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整个倚兰楼,乃至整座岛屿免受牵连,一夜之间燃为灰烬,她怎能不在罪恶发生前营救魔都万千子民,哦不,是营救北冥修于奸人魔爪之下。
昙萝瞥向夙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夙染,快放开我。”
“绝不!”
“我要去找他。”
“正因为如此,为夫才不能让你以身犯险,那里可是楚楼!”
说白了,他就是不愿意让娘子去看别的男人,倚兰楼是什么地方?
xiaohun窝!
万一哪个男人看中了自家娘子,愿意和她一夜缠绵怎办;万一那个混蛋不仅看中了自家娘子,还愿意和她远走高飞,那可怎办!
“要去也是我们去,为了安全起见,娘子还是乖乖坐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夙夙——”昙萝满脸沧桑地看他,“你是觉得我混入倚兰楼不安全?你也不看看老娘我现在是什么装扮,就这模样也能入别人的眼!”
她低喝一声,罡风四起,络腮胡张扬飞舞。
昙萝挺起自己平坦壮硕的胸大肌,眼角一道两寸来长的疤痕好不威武。
“主上霸气!”玲珑见缝插针的拍马屁。
她斜眼睨去,揶揄道:“就你们这身细皮嫩肉的,到底是谁不安全?”
众男一时间哑然,竟找不出反驳之语,说句心里话,就昙萝现在的尊容,嘶,容他们先倒抽一口凉气。
昙萝满意一笑:“再说了,你们去了也是白折腾,冥王他会听你们的劝,乖乖走人吗?”
众男纷纷摇头,他们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打晕拖走。
“所以这次还不是本姑娘亲自出马,你们若是不放心,只管守在门口,如何?”
“就听她的吧。”颜泊率先表态,与其在此事上纠结,不如抓紧时间带走北冥修。
付过茶钱,几人齐齐出动,来到倚兰楼门前。
因为今晚有头牌开苞,凑热闹赶场子的空前高涨,昙萝大摇大摆地走来,手上纸扇摇晃不停。
门口的小倌定睛一看,别看这位爷其貌不扬,那可是腰缠万贯的主儿,就连这手上的纸扇其实是一把“恒泰钱庄”的银票。
关键时刻,她家小颜儿还是挺靠谱的,随身带着钱钱。
昙萝被小倌迎进大堂,在她身后,众男眼神怨念,家花不比野花香说得便是这个道理么,某女喜笑颜开,充分演绎着什么叫做宾至如归。
进入大堂后,她将小倌拉至一旁,不忘正事要紧。
“听说你们这新来了一位红发美人,今夜开苞,不知小哥能否行个方便,让爷先瞅上一眼。”
昙萝说罢,将手中的银票塞入小倌手中。
“这可不行,不能坏了楼里的规矩。”那小倌显然十分心动,又碍于倚兰楼楼规森严,不敢逾越。
“不如这样,你带我前去,就看一眼!”她再接再厉地说。
“可这……”小倌犹豫不决。
“要不这样。”昙萝拉过小倌一阵嘀咕。
最后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小倌终于妥协,将自己的外袍脱下递予昙萝。
“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天香阁,还请爷换件衣物。”
昙萝了然,原来是天香阁。
她随小倌来到顶楼,经过一处空中花园,来到所谓的天香阁内。
这里的厢房装潢更为考究,那小倌看向前方数间并排的屋子,轻声道:“就在前面。”
恰在此时,前方一间厢房被人推开门扇,一名男子踏了出来。
“盈袖,快随我去前堂。”那男子蹙眉说道。
小倌本就走在昙萝身前,他随即让她赶紧躲起来,径自走上前。
“发生何事了?”
“还不是那位瑾爷,出了天价买下头牌的开苞夜,这人得罪不得,所以今夜的竞拍会只有取消。”
“莫非那瑾爷仅凭一张画像,就看中了?”
男子颔首,神色匆匆:“赶紧随我前来!”
“是——”
待两人走远,昙萝撤掉结界显露身形,她走向方才男子出来的那间厢房,看来,北冥修应该是待在这里。
她推开门扇,随手掩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入。
屋内随处可见的君子兰悠然绽放,比起青楼少了股呛人的胭脂气。
“北冥修?”昙萝小声唤着,屋内死寂沉沉,几乎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绕过屏风,雕花床榻上蓝色纱幔低垂,隐约透出一个鼓起的轮廓。
走近跟前时,昙萝才嗅出一丝酒味,她只当这是北冥修被人灌醉了,睡得不省人事。
掀开纱幔,塌上的男子侧身而眠,一层薄薄的锦被蒙住脸面。昙萝本打算直接将他扛起走人,忽又觉得就这样带走小莲花,不给他点教训不长记性。
她捋捋胡须,突然压上锦被中的男子,放肆笑道:“爷花了大价钱买你一夜,小美人打算如何伺候。”
被她这么一压,床榻上的男子瞬间惊醒,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出掌,直击面门。
“出手这么狠辣,想不到还是位冷美人,不过调-教什么的,大爷我最是擅长!”昙萝揶揄着,侧身躲闪的同时,双手袭上对方的楚腰,姿势暧昧。
锦被之上,乔装过的某女肆意挑逗,锦被之下,醉意微醺的某男杀意毕现。
他猛然划破锦被,刹那间灵力涌动,锦被化为碎屑凌乱飞舞。
眼看着对方已然在暴走边缘,昙萝不敢真的把冥王惹火,一不小心就玩火上身。
她恢复原本的声音,讪讪笑道:“小莲花别动怒,是我啊。”
昙萝一边说着,顺势凑近男子身前,眼看着就要贴向那张俊颜,突然,在离对方只有十寸之遥的地方,她瞪直双眼震惊当场。
此刻,某女保持着左手撑在男子胸前,右手将落不落,正欲抚上对方脸蛋。
身下的那人微眯着一双暗金色瞳眸,不怒自威。
这丫的又是哪位?
墨发蜿蜒铺散开来,皮肤并非是冥王的那种白皙晶莹,而是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唇色极淡微微抿着,双眸锐利,如猎鹰一般紧锁猎物。没有魔族特有的粗犷,男子深邃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昙萝当即想起一句话:*******,一遇风云便化龙。
“你说,我是该剁掉你的哪只手,还是两只手都不想要了?”那男子冷然出声,带着盛气凌人的气势,像看跳梁小丑一般。
她望进这双暗金色的眸底,却看不穿对方心底。这人既不会像离魅那番恼羞成怒死磕到底,也不会像北冥修那样不管不顾,杀了再说。
他沉着冷静,审时度势,饱含愠怒的眸子此刻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下一瞬便是毁天灭地的猖狂。
他暗自打量对方,恍若某种擅长蛰伏的野兽,盯紧猎物,一招毙命。
这是位集耐心、毅力、隐忍、爆发为一体的男人,比起北冥修的莽撞,这种男人才更为可怕,你完全猜透不出他的下一步行动,他内心的任何想法。
昙萝连忙爬起,想逃脱危险困境。
男子仅用了三息功夫分析便判断出闯入者的修为和实力,不过,对方身份倒是个迷。随着昙萝起身,整个身形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当中。
从手掌来看,闯入者擅长使用长剑之类的冷兵器。从骨架来看,这人……竟然是个女人!
意识到这点,男子原本苍白的面孔更显铁青,他掠下床榻,双手多了一副银丝手套。
昙萝瞥向后方不远处的门扇,步步后退,然,面前那位男子并没有紧逼追来,只是挑高了眉梢,像看待死物一般睨着自己。
这种眼神,让她毛骨悚然。
直到脖间透出一股冰寒之气,某种冷血生物不知何时爬上她的肩膀,并且绕至自己颈部,“嘶嘶”吐着信子。
不用想也知道缠在脖间的是什么。
伴随着窒息的感觉,那冷血生物勒紧她的脖子,通过感受猎物的心跳来控制力度,用肌肉绞杀直至毙命。
不是瞬间消亡,而是慢慢窒息而死。
“我数到三,说出你的目的。”他抬眸说道,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
脖间的威胁暂时解除,那生物昂扬起三角形蛇头,昙萝甚至能嗅到毒液的味道。
这男人,居然会蛇语。
第两百一十六章 鬼门门主
昙萝忍住不断窜起的寒意,拍向脖间,堂堂仙侯的修为,怎可能会惧怕一只魔物。
风刃夹杂着三分力道,既不会伤到自己,又能确保这魔物必死无疑。几束流光纵横掠过,发出金属撞击声,最后石沉大海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会这样?按理说这种体型的蛇即便是魔兽四阶,也当立即被绞杀诛灭。
放开神识,她瞥见蛇腹上的一片金属冷芒,结构精密,像是某种订制打造的武器装备。
“时间已到,你还不打算说吗?”对面的男子对这只魔兽显然有十足把握,对昙萝这种偷袭行为不屑一顾。
就你会傲慢?昙萝完全没有受制于人的自觉,双臂环胸冷哼一声:“大爷我走错房间认错人了,就你这样,怎可能会是这倚兰楼的头牌!”
说罢,面露嘲讽之色。
所以,他这是被一个女人给嫌弃了?
当一个男人被女人说“你不行”,不管是哪方面不行,都是对于自尊心的打击。而这女人不仅剽悍粗鲁,言辞间更是低俗,就凭她此番难以入眼的外形还敢嫌弃自己的容貌?
他虽然鲜少在外界露面,可他鬼门门主的名号,天下间有何人不惧。
这人,果真是活腻了!
眼看对方动了杀意,昙萝立即喝道:“且慢,不是说出目的就可以放我走吗,看阁下是身份不凡之人,何必出尔反尔,做出卑鄙小人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