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又去一班了,也不见人家过来看你。”
旧时候,读书人男女青年之间,这借书便是几存暧昧之事,借来还去,一来二去便可沟通情谊,这林缘晨对于借书更是乐此不疲。
刚来到一班的窗口,靠窗的学生纷纷回过头对那林缘晨左看右瞧,彼此还在交头接耳,也不知说些什么,林缘晨对此已经习惯,只是今天瞧的人多了些罢了。
只听得同是林缘晨小学同学的严晓丽往教室左侧喊了一声:“江浩!出来!”便回头跟林缘晨使了个眼色,算是打过招呼了。
一个瘦高个的男学生匆匆出了教室门口,那些交头接耳的学生竟都纷纷抿嘴而笑,这男学生似乎也是对此颇为习惯,对那些学生看也不看,只当不存在。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貌似很安静嘛。”
“我啊,发了个烧没来学校。”林缘晨靠着教室外走廊的栏杆,“我没来学校几天忘了今天什么课,你把化学书借给我呐。”
“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发烧呢,不过看你这样子算是好透了?”
“没什么大毛病,两天前就好了,我妈硬是又让我待了两天。”
“那周末去不去镇礼堂看评弹演出?我正好有两张票。”这还是江浩第一次主动约林缘晨。
林缘晨两个大眼睛睁得圆圆的,高兴地蹦了起来:“好呀好呀!”
初夏的骄阳照射在两个少年笑意萌发的脸上,碧空之中没有一丝云朵,远处新开的草地吐露着青春不知退缩的芳华,树上的叶子反射着点点金色的阳光,青春的时光就如杯中盛满的美酒,举杯之时却不知那韶华易逝。真希望时光就此停驻,少年永远带着那笑意萌发的脸。然而时光却匆匆而过。
两年后,林缘晨考入了镇上一所重点高中的直升班,而江浩却考取了市里的重点高中,从此两名少年的友情之路错开了道,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进入高中以后,林缘晨没有再能够结识到任何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知音的朋友,同学之间竞争异常激烈,甚至还会做出*裸的排挤之事,一切都是为了考大学,这一宗旨渗透到高中学习的各个方面,林缘晨对于这高中一点正面的想法也没有,好在她成绩依旧拔尖,可以有很多时间投入到她芜杂的兴趣爱好中。一路有惊无险还算安稳地混到了高三下半学期。
“哎这次测验好难,林缘晨你还是考了高分,你就没有不及格过。”
“嗯……貌似是没有吧。”课间林缘晨与后座的同学攀谈。
此时正在趁课间努力赶作业的后座同桌开口了:“林缘晨你要不考个不及格试试?”
笑话!林缘晨心下想到,就算现在次次测验全部考不及格,到时候高考还是按照所学而答题,现在的测验不及格没有任何意义和重要之处,于是便说:“考就考呗,下次考一个试试。”
后座同桌一下就起劲了:“那说好了,下次测验你考个不及格。”
“那我要考了你怎么样呢?”
“我?”后座同桌好像没有预料到此事会和他有什么干系,“我要怎么样啊?我请你吃一个星期的食堂午饭好了!”
“那就这样说好了!你不要忘记了哦,要请午饭,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三堂主课又测验一次,这次林缘晨三门主课均都考了九十分以下,也就是不及格。
拿到测试卷以后,林缘晨一脸高兴样与后座的同桌说:“看吧,吃饭吃饭,要吃饭啦!”
林缘晨没想到,她的班主任,却给她的母亲通了电话。
“林缘晨这次测验每门都没及格。她平时成绩都挺好,但也不是像其他同学一样用心学习,林缘晨妈妈,她平时没有用百分百的努力,这到了关键时刻,就能看出基础不牢固啊。”
“老师,她在家的确并不是像其他家长说的要写作业到深夜,不过她平时成绩一直很好啊。”
“平时那是小聪明。”这班主任平时吃尽了林缘晨喜欢打架闹事,因为她成绩好,一直抓不到大把柄,这次机会来了,“还有,她和同学之间关系不太好啊。”
“是这样么,我看她平时没什么心事。”
“她和男生踢足球的时候,有男生不小心把球题在她的小腿上,她后来就抓住机会绊倒别人,这方面的事情多不胜数,现在打架是少了,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得理不让人啊。”那次其实是那男生故意下脚很重把球踢到林缘晨小腿上的,踢完了以后还嘲笑林缘晨。
“这些事情在今年来说都不是主要的了,现在主要的就是考大学,现在就怕她考大学的时候发挥不出水平呢。”
林缘晨的母亲一听到这句,就好像是被戳中了要害一样:“我知道了邬老师,等她回来以后我会教育她的。”
挂上电话以后,考大学这三个字慢慢在林缘晨母亲的脑中放大,班主任说的话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回响,她平时就是个很爱面子的完美主义者,这时间便越想越气恼,直到怒火中烧。
到放学时间,她早早地回了家。
房门一开,便是那林缘晨回来了。“妈妈,你知道吗今天有人请我吃饭啦!”
“啪”的一声,林缘晨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边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却是当头就被母亲打了一记耳光。
☆、第十二章 小姐情上轿
“妈妈!你怎么老动不动就打人啊?”
“动不动打人的人是你吧?你说,这次测验是不是三门不及格?”
林缘晨一脸委屈,心中升起怨愤之情:“不及格那有什么,只要高考考好就行了,前面的考试哪儿那么重要啊!”
林缘晨的母亲一听到此话更是怒从中来,又抬起手在她脸颊上扇了一巴掌:“还不及格那有什么,你这样怎么能考到大学?”
“考大学考大学,考大学很重要吗?”林缘晨此时心中的怒气也胜过了委屈。
母亲这下怒气更胜,便又抬手打了她两巴掌。林缘晨哪怕和谁都敢打架,却从来不和母亲还手,此时心埋怨母亲总是不明所以地打人,还总是打耳光,于是便落下泪来。
“不许哭!要哭就再打!你明天去学校里和你班主任道个歉,还和你以前欺负的同学也道个歉,明天我陪你去!”
“你就知道打人!”林缘晨把书包一提便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林缘晨在房中哭得伤心,却想到母亲最后一句说要去学校和班主任以及同学道歉,她心中起了无限怨恨之意。
“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去道歉?妈妈动不动喜欢打人不说,现在越来越离谱了,我就是不去道歉。”
但是一想到母亲的固执,她又想:“我不去她拽我去怎么办,到时候在学校里弄得很难看,以后就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考大学考大学,以前只是考大学,现在变成要考一流重点大学,这次不及格又干考不到大学什么事?妈妈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她左思右想,胸中更是愤愤不平。
“哼!我才不管道不道歉考不考大学,今天妈妈值晚班,我不如跑出去玩几天,我才不去道什么歉!”
想到这里,于是止住哭声,晚饭也没有出来吃,作业也不做,只是坐在那里等母亲半夜出门去单位。她母亲也没有来叫门,看上去这母女俩均都是气上了。
月入中天,窝在被窝里故作安静的林缘晨耳边只听到清晰的一声门锁碰撞声:“哈哈!她去上班了!”整个人跳将起来,“穿校服出门太扎眼,不穿校服!”她打开衣柜,随手捡了两条牛仔裤,几件短袖衬衫,自己换上一身。又回头把书包掏了个空,把余下的衣服都塞了进去。又随手把发绳捋下,把长发抓了几抓,重又梳好一个马尾辫。
“带点钱!可是……拿妈妈的钱这样算好么?算了算了,果断拿!”便跑到母亲房间,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拿了一摞现金,粗略估计大概有*千的样子,她对于现金没什么概念,只是顺手一拿,却不知拿了个大额数字。
出门前,她停顿片刻想了想:“去哪里呢?对了,去苏州,苏州不远,要坐火车吧……我还第一次坐火车,哈哈带上身份证,没有身份证估计下场很惨。”说着又去自己房间的床头柜取出身份证,与现金藏在一处,便把大门一碰,头也不回地走入这城市的夜色之中,就像走进了黑色的重重帷幕。
林缘晨走在夜色中的水泥马路上,呼吸着夜的空气,她人生第一次感觉到无比的轻松和自由。
“这路上一个人一部车都没有,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走一条马路,真是太厉害了。”她蹦跳着转了几个圈,又往马路正中间走上去,此时的夜风清凉如水。
面前经过一辆出租车,她抢上一步将其拦下:“去火车站。”
到达了火车站,按照指示牌去买了票,在候车亭等了两三个小时以后,她登上了凌晨四点多开往苏州的火车。
火车上,四周都是陌生人,但林缘晨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她看着窗外飞速退后的树丛,心中满是期待。
“嗯,学生时代就要一次离家出走!”林缘晨心中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