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蕴断了一臂,惠风道长面无喜色,此行又是早归,申不古面无难堪……申图疆将下首情况尽收在眼底,目色甚和。
申不古当即介绍起来,先介绍的自然是贺练师,天九盟的长老。贺练师道“久闻申掌门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申图疆也客套了几句“天九盟人才辈出,贺长老英雄年少的话。”
申不古接着介绍道:“这位是…收服了山蜘蛛的陈姑娘。”
这话入耳申图疆仔细一凝,下首的这位女修士仅仅只有消融后期而已,不过到底是一派之主,稍有惊愕后即刻笑道:“陈小友福运不错。”
谁知更吃惊的还在后面,她稍笑了笑,“不敢当着申伯父面前扯谎。”
其实申图疆在她小时也是见过她的,只是这时大了,他实在认不出来。而申图疆也是吃惊,这一声伯父,可不是谁都叫得的,难道是不古在外同这女子……?申图疆注目在四子身上。
她接着笑笑。“我姓傅,名蕙娘。”
这话就像破金裂帛的锐器,将堂上数半的人面色都改了。尤其是申图疆!
到底是一派之主,很快申图疆就反应过来了,“傅侄女甚有机缘阿。”这话是说她从一个修炼的废人在短暂之间行到消融后期么?她柔柔一笑。
巧的是临阳派执事长老前来禀事,短暂之后申不古忙道:“众位贵客都是远途跋涉,父亲,我先带着贵客安置了吧。”申图疆颌首应允。
申不古将他们一行安置在了自己府上,其实本是不该的,但多半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自打说完自己是傅蕙娘之后,她的心态就变了,反而沉静了。申不古是已经打定了算盘的,安置好了众人,就前去派中找父亲回话。
天九盟果然是以卖消息著称,才有一个时辰,贺练师就来找她了。
“看不出,你还是临阳派的五少奶奶。真是夫妻相逢应不识,笑问客从何处来阿。”
蕙娘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贺大长老,没事儿讥讽小的,乐趣真有那么多吗?”
“还行。”贺练师很不客气地坐下了。“临阳派屹立百年不倒,是因为他们家藏有小龙脉,本来小龙脉应是只能维系百年的,不过他们临阳的小龙脉好像有所不同。”
这回换成了她挑眉看他了。“所以呢,练师大人。”
“第一件事,把龙脉找到,偷出龙精的事儿,用不上你。”
她绽开一抹笑,“我可是申府的五少奶奶,说不定还是未来的掌门夫人。练师大人不觉得我会推拒吗?做一个少奶奶,总比做一个精英子弟强的多了吧?”
“不不不,你说错了,还真不是五少奶奶,是四少奶奶。不信你等着瞧吧。”
她不禁皱起眉头。“没可能吧,我之前和申五的事,城里人没有不知道的。临阳好歹也是名门大派,这种形同胡虏的事儿也干的出来吗?”
蕙娘好像隐约听见了湘苹的声音,还来不及和贺练师解释,脚步就踱出了门外。
“是傅老婆子在外面求见呢,咱们姨奶奶大可不必前去。”只见一个小丫头搀着身着蜀缎的湘苹往外走。依这小丫头说话,是她“姑婆”在外面求见,而湘苹现在是申四府上内宅的管事人?
不等她开口,湘苹已回身一瞥,耳珰还在耳边摇坠晃动着,只见她讶色难掩,像不敢相认,又立马肯定地笑道“蕙娘。”
她有一千句一万句想要问湘苹,比如她明明有了自己的馈赠,还要自甘给申四做妾。可是她问不出来,只是唤道“湘苹……”
湘苹笑着向她走来,她心里难过,面前的这个人正是她在临阳城唯一的朋友,自小的手帕之交。她快步地走过去,握住徐湘苹的双手。“你告诉我,你在这里好不好?”
徐湘苹面上挂着笑“你看出我哪里不好?”徐湘苹的眼神环过富贵庭院,笑道:“衣食无忧,爷又格外宠爱,现在府内没谁不尊我一声,你说我还有哪里不好?”
这么一听,或许还好吧。徐湘苹挽着她的手,“那个老泼物听说你来了府里,正在门前求见呢。我本来不信你回来的,前些日子在昆仑给我捎的东西,哪有那么快人就回来了?没想到是真的。爷只吩咐不要打扰来的修道贵客……”
“嗯,我现在已经能修行了。”蕙娘笑了笑。“走吧,会会那个老泼物去。”
湘苹柔柔一笑,“好。”
两人挽着手并着肩到了门口,只见那老妪忙说道“:蕙娘?真是你阿?你可让姑婆好找阿。”
她只是带笑听这老太婆表演而已,从前的她确实喜欢出言讽刺这老婆子,那是因为,那是她唯一能带给这老婆子的一点不愉了,现在,她已经是修士,难道还会无可奈何一个年老无势的婆子么?
她笑着听了半天,赞了一句:“姑婆消息灵通,很不错。不过这会儿姑婆的消息还不算全,你先使人在申四公子府里打听打听,再来跟我说话吧。”
这话刺的很妙,老婆子自然不敢应承在申四爷府内刺探消息的话,而且也坐实了老婆子却有刺探的事实,要么是她刺探了临阳派,要么是刺探了申四府,否则,她怎么会得知傅蕙娘在府上?
那老妪自然要用软话来驳,徐湘苹却先道:“府上的仙修贵客是申掌门特意吩咐下来在府里好好休息的,我虽敬你是个老人,可你也不该在门口拉拉扯扯。”
这话既道出傅蕙娘现在的身份,又拿申家狠狠地压了这老婆子一头,那老婆子悻悻,还待要说。蕙娘就先挽着徐湘苹走了。
两人还没叙述这一路以来的惊奇遭遇,那边就有人来报乡下的庄子账目什么的,徐湘苹一脸歉意,蕙娘才稍稍放下了心,看来她在这里,确实是半个少奶奶,她过的好,自己也就放心了。
汝宁公主说
我叫傅蕙娘。
☆、五十九你是我的人
惆怅了没一会儿,她又敲开了贺练师的门,很讨好的笑道“练师大人,您看,我接了这么大个任务,有没有什么小奖励,比如说,拳法什么的?”
“贪多嚼不烂,这道理你都不懂,不愧是临阳的土包子。”
行行行,你有功法你说什么都对。
“哦对了,这个任务要是完成不了的话,以后也别给我办事了。”
她不由耸了耸肩,龙脉这种东西,厉害的很,贺练师所图不小阿。看来是为了天九盟的交椅,或者是什么,比这个还要厉害的事情吧。
求功法不果的她开始和贺练师聊起了待遇,“贺老大,你说,天九盟的精英成员都是什么待遇阿。”
贺练师看了她一眼,“你不属于天九盟,你是我的人。”
这话本来应该很暧昧,其实说出来一点都不暧昧,还有点恐怖。看来答案很明显了,贺练师确实对天九盟有想法,起码不是死忠。她要给一个野心很大的办事阿……
她连忙点头,“贺老大说的都对,那贺老大你给我什么待遇阿?”
贺练师促狭一笑,“我可从不和人谈待遇,待遇这种东西,定住了让人没想头。要是我第一眼见你,说让你给我干活,只给五本心法,让你水里来火里去,你也肯么?”
领导就是领导,说的话就是不一般。好吧。
“那我怎么和练师大人联系呢?”
贺练师扫了一眼她。“会有天九盟的人主动联系你的。”
对哦,偷龙精这种事儿都要干出来了,临阳派哪能没有天九盟的小卧底呢?
被贺练师噎地直撑的她慢慢从贺练师房里退出来了,也是巧,一出门就瞧见申不古了。申不古的眼睛很申不害的很相像,可惜里面装满了算计,太丑。
她对他客气地笑了笑,申不古也回以一笑。
申不古的心里很不高兴,他承认,一开始他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可自打那抹笑之后,他就有点心痒了。
直到知道她是傅蕙娘,知道他是四弟未过门的妻子,知道四弟也喜欢她之后,他就抓心挠肝地想娶她了。他是尤其想看他娶了她之后,五弟的表情阿。
可她偏偏来往于贺练师的房间,还始终用传音说话,让人一句也听不见,但两人关系密切,却是铁板钉钉,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容貌英俊,又小心合意的贴着她,怎么傅蕙娘偏偏贴着那个阴不阴,阳不阳的贺练师?难道是因为天九盟势大,临阳派也有所不如么?
蕙娘见他良久不动,还盯着自己,不禁笑着微微挑眉。申不古就说道:“申姑娘,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五弟顽劣不堪……”
所以她应不应该做出一些羞涩或难堪的表情?实在做不出来,她只是微微笑道:“不碍,这不关申四公子的事,不是么?何况申五公子现在身上自有一番功绩,我也很为他高兴。他在大漠尚了公主才是最合适不过的,论说我们的确不是良配。”
申不古心里一喜,“只不过家父心里过意不去,到底是我申家处事不好。”她不禁笑地天真浪漫“四公子怎么这么说?是我逃婚在先,对不起申家的。不过我当时……”
总之她费劲全力把脸都憋红了,申不古不想追得太急,毕竟有贺练师在不远处虎视眈眈,贺练师听到这些话确实出了房门,倚在门上看这出戏,甚至看到傅蕙娘稍红的耳根,不禁传音赞道:“哟,演的不错,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