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
回神,我看向卓景,“卓总,那我先走了。”
卓景收好手机,“真不需要我送你吗,二十分钟的车程没有问题。”
我发现笑起来累了,挥了下手,“不用了,我有司机等我的。”
卓景不是拖泥带水的人,“那好,这次我来的匆忙,下次时间充裕会约你和陆二的。”
“好,再见。”
我看着他上车,想到什么又上前敲了一下他的车窗,看着卓景疑惑的眼张了张口,“如果你想见的那个人是跟我一样是个先生。那她很不容易,你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千万,不要伤害她的心啊。”
卓景有些不解,可还是点头,“当然。”
我扯了下嘴角,“祝你幸福。”
没等他回应,就浑浑噩噩的离开,掏出手机放到耳边,“许叔,我要回去了,你来接我啊。”
……
晚上七八点,陆沛还是准时的进门,我没多问他什么,很安静的吃饭,然后各忙各的,吃完饭我看他叫过了许叔,两个人在书房里聊了一阵。
我没那心力去管,趴在床上用圆珠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没等十点,就关灯躺下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房门被打开,床头的台灯亮起,我躺着没动,却听着陆沛的声音响起,“睡不着可以和我聊聊,聊你自己去哪了。”
我咬牙挺着,陆沛却扳着我的肩膀让我坐起来,双眼对着我看:“我说没说过你自己不要乱跑,嗯?”
“我自己乱跑二十四年什么事都没有!”
我推开他的胳膊,:“腿是我的!我去哪里还得报告吗!”
陆沛压了压火气,坐到我床边的位置,“葆四,我承认我忙,我心情不好没办法……”
“你心情好着呢!!”
我瞪着他,“你忙,你忙的和人喝咖啡吧你!!”
陆沛眼直看着我,眉头微微发紧,兀的,居然一笑,“你看到我了?”
“我看到了!!”
他点了一下头,脸朝我凑了凑,“所以。是吃醋,对吗。”
“我没有!!”
我丝毫没有任何别的兴致,“你乐意怎么样是你的事!我为什么要吃醋!!”
他拉过我的手,“四宝,你听我说,我只是走个程序,我家老爷子给我……”
“陆沛……你别说了。”
我情绪突然就崩溃了,“我知道你很难,可我不想这样了,既然大家都不认可我,那我们就换个方式好不好,不要这么压抑,我受不了了,你让我去个没人的地方吧,我想自己安静安静,求求你……”
手上被他拉扯入怀,“葆四,你冷静下来,交给我,我会处理的,好吗。”
我摇头,“我不想这么窝囊废物下去,我不想被人瞧不起,陆沛,你让我走吧,我不想这么没出息的……”
“不可以。”
他声音冷了下去。“你哪里,都不可以去。”
☆、第390章 始作俑者
……
是软禁吗。
不,更像是提供了优渥生活的圈养。
当我顶着热辣辣的日头坐在院子里看那些在草坪里蹦跶的兔子时,忽然发现,我和它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即便陆沛的脸色在面对我时越发的难看,但时间也不会因此而停顿一丝一毫,日子,还是悄然而过,变得,只是我和他的心态而已。
他会在听到我说离开的话后发狂,逼着我做不情愿的事情,最夸张的一次,是在吃完饭以后,我问他,这样有意思吗,你既然看我都会痛苦,那何不让我走,这样,你的眼前不就彻底清净了?
陆沛扫的所有碗碟落地,就在餐桌上,做了他想做的事情。
我没有怎么挣扎,很清楚,都是徒劳,只是等他结束了,慢悠悠的张口问他,这就是你喜欢我的方式吗,你爱我的方式?
他俯在我的身上咬牙切齿的问我,“薛葆四,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我不想。
但我不想这么被折磨下去,所以,我盯着他的眼,没有回答。
他给我的答案是很明显的。不可以,说都不可以说。
我开始长久的安静,或者是瞬间的爆发,这个爆发让我的五官整个狰狞,我逼着陆沛看我的脸,仔细的看,我说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敢仔细的看我?!你看我啊!!
明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是极端的,是我在逼他,我逼着一个抑郁症患者去正视他自己的内心,对他而言,要么是灭亡,要么就是重生。
陆沛没有灭亡,亦没有重生,他在我的几次三番之下,变得冷漠,他终于不在进攻,也不在对我说些难听的话,因为……
我们根本没有交流了。
他早出晚归,很疯狂的工作,书房里的灯经常一夜大亮。
即便我们相对无言,他还是会送我好多好多的礼物,每天我都会收到珠宝,那些搭配着精美丝带的盒子每天早上都会在楼下的茶几上出现,第一天,我拆开看了,是条宝格丽的钻石项链,第二天,再打开,是卡地亚的腕表……
第三天开始,我就没有拆包。看了眼商标就扔到了三楼一个陆沛让许叔给我收拾出来的衣帽间里,他送的很勤,不限数量,所以没几天就是一堆,许叔问我说要不要锁到保险柜里,我有些轻笑,“有小偷吗,要是有小偷过来或许会热闹一点。”
许叔便不再多说,只是默默的帮我把那些没拆封的珠宝盒子放到格子柜里,“葆四,陆先生只是希望你开心一点。”
我说我知道,但我的开心,不是收到这些东西,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我也不认识,对我而言。他们只是价格,毫无价值。
这宅子太大太空了,空的我每次听着许叔的叹息都像是能摸索出回音。
当然,陆沛在某些问题上依旧强势,例如,他下的死命令是我必须戴那条祖母绿的翡翠手链,那是他养出来的,我不许摘!
我很顺从的就戴上了,在他面前没说一个字,只是晚上一个人打开床头的灯,仔细的看着手链翡翠里的血丝,眼泪会莫名的流出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我应该圈着他的胳膊笑着腻歪他,感激他,对他说,我爱他,我知道他所有的隐忍和付出,可怎么,就找不到一个让双方都舒服和满意的方式了呢。
我恨我自己。
更恨自己跳不出这个被禁锢的怪圈。
八月末,我在电视里看到了陈涛,那是他作为世界冠军被拥戴回国开的一场记者见面会,当时我正在跑步机上慢跑,不知道怎么了,越练这腿越沉,所以这跑的速度就很慢,但我还是愿意和自己较劲,越不行,越坚持,然后,越接近绝望。
“在我看来,没有任何一块金牌是侥幸,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去证明自己,我作为运动员,我的使命,就是为国争光,我做到了……”
听到陈涛的声音我还有些恍惚,回神看向墙上的液晶电视,放慢跑步机的速度开始慢走,他穿着一身运动服,微笑着看着镜头做着中规中矩的回答。
记者陆续问了很多专业问题,最后问到他赛后有没有最想做的事情,我看着屏幕里的陈涛,他有些羞涩的笑笑,“当然,我这块金牌是国家荣誉,但我在这里,最想做的一件事,却是和我的女朋友求婚,她为我付出了很多,默默的在我身后鼓励与支持我,我很爱她,安芮,嫁给我好吗……”
我莫名就牵起了嘴角,关掉了跑步机走到电视前仔细的看他,记者群炸了,许是安芮这个名字在体育界众人都熟悉,不停的追问陈涛这个安芮是不是就是花滑运动员安芮!
陈涛大大方方的点头,“相知相守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希望大家可以给与我祝福……”
语末,他看着镜头提了提精神,“二哥,你也要加油啊!”
说话间,他还拿起一个小玩偶兔子对着镜头晃了晃,记者再次发问,我却看着屏幕里的陈涛笑了,很清楚,他暗示的是我个陆二,只是笑着笑着,这眼前就开始下雨,莫名其妙,这情绪好像自己就会随时失控了。
上前关了电视,我坐到沙发上缓了好久,即便是哭着,嘴角也还是笑着,真好,看别人收获幸福自己的内心也是愉悦的。
有车笛声传出,这是示意许叔去开大门,我擦干眼泪走到门口,正常情况下,陆沛不会在下午就回来的,直到沈明雅的专用座驾入眼,我心里呵了一声,点掐的,真准!
想着,回身就几步走到沙发上坐了下去。
“陆太太,老夫人来了。”
没一分钟,许叔就带着小跑的进来,我点了一下头,起身时沈明雅已经带着个年轻女人进门了,那桂姨,倒是没跟着过来。
一看到我沈明雅就牵了牵嘴角,“薛小姐这段时间很安逸啊。”
“还好。”
我干巴巴的回了两个字,眼神自然落到沈明雅带来的女人身上,那姑娘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五官姣好,不算精致,如今女人都是三分打扮,这衣着衬托的算是有几分气质,走韩范儿路线。
可她打进门开始,那双眼就好奇的到处看着,手也一直亲热的挽在沈明雅的胳膊上,有些眼熟,我想了一会儿就记起来了,这不就是和陆沛去喝咖啡在车外朝陆沛挥手道别的那个女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