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认!那不一样!”
李雪强调,“我是双百!”
韩霖在旁边摆手。“不说这个……那个,薛葆四,我有东西送你……“
我眼睛一亮,“糖啊。“
他摇头,“不是,是我画的画。”
说着,他拿出一张纸递给我,“喏。送你的。”
我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但是看小六跟李雪都抻脖要看就给展开了,一张红色的饼,饼的周围还绕了一圈黄色的波浪。“这是……”
韩霖笑着看着我,“是我送你的,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我先回家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看了小六一眼,“他说我是饼?”
小六摇头,“这哪是饼啊,大霖哥是知道你考鸭蛋了。煎鸭蛋,他笑话你呢。”
李雪在旁边哼笑一声摇头离开,“说你俩不是姐弟我都不信!我妈还说让我跟你们一起玩,真是丢人……”
“四姐,她啥意思,咱猜错了?”
我看着李雪的方向木木的喊了她一声,“哎!发面馒头!“
李雪闻声回头,“你给谁起外号呢。我告诉你们……噗!薛认!!”
我一把雪直接扬到她的脸上,哈哈大笑着朝着家的方向跑去,“我猜到啦!是画的你!画的是发面馒头!!!”
……
“跪着别动!!”
一进家门我就嘚瑟不起来了,跟着小六一起被罚着在屋里的炕上跪着,那明月拿着笤帚疙瘩瞪着我们,“咋学的,咋学的啊,一个倒第一。一个倒第二,你们俩那脑子里装的是啥!!”
屋门关着,姥姥不让太姥跟二舅进来,我跟小六就这么被那明月明目张胆的收拾。“二舅妈,我跟发面……李雪考的一样,她说这是好成绩。”
“人家是正数第一,你是倒数的啊!!”
那明月听完我的话分分钟要疯,“你语文零分啊,葆四啊,你咋能考零分儿呢,你就是闭眼睛答你也给我弄出个三五分儿吧!”
“妈。我不是零分,我考了三十五。”
“你闭嘴!你就是五十三你都丢人啊!你们姐俩就不能争争气,给你们的姥姥奶奶争争气!!”
那明月气的胸膛直呼哧,“葆四啊,刚才刘莉还过来了,说你欺负李雪,往人的脸上扔雪,人家是班长啊,你跟人家学点好的,别欺负人啊。”
小六撇嘴,“妈,李雪可烦人了。就知道缠着大霖哥,我都……”
“你再说……”那明月瞪着眼就要揍他,“你以为你好到哪去啊,你除了玩儿你还知道啥!!”
“好了。差不多得了。”
二舅推门而入,“孩子不是打的事儿,要教育……”
太姥也在后面开口,“是啊,好好商量着来,别打。”
那明月哭丧着脸看向二舅和太姥,“姨姥,若文,我也不想打孩子啊,可这俩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啊,前几天我看见她们老师来买东西了,你们猜她们老师提到葆四有多生气,说美丽的美,这么简单的组词葆四都不会啊!”
二舅看向我,“四宝啊,美丽的美你会组词吗。”
我点头,“梅花。”
晓六在旁边笑,“这么组不对,不是梅花,是煤球。”
那明月一笤帚疙瘩就要打下来,“你还有脸笑,你们俩一样样的!”
太姥拦住那明月,“孩子还小么,再说我有时候都分不清,这组词有啥用啊,会说话就行呗,我看姐俩心齐就行。“
那明月要哭了,“姨姥啊!心齐不是这么齐的啊,姐弟俩都是老末这不成了村里的笑话了吗!这,这……”
说说那明月没声了,站在那里伸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来了……”
☆、第49章 你信佛吗
姥姥惊了一下,赶紧迎上来,“啥来了?”
那明月扔下手里的笤帚疙瘩就向外面跑,“我去厕所看看!”
太姥拉住姥姥,“闭了小半年了来了啊!”
姥姥点头,“是啊,快跟去看看啊,再不来我都以为她有了!”
二舅满脸茫然,“什么有了,妈,你们说什么呢。”
姥姥急匆的跟出去摆手,“你别管了,看着孩子写作业!”
写作业这玩意在我看来就是刑后之刑,在学校就很痛苦了,回家还得继续被姥姥威胁遭罪,不写吧,后脖子还疼,只能硬憋着写。我是能熬一会儿是一会儿,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写的。
反正姥姥她们不在二舅也就让我们自由活动了,我跑出院子,不一会儿就看见姥姥神神秘秘的去前院的厨房拿出个大碗送进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叮嘱着,“不用多。一定得干净啊。“
我不知道姥姥干啥,在那附近待了一会儿就看见那明月端着那碗出来了,塞给姥姥手里的时候脸色通红,眼睛还谨慎的四处打量,好似生怕别人看到,我想看碗里装的是什么。为什么在厕所里装,但是姥姥呵斥了我一声只能泱泱作罢。
太姥又去前院的鸡笼子里抓鸡,撅脖放血时姥姥就把那明月的那个碗拿过去接着了,这回接完我看到了,没啥稀奇的,就是小半碗的鸡血。
姥姥很宝贝的把那个鸡血送到黑妈妈的堂子前供上。然后小声的跟太姥说,“今晚过后咱就放心了。”
晓六狐疑的站到我的身后,“四姐,你听啥呢。”
我转过脸看他,“她们好像接头,我也不知道干啥。”
晓六对我说的话不太关心,“那咱俩不用挨揍了吧。”
“为啥要挨揍。”
晓六瞄了屋子里一眼,“不挨揍我就去找大霖哥玩了,晚上在回来吃饭。”
我点头没言语,注意力还在姥姥她们身上,不知道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等了一会儿,我看姥姥她们也没什么行动,杀完鸡就开始炒菜了,正把精神头收回来的时候忽然听见院里的金刚叫上了!
我转脸看向大门,一个十三四岁高瘦的男孩正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安静的站在我家门口。
他的脸色很白,很瘦,脸上还戴了一个黑色的墨镜,我看不清楚真正的长相。
“你找谁啊?”
猛一看这个黑色雨伞我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心里觉得怪怪的,这大冬天的撑什么雨伞!
金刚叫的很凶,他站在门口却一动不动,我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不是我们村里的孩子,至少他身上穿着的西服我只在电视里见过。
时间仿若静止了几秒,虽然他是戴着墨镜,但我可以确认,他的眼睛一直打量我,因为我全身上下都有一种莫名的被人端详的感觉。
正纳闷儿呢,男孩微微颔首,伞一低,转身抬脚走了。
哎,我这好信儿的小宇宙当时就转上了,拔腿就追了上去,“你是谁啊!!”
追到门外,我看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就停在李雪家门口附近,许是听见了我的问询。他走到车门旁的脚步一停,背对着我,声音里透着一股男孩子变声时期的粗哑“薛若文是你的什么人。”
“薛若文?我二舅么。”
我傻呆呆的应着,“你找我二舅啊,我二舅就在家了。”
他没回头,也没有回我的话。伞一收,委身直接坐进车里,砰的车门一关,连个屁都没有给我留下的就走了。
嘿,我站在原地挠头,这是跟以前一样找我二舅去县里或者是城里看病的么。那怎么不进院啊,还撑着黑伞……
脑子里‘叮’的一声,我张大嘴,指着车子已经没影的方向,“那个,那个。我想起来啦,活人坟那个也撑着黑伞!!”
“四姐。”
晓六在后面叫了我一声,“你喊什么呢。”
“啊?”我转过头看他,“刚才来了一个人,好像是要找二舅看病的,撑着伞,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就舅老爷那见过的,你说这天也不热,也没下雪,为啥要撑伞啊。”
小六闷闷的,似乎对我说的东西不感兴趣,“四姐。大霖哥走了怎么办,孙洪胜再欺负我们就没人帮我们了。”
我不解,“他为什么要走啊。”
晓六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妈好像是给他找新爸爸了,大霖哥不高兴。可能,要去城里了。”
“不就是像你妈找我二舅一样么,大家都说这是好事啊。”
虽然我当时莫名多了个舅妈跟弟弟心底总觉得不舒服,但习惯了也还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晓六被我说的发懵,:“是……好事啊,可是,大霖哥不像我那么喜欢新爸爸的,可能他新爸爸不好,也不给他做秋千吧。“
我表示同意,“没人有我二舅好。”
晓六也在旁边点头,“是。我喜欢我爸,大霖哥他新爸我不知道什么样,不过他妈也不好,奶奶都说他妈是神经病,四姐,神经病是不是就骂人的话。”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我夏天在舅姥爷那待着的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例如,我二舅结婚了,那明月用宝换的钱给小六做了手术,而韩霖的爸妈离婚了,姥姥说他爸妈都想要他,但是韩霖可怜他妈。就选择留在村里了。
我在山上的那段时间听说是孙桂香闹得最凶的时候,她被离婚给刺激了够呛,数次进城想找韩大勇说合,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想开了,也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