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裳虽是雪白,却像熔尽了天下所有色彩,美得令人心醉。
她十分满意地想: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好看啦。
她望着他微微一笑,走了进去。他坐着纹丝不动,眼睛定在她的身上。像一尊冰凝万载的雕像。
目光是深沉的,凄楚的,好像跟她赌着气。这个模样的他,不知为什么,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头竟莫名发了慌。
“幽若空......你跑我梦里做什么?”她顿住脚步问他。他定凝地瞧进她的眼里。似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目光浓稠得叫人心惊。
花溪烈的心,从没像此刻这样狂跳。好像被狮爪攫住的小兔子,疯狂地挣扎。他坐着没动,却像磁石一样把她吸过去。她的脚步根本不能自己。她的灵魂,陷入了一种既麻痹又清醒的状态。好像走进了一个梦里的梦!
他缓缓伸手,把她牵进了他没有暖意的怀里。像入睡之前那样,轻轻把她抱坐到腿上。把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深深地吸气。温柔地摩挲着。
过了一会,又把冰凉的嘴唇,缓缓印在她的额头上。像完成某种仪式似的,缓慢而长久。
花溪烈无语,心说:“现实中还不够,还追到梦里来抱。”
做完这些,他的举止变得愈发古怪,竟然取出帕子,帮她擦汗。他身上那么冷,她只觉得凉,何来的汗!
偏偏他一脸疯子般的固执,要帮她擦。那目光里的痛楚和坚持,让脾气暴烈的她,也没了火气。
花溪烈想,“真是够了。做梦也要忍他!好吧,我再忍他这一回!”
她看傻子一样,板着脸瞪他。他忽然弯起嘴角,露出一点吝啬的笑意。静静地回视她。
那目光,真让她有点心慌。
花溪烈故作冷淡地说,“方才没抱够吗?还要追到梦里来抱?你从何学来的入梦手段?”
他只是瞧着她,并不出声。过了一会,拉起她的一只手,静静地看着她的掌心。表情空如荒漠。
花溪烈诧异地想,“难道他知道了?”像是呼应她的想法,他拉过她的手,放到嘴边,在那掌心里印下一个吻。
冰凉的唇像雨滴一样落了下来。花溪烈心里一动。感到自己受到一种冷冷的诱惑。
难道他不是幽若空?
她皱了皱眉,手径直覆住他的脸。感受着这个灵魂。没错,明明是她的夫君啊!
可是为何,他又有一点陌生?
“幽若空,”花溪烈说,“你这样让我……”
他的目光有点警觉似的,看进她的眼底,等着她往下说。
花溪烈沉眉道,“你这样,让我不喜欢。”
一听这话,他嘴角微薄的笑意褪尽了。本就寒冷的体温,更加如覆冰雪。整个人好像因这一句话,彻底空了一样。
花溪烈愈发皱眉,这个梦也真是太奇怪了。他为什么变成这种模样?她不喜欢他这样,好像一块常年泡在雪海里的浮冰。
她倾身贴向他。张开双臂,把他的头抱住。将自己灵魂里的生机和温暖,缓缓向他传递过去。“告诉我,你为何这么冷?”
他浑身一颤。嗓子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呜咽。忽然,他偏过头,放肆地亲住了她的嘴唇。
花溪烈被他凉得一哆嗦。瞬间想拍飞他!可是不知为何,竟又下不了手。只好嫌弃地偏开头,躲开他的亲吻,毫不客气在他漂亮至极的衣服上,蹭了蹭嘴巴。
他微微地笑了,那双比女子还优美的星目中,泛起几许温暖的光。他用奇怪的眼神,凝视她一会,忽然把她摁进怀里,轻轻摇晃着。手在她腰侧,一下一下拍了起来。
看样子,又要哄她睡!
花溪烈简直气乐了,无力地说,“我已经睡着了,现在是在梦里!”
他胸腔震动,脸颊温柔地磨蹭她的发丝。用很轻的气声在她耳畔说,“睡吧,我的宝贝,睡!”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让她的梦境又渐渐地模糊起来。她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腰,不想离开梦里这地方。
她喜欢这里,希望这个梦能够久一点。可是他简直像有毛病,拼命要哄她睡。
花溪烈生气地咕哝道,“幽若空,你愈发爬到我头上来了。”他听了,只是微微地笑,任何话也不说。
她只好不情不愿歪在他怀里,任由他轻轻拍着。
意识渐渐涣散了。梦境离她远去。
她最后的感知,是他留在她颈边的一个吻。像一片雪花儿似的,凉丝丝的。
☆、第七十三章 送信
花溪烈正睡得千娇百媚,她的夫君却在书房里,跟人密谋捉拿仙宗的修士,给她进补。
这将是一场双向猎捕过程。
幽若空深知,仙宗的人不会死心。因为,民间关于天罚一说,早已传得沸反盈天。
一个会降灵雨的大妖,修士们不可能放过。他们一向认为,登天的仙途上,机缘与死亡共存。
越是危险,越是好机缘!
所以,定然还会追查下去。只要他们去林府一探,就能发现端倪。到时候,就算金玹这个“真仙”,也吓不住他们了。他们会一拥而上,无情地撕咬上来。
与其等最坏的情况发生,不如主动出击诱捕对方。这是幽若空的生存经验。
此刻,书房里除了金玹之外,他还把二牛也招了来。他要派二牛去送一封信,搞一次小小的阴谋。
信,准备送给聂无霜。
此人刚进入金丹初期,境界还不稳定。观其面相,可知其性情残忍,鲁莽。稍加糊弄、挑拨,也许就能让他铤而走险,欺师灭祖也未尝不敢。
残忍,嗜杀,为机缘和仙宝六亲不认,这是天海宗修士的共性!幽若空知道得太清楚了。
为此,他写了这封信。随手模仿了那位“神秘人”兄台。
他蘸了蘸墨,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冷酷,在纸上写道:
“……阁下或许十分好奇我是谁。其实,我只是一个爱打不平的人,同时又幸运地拥有先知之能。来信别无他意,只想向阁下敬告一个秘密:你们都被风国的皇帝骗了。
他身边所谓的金仙,不过是个鬼仙伪装。战力平平,不足为惧。而他的皇后,确如民间所说,是不折不扣的大妖。她如今受了重伤,被皇帝藏在凤仪宫的地下密室里。请告诉尊师和贵同门,此刻下手,轻易可得。一颗妖丹,就算五人平分,也能让每人都晋级一次……错失良机,后悔莫及。”
署名:一个万能的先知。
他拿起纸来,吹了吹。冷冷一笑。只愿仙宗那几人心怀一念之善,若真敢来捉妖,就要一脚踩进他的捕兽夹里了!
他将信件叠好,装入信封。交给了二牛。“务必将信单独送到聂无霜手里。看完他的反应,再回来复命。记住,别叫他瞧见你。”
金玹笑道,“兄长放心。三界之中,论隐身能力,牛头最为强悍。就连小弟也必须服气呢。”
二牛嘴巴一咧,露出一排巨大的牙齿。然后身影一闪,不见了。连一丝小风也没掀起。好像从未来过似的。
幽若空吃惊不小。心中忖道,这能力好好利用,或许真的可以大有作为!
金玹:“兄长,若是聂无霜通知师门同来怎么办?”
幽若空道,“要是让别人一起分享这大好机缘,就不是天海宗的修士了。”他微微一笑,“再说,贤弟不也说了,就算一起来了,有你大嫂出马,还怕了他们不成。”
金玹被他的虚虚实实弄糊涂了。实在拿不准大花妖到底有没有受伤。
“这狐狸,到现在还不肯完全信我!”金玹心中无奈地想。
就在这时,他心口藏的镜石内,传来一道软糯的声音,“玹哥哥,你到花花那里了吗?”是雪沙用魂识传来的,“为何我联系不到她?”
她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焦急。
金玹向幽若空看了一眼,故意把声音放出来。以此衬托幽若空的小气。仿佛说:看,你不信我,我却什么都信你。
连跟心上人说话,也不瞒着你!
他语气温柔地说,“沙沙,娘娘如今正在休息。”
雪沙的脑子不能转弯,“娘娘?”
“就是......你的花花。”
雪沙“哦”了一声,停顿一会,忽然急切道,“玹哥哥,要出大事了,集泽仙官要去向仙帝告状!说有妖精劫走了天庭的福泽,在下界祸害人间!”她说着,便拖起了哭腔,“是我害了花花!”
幽若空皱起了眉头。
金玹向幽若空看了一眼,柔声道,“好沙沙,别哭了。那集泽仙官最是贪财爱宝。你拖住他,许以重宝,肯定没问题。”
雪沙抽泣道,“可我没有重宝。玹哥哥,你有吗?要是你肯帮我过这一关,吃掉我也可以!”
幽若空眸光散了一下,感觉听到了不该听的事。这个“吃”,无论是哪种含义,他这外人都不想知道。
金玹瞥了他一眼,又是尴尬,又是无奈。索性脸皮厚到底,当着兄长的面,尽显了不要脸的本色。“咳,傻孩子。好吧,你先养着。养肥了我再下嘴。集泽仙官的事,哥哥的意思,不是让你真的送宝,是撒个谎拖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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