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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归来 (南宫婉儿)


罗罗并没搭理我,依然没改变方向,只听又是一声嘶吼,它已飞出千里。我自是想召来祥云自行去赴司命的约,但又舍不得如此宝贝,日行万里,那是打着多少灯笼也找寻不到的,是以我也只有随着它,顺便去看看这魑魅鬼君究竟是何方神圣。
策罗罗赶到赤水北岸时,除波涛汹涌的赤水在狂奔外,并无半个人影,这更让我觉得手下人定是道听途说,何来的魑魅鬼君,低头问罗罗:“你将我载至此处,究竟用意何在?”
罗罗又叫了几声,这让我有些不知何去何从。迷茫之时,赤水中央忽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我登时提高了警惕,眼神扫过四周,迅速飞出数仗之远。眸子瞬间冷下来,问罗罗:“你算计我?
霎时间,罗罗的叫声哀怨而又惆怅,像是在极力地为自己辩解,我自它真挚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诚恳,人可以说谎,但眼神是永远不会说谎的。
忽听见几声霹雳哗啦的爆炸声,定神一看,适才的漩涡之水忽然向九重天上冲去,原本已流出去的赤水又逆流而来,皆向漩涡处奔腾而去。我飞身策上罗罗又退出数仗,心叹:此地必将被赤水掩盖,神族号称是统治者,如今却无一人前来处理此事,真是可笑至极。
又是一身震耳欲聋的嘶吼之声,这次却不是罗罗,而是自水中冲出一条火龙,饶着赤水蜿蜒而上。伴随着一声爆炸声,自水底跃出一人,那人提剑直奔火龙而去,嘴里吼道:“是我的便是我的,你妄想留得住,还给我!”
火龙完全不躲,扭了龙头直扑向那人,长剑的银光与火龙的火光迅速扭打在一起,看不清楚谁是谁。我对这起匪夷所思的打斗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低头道:“你是让我来救人?可你要让我救谁呢?”
一时没有主意,我便寻了个较为安全的距离看二人格斗,又听见句:“使者,多年不见,安好呼?”
对这毫无缘由的问话我更是一头雾水,谁是使者?是提剑的人,还是那条龙?正看得起劲之时,天边忽然火光闪闪,空中乌云密布。待我意识到危险靠近时,我人也跌进了一个万丈深渊。唉,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还是太年轻,阅历不够。
我朦朦胧胧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顶大红床上,心中咯噔一下,欲翘起身来,奈何竟使不上半分力气。我闭目养了番神,努力回想跌入万丈深渊之前,那提剑的人好像对我笑得十分诡异。
那人究竟是谁,与这场灾难有何联系,那火龙又是何人?房门咯吱一声响,有人走了进来,来者脚步轻盈,像是个女子。
“魔君醒了!”
果然是个女子的声音,我猛地睁开双眼,凌厉地射向女子,女子生得狐媚,肤色白嫩,尤为漂亮。许是见我眼神充满寒意,她带笑的面容愣了须臾,方又道:“芜荒久仰魔君大名!”
见女子行为举止优雅,不像是凶残之人。我挣扎了几下,依旧无法起身,冷冷地道:“这是哪里?尔等这般待客之道,恕本座承受不起。”
那芜荒依旧面带笑意,我的讽刺之语她恍若未闻,直接走到床榻旁将我扶起来。此女子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实则是个厉害角色。只听她又说:“魔君稍等片刻,芜荒这就去请主人前来。”
芜荒说着便出了门去,主人?而今四海八荒谁还用这等称呼,莫非真是那二代鬼君现世了?细看屋内,被无数只蜡烛照得灯火通明,四周的墙壁也皆是成块的石头,倒像是个山洞?
过了一会,一声“砰”的响动,紧接着一阵冷风席卷而来,洞门被吹开,脚步声滑进我耳中,听这脚步走得用力,应该是个男子。

☆、第66章 情深情浅情难断

我未将眼睁开来,心下将来者琢磨一番,然正当我聚精会神再听脚步声时,四周却又恢复了平静,登时让人好生奇怪。之后那脚步声又反反复复循环了好几次,仍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脚步声时而远时而近,咿咿呀呀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我终是未忍住睁眼欲瞧个究竟。不曾想这厢我将将睁开眼,那厢便与一双眸子来了个四目相对,那人隔我居然近到了看不清容貌的境界,这之前我还一直未有察觉,此人委实怪哉。
如此一个措不及防、冷不伶仃的对视,硬生生让我心中生出无数个鸡皮疙瘩,出于矜持,失态不过刹那便恢复自然。盯着我的人见我愣住,好像对我很失望似的,连连摇头退出了几步。
我这才看清来人,不知是不是仰视的原因,男子身形高出常人些许,一身水袖长袍略显锦袖华服之态,素净中透着雅致,简单中透着庄重。仪表堂堂,气宇非凡,眉宇间透着依稀的霸气,想来一般人很难敢与此人对视。
我自小爱去九重天串门,繁文缛节我一窍不通,看人做事自觉也练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地,当下最好的举动,便是敌不动,我不动。
我眯眼似笑非笑回视着男子,他盯了我一会,突然又凑到榻前,挑眉道:“啧啧,你果真追君到天涯,转世投了胎呀”
这话说得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话语略显轻挑,语气着实与他这光先亮丽的公子哥形象搭不上边。我试着动了下身体,依旧酥软无力,此人身份我已猜出个大概,却不晓得他此举用意何在。
彻底发怒之前,我皮笑肉不笑道:“放眼四海八荒,谁人不是经过鬼门关,而后再投胎而来,听你这话,莫非你是从那地里蹦出来的?”
闻言,男子方才还满脸诡异的笑忽然收起,眸子中透着些许冷意,甚至溢出丝丝杀气。他一个转身坐在案几旁,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桌案上,盯着我久久不语,似乎欲将我看出个窟窿,又过了一会他方冷笑道:“这你都知晓?话说回来,本君能有今日,魔君你可是功不可没呢。”
他能晓得我身份倒也不足为奇,毕竟,这四海八荒中,身着红装且还四处游荡的女子不多,我既能毫无防备地着了他的道,想来此人定是有所目的的,然捉我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突受这般无妄之灾,我有些难以把持自己的情绪,但当下此人捉摸不透,我不打算轻举妄动,遂又嬉笑道:“鬼君严重了,你这么说我可万万担当不起,我不过随口一说,切莫当真。你不能我脓包你也跟着我脓包是罢?似你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英姿飒爽,风度翩翩之人,怎又会是地里蹦出来的呢?”
随着我一番滔滔不绝的诉说,那鬼君脸色越发难看,好几次欲言又止,踌躇良久,终吐了四个字:“魑魅鬼君!”
我忙道:“是是是,在下眼拙,魑魅鬼君。”
魑魅鬼君扯了下嘴角,看不出喜怒,扭头严肃道:“来赤水作甚?”
我若是说乃是罗罗自作主张将我载来显然无甚意义,也更无说真话的必要,我道:“不来你怎么捉我呢?”
魑魅鬼君道:“你不来,是一回事,你来了,自然又是另一回事。”
我又笑道:“那是,我不来,你就不捉我,但总有一天你也会想办法捉住我。我来了,你确实捉了我,然捉了我后你又不知该如何处置,是以我来不来你都会烦恼,着实抱歉,我让你凌乱了。”
那魑魅鬼君呵呵笑了几声,面无表情。诚然,我这话纯属胡说八道,只见他再开口想说句什么,却被忽然飘进来的芜荒给打断了,芜荒匆匆走近,神态略显紧张,与魑魅鬼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一番。
魑魅鬼君看了芜荒一眼,点头道:“这么快?”
芜荒点头道:“是!”
二人又眉来眼去一番后,芜荒便出了门去。魑魅鬼君突然对我道:“得罪了!”
这厢我还未及理清楚他是不是因为绑架了我而道歉,那厢手指已传来一阵剧痛,我本能地低头看去,只见右手的五个手指尖已被划开,源源不断地鲜血自手中流出。
我纵使再有多么豁达的胸襟,也自是不能忍受此等举动的。抬头扫向正用双手吸收我鲜血的人,挑眉冷笑道:“魑魅鬼君这玩笑开得有些过了罢?”
那厮云淡风轻道:“是么?我并不觉得!”
一阵阵疼痛一路过关斩将直奔心头,我咬紧牙关,心道:好的很,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在我怒火攻心之前,那厮忽然收手,对于忽然的出手,他竟是连个合理的借口都不找一个。
我朝门外看了一眼,乌漆墨黑的并看不出个所以然。言归正传道:“凡事都得讲个理,你魑魅鬼君之名,以往本座从未听说过,本座不知哪里得罪于你,你竟将本座关至此处,本座宅心仁厚,就当你是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只想邀本座前来做客,只是方法标新立异罢了。不曾想而今你竟这般对我,究竟是你不知理数,还是你鬼族人本来就蛮不讲理?”
我一番义正言辞后,那厮非但无悔恨之意,而且还一副东倒西歪地“瘫”在了椅子上,嘴角似笑非笑,半响后才自牙缝中挤出个:“哦!”
我……忍,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寻思着这厮许是早已身受重伤,而伤他之人,正是之前那条火龙。
那厮没再说话,我亦是半靠在榻上等时机,屋类顿时寂静一片,只见墙上烛影通明,门外乌漆墨黑。又过了一会,那厮终于将眸子射向我,眼中满满的皆是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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