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空没出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幽若宁眼泪掉下来,拽住他说,“哥,你别难过,我请父王向陛下说说,看此事能不能作罢……”
“暂且先如此吧。父皇跟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陛下他怎能如此对待亲生的儿子!”幽若宁压低声音,愤愤不平地说。
幽若空对这话并未作出回应。他的目光投向御书房门口。周二铁正低着头,大步走出来。向幽若空看了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逢,交换了某种讯息后,又不着痕迹地错开了。之后,周二铁头也不回,往另一方向而去。
幽若宁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在哥哥和周将军身上来回转动。
幽若空说,“本宫还有事,若宁先回去吧。”
幽若宁一如往常,又想黏住他。幽若空却加快步伐,用轻功的速度离开了。
*
第二天大清早,一万石粮食运抵京城码头。林丰年立刻派了人,给宫里的墨泠报了信。并且火速安排了一场盛况空前的施粥大会。
花溪烈戴上了面纱,穿上披风,亲自去城外作秀。本来,按照食人花的“捕食”习惯,都是静候猎物上门,极少主动出击的。但是,抗不过雪沙每日三四轮的夺命传音。花溪烈只得逼着自己,拿出更加积极的态度来。
林家前去施粥的人马,绵延了一里路,再度打破了瑞和路的平静。高高坐在轿辇上的“林家小姐”,华美万方,比天女还气派。人们竞相奔走相告,就算皇帝驾崩,恐怕也不会令人如此激动。
花溪烈的施粥棚,是连夜用木头搭出来的。家仆们从野外采来凌霄、刺蘼等花枝藤木,装点在棚顶上。又系上五彩丝绦。小小的粥棚,变得精致华美。花溪烈戴着面纱,往木棚门口一站,翩翩若仙!
难民们早就得了信,排起了十里长队。起初十分拥挤。花溪烈不胜其烦地说,“谁也不许抢!轮到谁就是谁。谁发出声音就不给吃!”
她似乎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信,立刻让乱糟糟的难民得到了震慑。就连早已饿哭的孩子们,也都安静了下来。
后来,有消息公布出来:每人不但可以吃,还能再拿二十斤大米,现场无数人,都默默流下了泪水!
凶残的花溪烈想拿勺子抽这帮哭哭啼啼的蠢货,却又下不了手。毕竟,让太子的人看到就不好了!
“有没有看见太子的人?怎么还不来?!”花溪烈不太耐烦地问林丰年。她都施了十来个人了!这要装到什么时候?
林丰年焦急地东看西望,忽然眼睛一亮,“墨大人来了!”
只见墨泠正从城门方向而来,身边是一位穿湖蓝衣裳的男子,仪容俊美非凡,风度有如谪仙。
花溪烈心里一动,这个美男子她见过!几天前进城时,在岔道口有过惊鸿一瞥!
当时,他穿着一身白衣,让她心中有点诧异:原来人间也有如此美色!
现在,看墨泠毕恭毕敬的样子,她猜此人必是幽若空了!
想来也是,仙界王子投胎转世,容貌能差到哪儿去?
花溪烈凝着眼神,仔细瞧他。越看越满意:就容貌而言,他倒是勉强能配得上她!
☆、第十四章 定情信物
林丰年的脑子里只剩下一条筋,见墨泠身边多了一个美男子,暗笑这小子很有艳福。
他大步走过去,对墨泠殷勤问候一番,很知趣的,对他的男宠避嫌,不多看一眼。
直到墨泠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冷声说,“林少爷,还不快拜见太子殿下!”
林丰年大吃一惊,暗中跺脚骂自己眼瞎。一面慌乱不迭地行礼,一面激动的冲妹妹频频使眼色。
花溪烈目不斜视,更加卖力施起粥来。她甚至和颜悦色地对难民说,“趁热吃,不够还有。”
后面的熬粥棚里,接二连三搬来大桶大桶的米粥,看架势像要无限量供应下去。
花溪烈穿了一身白衣,头纱一直垂到腰际。仿佛戴孝一般特立独行的打扮,模仿的是西天观音大士。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逸脱俗。就连快饿死的难民们,都忍不住为她着迷。以至于太子的到来,也压不住她的万丈光芒。
不一会儿,林丰年哈着腰,带了幽若空来到了粥棚边。迫不及待为妹妹做了引见。言辞与眼神流露的暧昧,与风尘之地的皮条客们毫无二致。
墨泠看得眼皮直跳。
幽若空倒是面不改色,顺着林丰年赞道,“林姑娘宅心仁厚,乐善好施,实乃我朝女子之楷模。”
花溪烈缓缓抬起眼皮,眼波万种风情。魅惑人的手段,简直信手拈来。她婷婷见了礼,娇滴滴地说,“太子殿下过誉了。殿下爱民如子,辛勤为政,实乃百姓之福。”
幽若空又夸回去,“林姑娘不辞辛劳,为难民施粥,此大义之举,实在可歌可叹。”
两人似乎在比谁的词藻更华丽,你吹我我捧你,往来不断。
墨泠听得脸都红了。林丰年则笑得像个白痴。
花溪烈估计这太子必是被她的善良和豪气感动了,内心十分得意。她决定趁热打铁,把自己的形象彻底烙印在他的心里。
于是,缓缓地掀开了面纱,露出一张夺魂摄魄的脸蛋儿来。
幽若空似乎被严重惊艳到了,目光定定凝在她的脸上。花溪烈做作万分地用手扇风,仰头看天说,“日头可真好啊。”
幽若空语调温和地说,“还有些许暑气,林姑娘小心身子,莫要太辛劳。施粥的事儿,交给下人动手也是一样的。”
花溪烈立刻说,“殿下说得有理。小女子一早上没停,确实有些累了。”她转过身,对雨乔说,“这里便交给你吧。”
这一转身,便叫难民们看见了她的脸!立刻有人哀声说,“原来是观音娘娘显灵啊,大慈大悲的观音娘娘!”顿时,长长的难民队伍,像遭了瘟一样,一波一波往下跪。声势浩荡地喊起了观音菩萨的法号。
花溪烈坦然接受了他们的顶礼膜拜。无视幽若空和墨泠的震惊,说道,“殿下,秋光正好,不如你我去林中走走?”
此等邀约,由一个大姑娘说出口,实在是惊世骇俗。
墨泠头皮一紧,心道,不好,妖物想下手了。他连忙严肃地看了主子一眼。幽若空却已欣然答应了,神采比往日愈加温柔。
墨泠简直服了!这位主子,从来不对女人假以辞色,如今却对一只妖精上赶着撩拨!似乎对方妖精的身份,非但不让他忌惮,反而更刺激了他!
太子啊,难道你就不怕被吸光阳气?
墨泠握紧剑柄,跟了上去。林丰年拉住他,“墨大人,你跟着做什么?还怕我妹妹吃了殿下不成?”
墨泠听得眼皮直跳,一把搡开林丰年,“是不是要吃,她心里有数。”
*
作为一株凶残的食人花,谈情说爱并非花溪烈的强项。她对绝大多数生灵,都腻烦得很,没什么爱心。
但是,走在她身旁的太子殿下,却是漫长的生涯中为数不多令她感到赏心悦目的人之一。
他的个头,比她高一点。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长相得天独厚的好看,既没有獠牙,也没有奇怪的尾巴,俊美温和,又英气十足。
所谓芝兰玉树,想必就是如此了。
长成这样的人,血液一定非常甘甜!比琼浆的味道还美!如此一想,花溪烈的嗓子里立刻干得冒烟,忍不住舔着嘴唇忖道,“要不要把他弄晕,先来几口血尝尝看……”
一时,内心展开了一场理智与本能的交战。
幽若空看见她垂涎欲滴的样子,心头突了一下。脸上却笑得更加温柔多情了。“林姑娘是初次来京城吧?”
花溪烈立刻含情脉脉,“回殿下的话,正是初次。”
“令尊可还康健?本宫记得,去年他来京述职,患有肠绞之症,多年沉疴,烦扰不堪。本宫命人送去一张方子,不知是否管用了?”
花溪烈认真聆听着,猜想“本宫”大概是他。因为她自称“本尊”,倒也可以举一反三。那么,“令尊”又是谁?
好像在话本中看到过,一时脑子又不够用了!
她懒得小心翼翼,径直问道,“令尊是谁?”
幽若空被雷得外焦里嫩,风中凌乱:这妖精,人间的话都没学全,就这样跑过来丢人现眼!
半晌,他强作镇定道,“令尊指的是林姑娘的父亲,林振凯大人。”
花溪烈恍然做了一个“哦”的口型。想了一会才说,“回禀殿下,令尊还没有好……他的心里压着事情,身体总是不适。”
幽若空干咳一声,努力忽略掉她的用词,问道,“不知他有何心事?”
花溪烈矫揉做作地说,“他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小女子当上……太子妃。”
幽若空服了!妖怪就是妖怪!他盯着眼前的花容月貌,真想知道,她背后的原形是怎样一只奇葩。
他强忍着汗毛倒竖的感觉,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来,情意绵绵地说,“林姑娘为国家出了这么大的力,我幽若空若不识抬举,岂非狼心狗肺?不如以戒指为证,他日选妃大典,必为……姑娘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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