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冉月叹口气。
道阻且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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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半月开始,这场雪便从来没停过。
纷纷扬扬的下到现在,闭门不出的众人也渐渐习惯了在雪天的日子。
偶尔在房屋小院中,还能听到孩子打雪仗的嬉笑声。
听老人说,这是几十年来雪下的最晚的一年,同时的,也是雪下的最大,时间最长的一年。
这一年,南朝发生了许多事情,边境瘟疫、皇子逼宫、连月战乱。只是仅仅一年的时间,南朝便已经换了接连两个皇帝。
听好事者说,如今南朝的皇帝也是最特殊的一个,这个皇帝不近女色,甚至整个诺大的皇宫都是空置的。
百姓之间不禁流出各色各样的传言猜测来。
也就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百姓们忽然得知一个消息。
他们眼中从来不近女色的皇帝要娶亲了,不是纳妃选秀,而是娶亲,数十里红妆,迎娶一个叫思疾尘的女子。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们南朝的皇帝,要娶的那个人竟是个死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传言,传言。
就是众人口口相传的事情,对于传言,人们通常只信一半。
然而这次的传言人们却连一半也不信。
一个坐拥江山的皇帝,整个国家都在他的手里,又有什么样的女子需要他亲自赢取,更何况那个女子已经死了。
这个传言实是太过荒谬。
但很快,这件事情就得到了证实,证实的轰轰烈烈。
一队迎亲的队伍在百姓们亲眼见证下走过一座座城。
从街头到巷尾,喜队过后,在旁围观百姓们满眼都是鲜艳的红色。
那火红的颜色仿佛带着浓烈的热度,似要将天上纷纷扬扬的雪花也燃烧殆尽。
喜队一路向苍茫山而去。
马上的君墨闻也是一身喜庆的红衣,配上那张温润面孔显得格外俊美非凡。
这是他与她的大婚。
一路的风雪没有阻住这条队伍的脚步,红色的队伍宛若长龙,在风雪下一路穿行,最后盘踞在了苍茫山脚下。
热闹喜庆的婚队与满是苍白霜雪的苍茫山遥遥相对。
刺眼的颜色形成浓烈的对比,仿佛将他与她隔绝在了两个世界,就像生与死的界限一般,如何也跨不过。
队伍终于停下,那些排了大半个队伍的彩礼被放下,在雪地上压出清晰的痕迹。
苍茫山不算是南朝境内最高的山,却算是最清冷荒芜的。
仰头望去,看不清苍茫山的原貌,只隐隐能窥见浓浓霜雪后将苍茫山隐约的轮廓。
君墨闻面上缓缓浮出和暖的小,苍茫山下的他,脑海全里是她的影子。
张了张口,却感觉发声有些艰难,喉间的声音微涩,他轻声道。
“疾尘,我来了……”
“来履行我们的承诺……”
如今也许已经变成是我一厢情愿的约定了。他在心中默默自嘲一句,笑容也添了一丝淡淡苦涩。
风雪中,他翻身下马,蓦然回身。
眼前是那些由红绸连接的彩礼,此时整齐的摆放着。
艳红的颜色映在君墨闻眼中,他的眸光变得更加温软。
这些彩礼,我这便给你送去。
修长的手一抬,很快一旁就有人点上了火把,只是走到那些精致的箱子前,拿火把的人却开始有些迟疑了。
他看向君墨闻,手中的火把不动。
面前的,随意一箱子便是价值连城,如今这要是都烧了……
君墨闻却已然开了口,只淡淡吐出两个字:“烧吧。”
他话落。
火把落在红绸上,顷刻,炙热火焰便顺着那些连接的彩绸燃烧起来,跳跃的火焰一下子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眼睛,不过几刻,鼻端便充满了焦烟的味道,烧过的红绸化成飞灰,在风中随着纷扬的雪一起飘上天空。
君墨闻同样看着那肆虐的火焰,火焰的影子不断在他的眼中跳跃。
众人都沉默的立着。
前面的皇帝不发话,他们又哪里敢出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群在寒风中,双腿已经站的麻木。
那场火终于渐渐小了,那些光鲜的彩礼早已被烧的焦黑的不成样子。
君墨闻这才收回目光,重新上马:
“我们,上山……”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外面是谁
苍茫山上。
茫茫白雪一望无际,四下望去,除了平坦白雪,就只剩下众人行来的串串脚印。
但也只是几刻风过,就连方留下的脚印也被风雪覆盖,消失无踪。
白色,是最让人感觉空旷的一种颜色,如今众人处在包围中,就如浩瀚中的浮游一般。
记得疾尘曾经的话,苍茫山上从来留不下人的足迹。
他们已经在这片地方走了两个时辰了,但抬眼看向四周,却寻不到古庙的半点影子。
君墨闻来过这里两次,方向是不可能弄错的,按道理来讲,如今早该看到那座古庙了。
可……
环顾四周,除了雪,哪里有半丝古庙的踪迹。
“怎么会这样……”他自语。看着身后众人,有些已然面露疲色。
这天寒地冻下在风雪中行走,不是每个人都能支持住的。
心里蓦然的提了起来,君墨闻的眉缓缓蹙起,面上满是担忧。
他并不怕困在这里,也并不担心走不出去,他怕的……是找不到她。
“陛下,我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你看这?”
有人迟疑上前问询。
他们跟随陛下走了这样久,何曾见到半丝人烟,这苍茫山分明只是一座冰雪覆盖荒山,看着常年冰雪的样子,有谁会愿意居住在这里。
看君墨闻大有继续这样走下去的意思,似乎不找到地方誓不罢休。身旁的人想开口劝阻,却忍了忍没有再出声。
君墨闻看着面前白雪,这样的地方,连脚印都无法留下,做了什么记号都有可能被霜雪顷刻覆盖,连记号都做不了,他们又如何能辨别走过的路径。
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见君墨闻沉思,说话的人明显松了口气,壮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这一时半会儿寻人不易,不若我们先下山去……”
先下山,等到调动地方的兵士帮着一起找,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无疑是个很好地选择,君墨闻却只沉默半晌。
“我们……继续找……”
下意识抚摸着袖中的白玉簪子,他知道的,疾尘不喜欢有官兵上山搅扰,他又如何会动用官兵来寻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周的风似乎都越来越冷了,唯独手中那支白玉簪子泛着些许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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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杜若坐在床边,将扎在思疾尘手臂上的银针根根取下,探了探她的脉像,他微微点头。
“近来恢复的不错。”
他的语气浅淡疏离,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思疾尘缓缓坐起身,看向杜若,语气柔和真诚:“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思疾尘的道谢,杜若却仿若没听见一般,在整理好自己的药箱,眸光才重新转向榻上的女子:“你不必谢我,这是你的缘,天给的缘。”
他看着思疾尘,微不可查的勾起唇:“你本就命不该绝。”
听到杜若的话,思疾尘忽然笑了笑:“是啊,命不该绝。”
她神色认真,眼睛落在杜若的身上:
“我余生的命是天给的,也是先生您给的。”
话落,她没有等杜若发话。
安静的房中,思疾尘起身向杜若走了几步,眸子映着这个疏离淡漠的男子。
她缓缓在他面前自然的拜下身子。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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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送杜若离开,不过多久,思疾志与代冉月便端着药推门进来了。
如往常一样,思疾尘自己乖乖端着药碗喝着。
思疾志与代冉月就站在一旁,默默监督她把药喝完。
室内十分安静和谐,就在这时,房外忽然传来细碎悦耳的铃音,那铃音极其细微,房内也只有耳力最好的思疾志侧了侧头。
这个动静……
阵法已经被人触动了。
看了眼仿佛没有察觉的思疾尘一眼,思疾志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一旁的代冉月,用眼神示意。
看懂思疾志的意思,代冉月几乎是脱口而出:“来了?!”
下一刻,嘴就被思疾志一把捂住。
然而已经晚了。
思疾尘抬头看向二人,不解问道:“什么来了?”
“没什么!刚才我问这小姑娘他师父来过没。”思疾志连忙开口。
“来过,方才已然离开了。”思疾尘清浅答道。
“那就好……”思疾志一笑,转开了眼睛。
见他如此,思疾尘便垂眼没有再多问。
小师妹没有追问,思疾志暗暗在心里庆幸一把,但很快他就又是身子一僵。
耳边又传来一声铃音,这声音明显要比方才大一些,这说明来人已经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他可不记得君墨闻懂得阵法,更何况这阵法是代冉月这小姑娘所设,出自这小丫头手中的阵,可不是一般的难解。
但这样想着,思疾志还是不放心的悄悄凑近了代冉月,低声道:“喂,你设的阵法行不行啊,我怎么听着人越走越近了?!”
代冉月忍者白他一眼的冲动,也暗暗凑近思疾志:“我能保证,你走进去就绝对出不来,你说这阵法行不行。”
小姑娘身上甜美的气息窜入鼻端,思疾志只觉得自己心肝一颤,不自在的退开一些,嘴里的语气也变成了诱哄:“好,我相信。你的阵法一定是厉害的。”说着,他又多余的加上一句:“不过还是比不上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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