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琢磨魑魅的话意,只见魑魅手起,嗜血般的剑气犹如长龙直向攸冥挥去,攸冥眼尖手快,挥剑挡开剑气,趁机也毫不留情地对着魑魅一阵狂砍。
离魂钟中,攸冥已身受重伤,当下再与魑魅这般火拼,我已感受到他逐渐有些错乱的呼吸。见他拼命至此,敬佩之心油然升起。
再看魑魅手中剑招招致命,昔日谦谦君子形象不复存在,赤水北岸那一瞬间他内心的柔弱已被淹没在这烽火硝烟之中。
“离儿,你忘记我交给你任务了么?”
父君沉重的话音自空中飘来。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崆峒印就在怀中,崆峒印合则生,分则死。只要我将它分为两半,便可将魑魅封印于其中。届时,他就会止步于岁月的长河中,年年岁岁,暗无天日。
脑中顿时慌乱无比,忐忑不安,又想着若是他能在此时迷途知返呢?我捏着崆峒印正踌躇之际,只听一声轻微的“额”,攸冥左肩被魑魅刺穿,血溅疆场。
“攸冥。”,我想都没想,持剑挡在他身旁。
“攸冥,万万年来,你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魑魅道。
攸冥忽然笑得人面桃花,仿佛那一剑刺的并非是他本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着喘气对魑魅道:“来赤水北岸,本君恭候你大驾。”
语毕,攸冥策鹿蜀头也不回地下了九霄,只是片刻,他已消失在茫茫云海。
魑魅对我扔了句话也随之而去,他道:“你看,他就这样,为情可谓是命都不要了。”
那日攸冥与魑魅大战了两日都不见脸上有半分疲惫之色,我不明白他今日何以伤重至此。但我晓得,这一切,定跟我心魔莫名其妙褪去有关。
想到此处,我心尖上传来一阵颤抖,来不及剖析他二人云里雾里的谈话深意,一个闪身,持崆峒印策罗罗追了出去。
☆、第84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
紧跟在我身后的是芜荒。至此,我算是明白了这主仆二人的意图所在,攻打神族只是他们的一个障眼法,他们的目的是攸冥。如若不然,他二人怎会弃兵将于不顾,只追攸冥而去呢?
从魑魅与攸冥南辕北辙的对话中,我认真思索了一番,应该是魑魅认为攸冥拿了他的东西。但那会是什么呢?如若是魄召在多年前便被攸冥拿去,那么魑魅为何说自己就是魄召,更重要的是攸冥也没有被邪恶力量所侵蚀啊!
想来甚是矛盾与不解,只能说此二人定是有故事之人,事实究竟如何,想必也只有他二人知晓。
身前魑魅与攸冥早也消失在云雾之中,身后芜荒对我紧跟不舍,眼看就要被追上,我一声吆喝,罗罗已如闪电般奔驰出去……
过不多时,我终于抵达赤水北岸,这边还来不及将目光投降崩腾的赤水,那头已被一股强大的灵力之波连人带坐骑煽出丈许远。
见赤水逆流,见火光滔天,见黑烟阵阵。攸冥与魑魅你一拳我一脚地正打得激烈,偌大的青石板上到处沾满鲜血,格外刺眼,分不清究竟是攸冥的还是魑魅的。
我未多想,策鹿蜀直奔攸冥而去。奈何,我人将要靠近攸冥,只见他一挥手,一道屏障划出,硬生生将我与他隔在赤水的两端,他在赤水北,我在赤水南。
我顿时大惊,心想他有伤在身,且方才又中了魑魅一剑,左肩已被捅了个窟窿,当下居然还不愿让我相助,遂大喊:“攸冥,你疯了?”
百忙中,攸冥回眸对我一笑,居然是云淡风轻。见他不为所动,我只得对魑魅道:“魑魅,你处心积虑盗走崆峒印却又不拿走,间接挑拨了我与衣衣的关系,衣衣由爱生恨,将我锁进离魂钟,导致攸冥重伤。这一切我陆离不是脓包不晓得,只是我把你当作朋友,遂不同你计较罢了。如今你非得这般心狠手辣么,莫非你连朋友也不想做了?”
那日他拿走崆峒印,并非是为了陷害我,而是借我来牵制攸冥。涪陵散步经过哪里不好,非得经过司命府,且还恰好看见魑魅赠我美酒,这显然是他提前布的局。
攸冥知道我被下了套,同我待至深夜,衣衣因此对我心生恨意,天后也因此以为我有继承天君之位的意思。导致了后来的香盈袖惨死,我魔性大发被锁进离魂钟,攸冥为救我自战场返回九霄,并身负重伤,顿时天宫大乱。
这就是他魑魅的计划,步步为营,如此布局,不得不说此计划确实万无一失,可谓是完美到了极致。然而这一切,我也是在魑魅对攸冥说的那句“想让你受伤可真是不容易”后,才恍然大悟。
或许,攸冥自那日发现酒壶就是崆峒印时就洞悉了一切,但他却义无反顾地帮我圆场,如若那日没有他在,恐怕我也坐实了盗取崆峒印之名,更有人会说我窥视天君之位。试问攸冥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能对他的事视若无睹。
闻言,魑魅挥剑的手顿了顿,却说:“魔君怕是误会了,本鬼君从未将你当作知己朋友;在本君这里,只有可利用之人,不存在有可信任之人。”
魑魅话虽是对我说的,人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攸冥。我心想自己对魑魅已仁至义尽,那日赤水饮酒之情分,我已付出了惨痛代价,要说欠,也是他魑魅欠香盈袖一条命。
见他持剑又向攸冥杀去,无半点拖泥带水;攸冥接招,亦无半点迟疑。无奈之下,我只得拿出崆峒印,欲用它冲破攸冥所布之屏障,谁承想此时芜荒抵达,冷不伶仃地对着我就是一掌,还好我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她势如破竹的掌风。
芜荒一袭绿衣拖地长裙,浓眉大眼,美得似那画中人。我淡定道:“如此美人就应该不食人间烟火,舞刀弄抢着实有些暴餮天物。”
芜荒是属于纵使气愤也很优雅的那种姑娘,她缓缓道:“姑娘过奖了,各司其职罢了,芜荒是不会让你接近主人半步的。”
我梨涡浅笑道:“那本姑娘若是非得接近你家主人呢?”
芜荒霎时黑了脸,只说了句:“那芜荒只有得罪了。”,而后她便向我攻来,芜荒的兵刃是一根五彩斑斓的丝带,此丝带除了比天后的长鞭好看外,力道与之相比更是有过之而不及。
见她人虽柔柔弱弱,打起架来却是好毫不逊色,我也不再客气,聚精会神全力以赴。
芜荒乃是玉山王母的大弟子,灵力修为自是不弱。她一挥丝带,可见一股清流向我使来,那水柔中带钢,杀伤力极强。我手中流沙伞陡然一转,化为红剑,无数火焰喷出,只是眨眼,红剑已将流水吞噬,一滴也不剩。
芜荒见流水般的兵刃霎时间化为乌有,先是一愣,而后道:“魔君之名,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同为女子,我很佩服你。”
余光瞥见攸冥将目光投向我,魑魅一个闪身,长剑刺中攸冥右肩,我一个猛扭头,见他已一脚踢在魑魅胸口上。二人双双吐了血,于魑魅而言,只受了一脚,可于攸冥而言,满身是血,已经不起多少折腾。
我不再踌躇,飞身接近屏障,将崆峒印一分为二。伴随着“砰”一声巨响,屏障破碎的同时,我也被反弹之力弹出数杖之远。这也证明了攸冥不让我靠近的决心,屏障之坚硬,若今日没有崆峒印,恐怕谁也破它不了。
正在我欲拦住魑魅之际,周遭忽然风起云涌,再看前路,竟被一条青色巨蟒横空拦住。登时我就一愣,原来芜荒是一根巨蟒!适才已被她耽误了好些时辰,此番她一而再再而三欲拖住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对我吐着信子,模样委实狰狞。我迅速飞身绕过巨蟒头颅,不待它煽动蛇尾将我裹住,我手起剑落,倾尽毕身所学对它挥去。
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庞大的巨蟒跌下云端,落在地上震起层层灰尘。对于此举,我深感抱歉,但事关攸冥生死存亡,我若一而再再而三对她心存善念,下一刻或许攸冥就会成为魑魅的刀下亡魂,虽说许是自己杞人忧天,然我却没有勇气打那侥幸的赌。
终于,魑魅挑眉见芜荒重摔在地上,先是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停止了对攸冥的攻击,彼时芜荒也化人形,吐了血。趁魑魅飞身向芜荒奔去,我忙跃到攸冥身旁,见他浑身的剑伤,到处是血,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甚至觉得有些疼痛。
攸冥杵着长剑,身形微斜,模样很是不羁,并不说话。我轻轻拂过那些鲜血琳琅的伤口,欲将真气度与攸冥,却被他一把将我手抓住,他连连摇头,我颤抖着嘴唇道:“你,这是何苦?”
攸冥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张着满口血嘴答非所问:“见你一袭红衣,仪态万千、婀娜多姿,策罗罗降于赤水北岸,你就那般往赤水边上一站,那模样……”
他没将话说完,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得不感叹,他才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那日我对着司命一番天马行空的胡言乱语,今日竟被攸冥如数抖了出来,禁不住让我有些悔不当初。
又过了一会,魑魅飞身站在青石板上,走近了两步,他指了指攸冥,一字一句道:“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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