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往常氏身上拉仇恨,更待何时!
常氏哪里知道李攀的事情。当下怒气冲冲道:“你说什么?”
李婷只冷漠地捂嘴一笑,懒懒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二嫂又何必气急败坏?若我说错,你只担待我人本粗笨罢了。”
常氏本就是跋扈的性子,容不得别人半分。此时被李婷指着鼻子说,当下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你今儿若是不给我说明白,我和你没完!”
李为看着烦,起身道:“还有些公务要忙,你们自坐吧。”随后又侧身对秦氏,不耐烦的样子道,“老太太不是病了,你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和她们坐个什么劲儿,去别处找消停吧!
这就是在指责自己没有将后宅管理好,所以是非不断了?秦氏心里有气,只不好发泄,一双眼睛沉默如深潭,只冷漠道:“知道了。”
李为顿了一顿,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什么态度!白心疼她了!
秦氏不能真放了这两人在这,万一打起来怎么办。只能让赵顺家的再去看看,那齐郎中来没来呢,老太太又是何病状。
她这吩咐的空当,李婷和常氏又对峙了几个合回。常氏脸气成了猪肝色,显然。是李婷胜了。
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道:“时候也不早了,真得走了,免得天色晚了才是不好。”
秦氏也不想挽留,顺水推舟道:“说得也是,现在这个时候,天黑的早。”
李婷起身客气:“在这边打扰这么多天,让嫂子劳心了。”
常氏嗤笑一声,插嘴道:“一家人,弄这个客套给谁看呢。”
李婷马上顶了回去,“二嫂简直都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自然可以说这种话也毫不脸红了。我的面皮可没这么厚,叨扰了人家这么多日是会觉得心中有愧。”
常氏又要发怒,秦氏起身:“你们慢聊,我去看看老太太。”
说着,走了。
秦氏本以为常氏和李婷都会去见见李老太太,同她辞行。谁知,这两人竟是从她那里分开后,带着自己儿女各自走了!
李老太太知晓后,又是一顿好气。好在是,齐郎中还没走。屏退了丫鬟婆子,施了半个时辰的针后,李老太太心情又好起来,连着脸色也变得红润诱人。
只可惜,齐郎中不能日日居在尚书府,李老太太也自然不能日日有这好气色。
再加上,她那个不省心的儿子李攀。
好不容易李婷和常氏走了,这尚书府安宁几日,李攀就又登门了。
这一日,秋高气爽,李老太太午睡刚醒,下人就报二爷来了。
李老太太禁不住心中有气,他来还能做什么?左不过说不了两三句就要问她要银子,可她连妆匣子都没了,如今能从哪里能给他找出那么多银子来?
李攀哪里管这个,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也不请安就往李老太太对面儿坐。
李老太太没好气地看看他,冷声道:“又来做什么?”
李攀假装委屈道:“儿子就不能来看看母亲吗?”
他虽然如此说,眼神却不住地打量着屋中,越发气闷,冷哼一声,也不理会他。
秀莲见是李攀来了,上了茶也就识趣地退下去。
“你倒是说话!”李老太太见李攀只看不说话,心中火气更盛,不由得拍了桌子。
李攀猛地眼睛一亮,盯着置于博古机架上的玉壶春瓶,小口大腹,分外精巧。他赶忙站起来,拿下来,称赞道:“这花瓶奇特,谁孝敬的?”
李老太太气的头痛,“别告诉我就连一个花瓶你也要搜刮走。”
李攀咂舌称赞,看这用料便知极其名贵,也就不掩藏本意,道:“母亲这边什么古器珍玩没有,这个花瓶就赏了儿子吧。”
李老太太微微抬眼,面色冷肃道:“这花瓶是别人孝敬你大哥的,样式精巧别致,你大哥特特地让人送来摆放在我的房中,这还没几日呢,你就又来讨要。你大哥那边也罢了,横竖他看重这孝名,若你大嫂问起来这花瓶如何不见了,我要如何做答?”
李攀满不在意的道:“这家里还是大哥做主呢,她来问算什么?娘你就说赏了人不就是了。”
李老太太瞪了他一记白眼,眼神透过半掀开的帘子,望向外面去,院中枫叶将红,隐隐地透着绛色的光,更显得秋日丽好。
李攀见母亲不说话,知道她是想多了,便放下花瓶,温言道:“母亲若舍不得给儿子也就罢了,儿子难道还硬拿了去?”他的声音渐次低沉下去,带着些许的委屈和孩子气,“儿子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一直从您老人家这边鼓捣些东西回去,惹得您对我有些意见。”
他跌坐下来,一脸沮丧,“但眼下儿子这边的情况您也知道,如果不是真的手头紧,哪里会忍心拿你老人家的东西。作为儿子的,不能说天天买些东西孝敬你老人家也就罢了,还时不时地让您来周济,儿子这心里也是……”
他的眼泪说来就来。一颗颗地滚落下来,又不肯哭出声来,只是呜咽着。
饶是李老太太已经做出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他了,见李攀都急的掉泪了,心突然就软了。他再不争气也是自己儿子,只得摆摆手道:“拿走吧拿走吧。”
李攀如意了,抹了眼泪话题一转,道:“娘,儿子时时记着您老的话,等着等着。可大哥尚且年轻,这尚书府的家业,儿子要等多久啊?”
“你……”李老太太扬起手,在半空中到底也舍不得打下去,瞅瞅四周并无下人,这才放了心,骂道:“这种话在心中想着也就罢了,偏偏还怕别人不知道似得,要大声地透露出来?你这些天是在撺掇你大哥入干股对吧,这些话若被哪一个有心人听到,当作有心事,去你嫂子跟前学舌讨好的,可还了得?”
李攀拦了李老太太的手,满不在乎的道:“行了行了,是儿子图一时嘴快了还不行吗。”
院内秋色浓郁。浓郁到了顶点,往后也只渐渐衰退罢了。
李老太太面容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几岁似得,神态疲倦,无力地挥了挥手,“你且去吧,稍后我让人将花瓶给你送去。”
李攀收了手,道:“多谢母亲。”
李攀是那种东西到手就坐不住的人,哪里耐烦继续呆下去,只挑了一些老太太平日里爱听的话说,哄的她渐渐开心起来。
什么上次从老太太这边拿去的首饰着实典当不少钱,已经拿去进福寿膏,现今,也只在等着凉城桑家货到,就能赚大钱。
什么林哥儿虽才半岁,却已经会叫祖母了,打明抱过来给李老太太看看。
什么等他住到这大宅子里来,定是日日好的孝敬着李老太太。
李老太太听着心里高兴,心中对李攀抢自己妆匣子的事少了两分怨怼。
李攀见李老太太脸色转好,便起身告辞了。这花瓶名贵,直接卖掉,自己就可以……嘿嘿,听说烟雨楼来了个漂亮歌妓,可还是个雏儿呢!
他这人刚走,一个小丫鬟垂着头。小跑着就往李青瑶的院子里去了。
☆、053 抱上了尚书府的大腿!
这丫鬟叫碧螺,和琉璃是老乡。多日前得了琉璃的好处拉拢,所以有个大事小情的都往李青瑶那里跑,把所闻所见都说上一遍。
今日李攀又从李老太太那里搜刮一只瓶子,不止李攀高兴,碧螺也是高兴。
因为她又能因为这事得几个小钱。
琉璃喜欢的就是这种眼皮子浅的,得了这消息,塞与碧螺几个铜子后,进到屋里把这事同李青瑶说了。
圆桌上放着厨房特特趁季节做的菊花糕,晶莹的黄中镶嵌着橘红的枸杞,置于白色玛瑙方碟,散发着阵阵清香,分外诱人。
李青瑶素白手中拿捏小小一块,缓缓地品尝着,面色沉稳。
琉璃将方碟旁边的碧螺春端起来,递给李青瑶,迟疑着问:“姑娘,你说二老爷,这一日日的怎么就没个完了呢?”
李青瑶接过杯子,冷冷一笑,端雅的脸上显出苍白的鄙夷,“总归是人心不足罢了。什么好的都想诳了去。”
琉璃亦不屑,“但那花瓶若是老太太自己的也算了,左不过是填补了自己的儿子。可那是几天前别人孝敬老爷的,老爷又转手送给老太太摆在房中。二爷就这么大咧咧地要了去,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了。老太太也是,二老爷要她就给?”
李青瑶垂首沉思,琉璃说的何尝不是?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没闲着,吩咐了周成让他找几个人轮班盯着烟馆的事儿,到现在也还没动静。
琉璃见李青瑶不说话,生怕是自己说错话了,又补一句道:“姑娘也不用担心,奴婢也不过那么一说,只要府上还是老爷太太当家,他们也就不能翻了天。”
李青瑶忍不住哼笑一声,“翻不了天?尚书府还有人呢,一个个的就都乌眼鸡似得死死盯着,恨不得这一家子赶紧给她们让路。以后……”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子嗣终究是一个问题。
琉璃见她心情不郁,自然不敢言语,小心翼翼地替她揉捏着肩膀。
气氛沉默片刻,外间微微起风。深秋的风来的缓,却寒凉入骨。琉璃赶紧关院门上帘子,谁知这边门刚关上,那边窗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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