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娇一听她三哥也在,好像在说什么重要的事,赶紧停步,趴在门边偷听。
“我也没什么,只怕到时小妹要被他逼着嫁给凌振欢那纨绔小子,朝堂之上必将亲奸远贤,会伤了一批忠心为君的臣心。”龙天赐不停地叹气。
五哥也在!天娇不在犹豫,推门就冲了进去。屋里的三个人见天娇不请自来,顿时怔住了,齐齐喊了一声“小妹”。
“你们在说什么,家里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的?”天娇嘟起嘴。龙天赐拉她坐下,刚要开口,被龙天阙给止住了。
龙天霖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天娇岂会不知道看眼色,问题全在她四哥龙天阙身上,她起身走到龙天阙身边,盯着他的眼睛,“四哥以前最疼我,什么都肯教我让着我。现在家里有事不告诉我,让我干着急,我一着急就会旧病复发昏死过去,四哥忍心看我受罪吗?
你都不知道,以前我病发的时候,都是三哥用还阳草救我,现在垚老爷子被禁固,还阳草也没了,就让我昏死过去好了。那样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你们就心满意足了。”
“啊!小妹千万不可!”龙天霖抢上一步拉天娇的衣袖,生怕她当真就昏死过去。龙天赐也紧张地扶她手臂,“四哥是关心你才不想让你知道的,你可千万别误会他,四哥最疼咱们,他胸有大局……”龙天赐话没说完,龙天阙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再说了。
龙天阙儒雅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天娇却看出那是苦笑,她缠着他非要让他说个明白。
“不要顽皮,我来问你,你帮你那位相公实现了什么愿望呢?”龙天阙转移话题。
“什么愿望?”天娇一脸迷惑。
龙天霖拍手道:“是呀,你帮慕容冲到底实现了什么愿望才拿到他的灵犀的?很好奇啊!”
“啊?”天娇听明白了,莞尔一笑,“哪有什么愿望,我是按照二哥教我的法子,直接将手按在他额上,时辰到了龙灵犀自动就飞出来归我了。”
“什么?!”龙天阙惊得站了起来,龙天霖和龙天赐也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竟然用此下下策的法子!”龙天阙看天娇的眼神充满难以置信。龙天霖扯着天娇的胳膊,“你把慕容冲怎样了?你竟然按他额头发功?你怎么这么狠心?”
龙天赐已经激动得不能说话,眼神里的责备让天娇不敢直视。
“怎么啦?我不过是想尽快拿到第五缕龙灵犀,有什么问题吗?”天娇不觉得自己有错,倒觉得几个哥哥大惊小怪有些过份。
“哎!小妹你知道吗?你用这种法子获得了龙灵犀,那个被你按住额头天灵的人从此便成了活死人。如果这个法子你觉得好,我当初就会直接告诉你,不会再四处寻找不伤人而又能助你成功两全其美的法子了。”龙天阙的叹息和无奈像一记重锺,一下砸在天娇心上。
“四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天娇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五哥龙天赐这会终于开口,“慕容冲只怕从此成了废人,生不如死,生或死对他来说都是一样,他已不能感知世上的一切。若是没人帮他喂食饮水,帮他翻身看护,他会不久人世。”
“什么?!竟会这样!二哥没有和我说。”天娇顿时脸如死灰,追悔莫及。
“又是二哥!”龙天霖一拳砸在桌上,“四弟,你必须挺身而出,我和五弟都支持你,我相信朝中重臣也会站在你这边,你要和二哥争龙位,不能再忍让了。二哥从没怜惜之心,他若当权,不止龙族面临生灵涂炭,只怕天下苍生也难逃他的无穷欲念。”
龙天阙望着窗外的云影,陷入沉思。龙天赐也劝他要和龙天霄争一争,“既然大哥不屑于龙位,三哥又愿辅助你,四哥你还等什么呢!”
屋门突然啦地一声响,三个人才发现龙天娇不见了。
“小妹!”龙天赐第一个跑出门,门外哪还有天娇的影子。他要去天娇的闺阁看看,龙天阙叹息道:“别去了,小妹肯定下界去找慕容冲了。”
“那可怎么好?后天就是封神大典,小妹此时无端下界,若是被察觉,肯定难逃惩罚。到时只怕父王母后也难保她周全。”龙天霖急得搓着双手。
龙天赐不管不顾地要往天门去追天娇,龙天阙拦住他。“你现在去也不解释问题,还会给自己招来麻烦,咱们得想一个周全的法子再去也不迟。”
“什么迟不迟的,我只知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现在小妹和上次下界身份不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做五哥的有什么脸封神。”龙天赐被龙天霖扯住衣袖,还想挣脱,被龙天阙一把扯过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听我的,还得从长计议。”
“四弟还是想个万全的法子,依我看小妹的心早拴在那个慕容冲身上,就是她的人回来了,心也是落在咱妹夫身上了。”龙天霖放开龙天赐,“听天阙的,肯定会有法子的,龙位要争,小妹的事也不能坐视不理。咱们就这么一个妹子,她要是真能和慕容冲在一起,总好过和那个凌振欢。”
龙天阙的眸光掠过浮云,望向天门方向,“我助小妹一程,希望她的脚程够快,能亲眼看见她想见的人。”他伸手一挥,疾云翻滚着朝天门涌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顾一切
天娇出现在锦云宫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残墙断瓦,就是她曾住过许多年的地方。
废墟!满眼废墟,曾经辉煌的云宵宫已不复存在。她旋身来到街头,怔怔地望着衣着破烂的百姓,一个个满面愁苦,脚步匆匆,根本不注意她的存在。
天娇终于看见一家稍微像样点的街铺,进了铺子,愁眉不展的老板抬头看见她,眼神闪过一丝光亮,“公子要买点什么,我这里有上好的山参和蛤蚧油,都是补身子的圣品。”
天娇听他这么称呼,不免奇怪,也可先顾不上了,问他幽州城怎么了,云宵宫怎么成了瓦砾。
老板咳了一声,昏花似的老眼上下打量她,“公子是从哪里来的?如今这里不叫幽州,叫冥都,是吕国的一个边城。你说的云宵宫早是半年多的事了,现在的年号是盛元年。你要是不买东西请快点走吧。
老夫好心提醒公子一句,说话千万要小心,万一说错了话可是要割舌头的。咱们吕王严刑酷法治国,容不得忤逆的百姓。你是外来的没有通关的凭证,一样要被抓去做监。快走快走,天交戊时就要禁城了。不许在外面走动,眼看着就要到时间了。遇到军队盘察,可千万要小心。”
老板说得口干舌燥,取了门板开始关门。天娇怔怔地出了街铺,好半天才回过神。难道如今是吕国姜篱统一了天下?慕容冲去哪儿了呢?他那个样子又能去哪?
天娇悲从中来,眼泪扑簌扑簌落下来。突然感觉她空有一身神功,却感到在凡间空落落的没个落处。她茫然地穿街过巷,想要寻到一点信息,可是街上果然如店铺老板所说,到了戊时,再难见到人影。
远处传来马蹄声,她终于回过神。赶紧使出隐身术,靠在墙边,望着一队人马一掠而过。马上的兵士穿着锃亮的铠甲,帽盔上刻着吕字。
街上重又陷入死寂,死寂,可怕得令人窒息!
她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燕楚珩,对,去找他。她使出神行术,眨眼之间出现在南燕的太极宫前。还好太极宫还和从前一样,她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进了太极宫就发现不一样了,进出走动的宫人,嘴里都说着吕国的口音。隐在长生殿外,终于看清了殿上坐着的女子,正是吕国的萧太后。
她怎么搬到这里来了?天娇起了疑问,更让她着急的是燕楚珩去哪儿了,也许找到他,再找慕容冲还有一线希望。
她隐在殿侧听了一会,总算弄明白了,萧太后是被放逐到这里来的。姜篱的后宫已经容不下她了,她感叹养了一个白眼儿狼,得了天下不认娘了。复又自言自语,贱人的孩天生就贱,根本不该养大他。萧太后一会哭,一会笑,显然已经神智失常了。
天娇觉得无趣,又潜入香丹苑。香丹苑里住着的是在太极宫管事的宫人,几个宫人偷懒,正在闲聊。当他们说到慕容冲的时候,天娇立即来了精神,她隐在他们身侧,听他们说起姜篱抓不到慕容冲总是心有不甘,毁了云宵宫还不解恨,誓要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啊,慕容冲还在!天娇抑制不住欣喜。可是接下来宫人们的话让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一个宫人压低声音说,他早听人说大幽王得了怪病一睡不起,连饮食出恭都不能自理,姜篱要杀这么个活死人有什么用。费了大半年的劲也没找到,行严例酷刑,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只怕这江山还没坐稳,就会有人揭竿而起了。
“嘘,不怕死呀你!可别连累咱们几个跟着连坐。”宫人们岔开话题。天娇又有些失望,她安慰自己,起码姜篱举全国之力都没能抓到慕容冲,证明慕容冲还活着。只要他活着,她就能找到他。
出了太极宫,天娇一时没有可去的地方。沉下心来,才发现她身上的衣裳是男子装束,难道店铺老板喊她公子。
一定是四哥助我行走方便的,他总是这么细心!要是他能给我指明慕容冲所在的方向就更好了。
天娇坐在城外的山坡上,望着满天的星星仰天长叹。天空突然划过一颗流星,好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心思似的,她望着流星消失的方向,突然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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