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觉得毛毛的,一直不敢回头看。
接下来的一路都很顺利,没遇上什么怪事,偶遇行人三三两两,他们没什么奇特的地方。
距离黄庄公寓没几米远,我松懈地放缓步伐,抬头间,猝然瞥见正前方的路灯下正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男人,穿着服帖,简洁,黑色的西装,异常白皙的右手撑着一把长柄的黑伞,站得十分笔直,而且一动不动。
尽管黑伞遮挡住了他的脸,我也敢打包票,他绝对不是这一带的居民!
这一带住的都是老城区,住的都是老居民,但新面孔还是有的,只是不多,这男人估计是在这里等女友吧?
换了平常,我肯定会大发好奇地去瞅上几眼,看看这男人究竟长怎样,如今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满脑子都被这两天的烦心事堵塞着。
我垂着脑袋走到他的旁边,等着公路对面的红灯。
“你好。”
他忽然开了口,声线低沉,宛若音乐厅里的大提琴声。
起初,我以为他是打电话给女友,便没作回应。
这里的红灯持续时间是三分钟,我等了许久,察觉今晚的三分钟有些漫长。
“你好。”
旁边的男人再次重申了一次,这次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貌似饱含怒气。
这回,我特意顾盼左右,没谁在,就我们俩,同时眼角余光注意到他另一只空着的手是插在裤兜里的,那就说明他是在跟我说话咯?
我偏头看他,实际上,只能看见他那稍长且白净的脖子,有点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在跟我打招呼吗?”
“你好。”他再三说了一遍。
这人真是奇怪!
基于礼貌,我微微一笑:“你好。”
“呵。”他冷冷地笑了一声,似乎有种奸计得逞。
然后他没再进一步谈话,我就转头去看对面的红灯,不知何时,红灯已经转向绿灯了。
我立马往对面走去,走到路中央,突然意识到自己后边并没有脚步声。
疑惑地转身往后看,那个男人依旧撑着黑伞站在原地。
我以为是他的伞挡住了他的视线,没看见红灯转绿了,便好心提醒一句:“先生,绿灯了,你不走吗?”
“你是在邀请我吗?”那个男人的声音悠扬地传了过来。
自己不就是提醒一句吗?怎么就成了邀请?这人还真奇怪!现在又没下雪,大晚上撑什么伞?还莫名其妙地一直问好,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我怕错过了绿灯的空当,就匆忙丢下一句:“先生,你再不过来,绿灯时间就到了。”
自己又不认识他,才懒得理他到底会不会过来,指不定人家根本就没想着过路,只是在等人。
回到自己的租房后,随手将旅行袋扔到一旁,打开灯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十二点刚过去十分钟。
鬼使神差地,我竟然走到窗口旁,往公路对面的路灯出偷瞟几眼。
橙黄的光线直直地落在地上,这一出光圈里,并没有刚才那个撑着黑伞的男人。
是等到女友了?大概是吧!
不对啊!我理会人家干嘛?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洗了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后,一躺床,刚清点一下工资和储蓄,困意就如同洪水般席卷而来,迷迷糊糊间,我把白色的信封和存折扔进抽屉,就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了有人在敲门。
“叩叩叩~”
仔细一听,确实是,而且还很有节奏地轻敲。
我惺忪地微睁双眼。
能隐隐约约看见天花板上的廉价玻璃吊灯,光线朦朦胧胧,不暗不明,显然是半夜里的月光投入房间的效果。
但是,这大半夜,谁会敲门呢?
难道,是我幻听了?亦或者,我在做梦?
“叩叩叩~”
这次敲门声急促了一些,很明显是在告诉我,这是真的,真的有人在敲门!
一下,我就僵住了。
是那种脏东西吗?
这样一想,我立马打开房间的灯,并拉起厚重的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裹进去。
忽然想起路灯下那个男人说的话,难道他以为我那话是邀请他?他跟上来了?他不会是那种神经病吧?这可比脏东西还恐怖啊!
“叩叩叩~”
敲门声愈加强烈,仿佛要把门给轰开那般。
会不会真的是人啊?有急事找我?难道是在工地里的老爸回来了?
我心慌意乱地稍微扯开被子,朝着客厅那头喊了一声:“谁啊?”
许久。
没人回答,敲门声也没响起,万籁寂静,静得令人心惊。
我又等了一会,敲门声再也没响起。
毛骨悚然的我,在那之后,就睡不着了,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开机,这时恰好是凌晨三点。
距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便拿了本锻炼口才的励志书随意翻阅,往日里,这本书很对我的胃口,总是看的兴奋不已,今夜也许由于睡眠不足,自己翻动没几页,书页上的字体就变得模糊,渐渐地,眼前就黑了。
周遭黑魆魆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有些渗然。
忽而,一曲笙歌从遥远的地方响起,听不大清晰,阴阳怪调,活像送葬的唢呐声。
我不敢乱走。
但,背后不知从哪冒出很多很多的手,推拥着我往前走,我害怕极了,可自己的双腿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磕磕绊绊地在黑暗里乱窜。
感觉自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松软的地面上,偶尔会撞到一块石头,我用手探视地一摸,是一块有棱角的石头,容不得我多想,背后那些手又继续推着。
不成调的笙歌也一阵一阵地逐渐临近,仿佛有一群人正在往你靠来。
没一会儿,有星星点点的青蓝色幽光出现在我的周围,这些幽光一出现,从我背后冒出来的无数只手霎时不见了踪影。
接着,我看见了一个扁平的人,只有一条腿在蹦着,这个人的身后又跟着一群,都是用一条腿在蹦着,他们穿着白色的衣服,脸部轮廓不大清晰,我瞅不大清楚。
他们成群结队地走着,手上挽着一盏大红灯,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些是什么人呢?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呢?为什么他们都用一条腿在走路呢?
一堆问题中,我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如今是在哪里?
当其中一个人走至我的跟前,我顺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拍着柔软的肉,而是把什么软趴趴的像张纸片一样的东西给拍凹了。
纸片?
我顿时骇然失色。
我的老天!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纸扎人!
“赫赫。”被我拍中的那个纸片人停住了脚步,发出一阵宛若抽风机的声响。
一张仿佛被颜料大肆描绘的浓墨重彩的如同面具般的脸登时出现在我的眼前,这张脸还是被瞬间放大的那种,这一下把我整个人都冻住了。
“找,到,了。”这声音一点儿都不像人的嗓音,像是稍纵即逝的风声,还带有余音。
可我明明就没看见这张脸上的嘴巴有动过的迹象。
“找到了,找到了。”本来正在行走的其余纸人听见那余音后,立即停了下来,异口同声地发出那样一句话。
寒意从我的脚底窜了上来,自己仿佛被寒冰包裹住了。
他们不会在找我吧?真是开玩笑!
“抬走!抬走!”眼前的那个纸扎人伸出它那薄薄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你放开我!”我惊惧地瞠目大喊。
纵然我喊破喉咙,它们都无动于衷地继续靠拢,用它们那看起来很薄弱无力的手把我整个人都给抬到半空中!而自己,一点力都使不上来。
没多久,它们一举把我扔了下来。
我想逃,然而,身子根本无法动弹。
这些纸扎人把我抛弃了之后就一股脑地哄然散开。
自己刚想松口气,身下出现了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妈呀!这又是什么?
“本道需要你的身体。”冰冷的寒气从下边喷到我的耳朵上。
我冷的直哆嗦。
明明记得,刚才被扔下来的时候,下边是硬邦邦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声冒出来?
这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下边再冒出另一只冰手,从我腰间的衣裾钻了进去,不是往上,而是往下,与此同时,我明显感觉到一根铁柱顶着自己的腰。
那只手堂而皇之地入侵自己的领地,我想挣扎,想大骂,想逃开,到头来,只是被下边的人翻腾而上,压在我的上方。
他的一只手一直捂住我的嘴巴,我无法呐喊,他一上一下的尽情欢乐,而我痛到麻木,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听见他的声音很悦耳,至少比四面八方的那乱了套的笙歌来的好听。
不知多久。
嘹亮的公鸡鸣叫声驱逐了这黑暗里的笙歌,也喊停了这个男人的疯狂进攻。
感觉自己累极了,一会儿,鸡叫声还在持续,黑暗褪去,一束暖光投了进来,我眯起了眼睛。
努力地撑开眼皮。
洁白的墙,淡黄色的窗帘被寒风吹地鼓了起来,凌乱的梳妆台,贴着彩虹贴纸的衣柜,绣着粉色玫瑰的被子,以及,床头柜上那一直在震动并响着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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