，他求生的欲望已经胜过了身体上的疼痛，颤着手准备拔下胸中的长鞭，却还是迟了一步，天魔绿眸一眯猛一拉鞭子，鲜血狂喷之下伴随伤魂削魄，他倒地地上，仍双掌撑地勉力支撑，额头汗水和着血水一起融在脚下。
鞭子未离开身体，孤狼狼捉住鞭子，背过身向怀里插去，疾如风般魔鞭穿天魔身体而过。
天魔难以置信看着身前串过身的钢鞭子，颤颤巍巍偏过来，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后的孤狼，“你疯了……”此法乃是天地同寿，同归于尽。
孤狼脸色苍白如纸，汗流如下，“天魔叔叔，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孝敬过你，现在我与你一起死，来……报答……你……”
说话间魔气环绕两人，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原地。
啪砰……
昊天镜掉在地上。
雪灵跪倒地上衣袍握在手中，泪流满面，忽觉身体轻浮，也想就此死去。
那个面对黑压压一片的魔族部众，傲然而立，站在魔界最高处的宝座前的人不见了。
极乐世界的风华，浓浓香气勾尽伤疤。
“别这样……你要振作啊！”金魔兽拧眉说道。
“当！”神魔剑掉地，飞鸟昏倒在地上被吸入剑里。
雪灵恍恍惚惚看着众人渐渐眼前模糊。
孤狼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死也要跟你在一起，很快我会跟一起破碎，一起消失……
“小狐狸……”
“君后……”
为什么昊天镜有着至纯罡气，足足将一个凡人及妖魔泯灭也不能杀天魔，原来到头来是要他牺牲自己……
想着想着，眼前黑暗袭来，她昏倒在地上。
王母归位议证。
仙乐轻飘，蜡烛璀灿如林的瑶池中，众妖，众怪，也被安排了靠外的座位，以示天庭既往不咎的大度风范。
满天的贺喜之词，满殿的欢声笑语。
看着鬼女月姬王母开口说道，“鬼女月姬，你的恨不过是由你的一念而起。这一千年间，你的杀戮仍让你不明白你的恨，不在他人，而在你自己。”
什么！鬼女月姬忿忿得抬眼看着王母，“我恨便是恨，不如让我灰飞烟灭好了。”
蓝燕心慌拉着她，锁链叮叮响，“仙尊，我还不想死啊！”
☆、539.第539章 忧郁之极
鬼女月姬甩手，指着他们道：“这几个人在碍手碍脚你把他们三个困在天牢里，否则我不会认罪。”
王母诧异看了她一眼，便应了她的意思。
花璃子忧风一直无言，此时实在忍不住出口。
花璃子哭丧着脸道：“仙尊，你要一个人认罪呀？”
忧风也惊讶，“你别傻了，我们都有罪，你没有必要叫这么伟大，一个人认罪！”
鬼女月姬摇摇头，又对王母道：“王母把他们困在天牢里。”
王母笑起摆手天兵们并把他们押着离开。
“你既不怕灰飞烟灭，何不随天神去那地狱道？”王母含笑道。
“你们想让我活生生得受苦，想让我认错，像对付雪灵那样对付我，当真幼稚！”鬼女月姬冷笑道。
王母一怔，神情复杂，众天神也神色不安，鬼女月姬一脸料事如神的表情。
“果然不出所料，你现在没话可说了吗？我才不像她那般傻，白了少年头，我真替那小丫头可怜，那活泼的小狐狸硬生生沦为魔，还魔神……哈，可笑之极。”
“你这个妖孽，其实一直都是你在造谣生事啊！”一个天兵忍不住嚷嚷着，“是啊……王母快把她杀了，以免祸害到大家。”天兵们你一句我一句口道。
“阿弥陀佛，就让贫僧说两句吗？”一道佛号伴随着七彩金莲步入宝殿。
“拜见地藏王菩萨……”众神合掌道。
“菩萨有何高见呢，请菩萨出个主意？”王母神色庄严问道。
“善哉善哉。”地藏王菩萨说着回头看着鬼女月姬。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施主怎么一千多年还看不透？”
鬼女月姬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饱含困惑，那样子在众神眼前就是一只邪性的小猫，转眼间万种风情，带着冷笑，“世面女子多羞花闭月的容颜？为何我不是？”她狠狠地一扯面罩，那是一张可怕的脸，半边脸布满蛇斑，她一直在努力用血把自己变得漂亮，却日渐可怖，这是报应吗？
众神惊讶，开始议论纷纷。
“这到底也是臭皮囊一张，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这灵儿就做到了，可是她为情所困，不然的话，她的修为会更高。”地藏王菩萨坚毅的表情，肯定的口吻，令众人信服。
鬼女月姬冷笑：“那我为什么会这般痛苦？”
地藏王菩萨说道：“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激情过后，一切都会恢复平常，其实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菩提本无根，明镜也悲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万物皆空你又何必执着！”地藏王菩萨继续道。
最后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鬼女月姬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不过下地狱前要她在人间姻缘主天庭记事者月老面前说清她的罪状，叫月老记载下来。
这场杀孽，起于一千多年前，止于如今。漫天飞雪，终究是被那阳光一点点照化。
月老写完她的罪状，停下手中的笔，却没有捕获妖孽的喜悦。
情执，我执，这世间有太多得情绪化不开，解不散……
昨天地藏王菩萨的一番话也让他有了些思考，到底，这一切是法相，还是所谓的真相？
人之所爱，百年执着，都是梦幻泡影吗？他正想着，一抹黑衣姑娘出现在他面前。
“月老。”鬼女月姬站定，面色不是太好。
“她要去地狱道受苦千年吗？”朱雀与白虎前来看向鬼女月姬。
“她确是要去地狱道，念她最后醒悟，这年数是会减轻点的。”几老在心底叹了口气，“就是难为我这个老头要鸟好她的罪状。”月老长吁短叹。
“司法天神一会儿便要将她送去地府了。”朱雀心顿了顿，顺手抚了抚平坦的肚子显得有些悲悯。
“我已不知道谁对谁错，或许，就像地藏王菩萨说得一样，我们不该执着于对错。”
白虎转头，望着朱雀低垂下的眼眸，他的心底也划过一丝感伤，有时候的真相便是没有对与错。
白虎见月老摇头叹息，鬼女月姬盘膝打座，他走过去一手拽着她向后门离开。
“怎么了小子，还这样秘密的，你知道我好忙吗？”月老站在桃花树下问着倚在树下的白虎。
白虎尴尬地一笑：“月老，你说若是爱一个人，是不是就要尽力去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