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咿呀!”此间,小金子的声音也露出了一丝凝重。
我猛地一推大门,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呆了。
尸体,尸体……整个房子放满了尸体,入眼之处皆是紫青色的皮肤,十几具尸体赤果安详躺在一张木板之上,每一具额头上都贴着一纸紫色的符篆。
这是镇僵符?我看着那些尸体额头上的符篆,脑海中不由闪过影片中湘西赶尸人的镇僵符。
浓厚的檀香弥漫了整个房间,却掩盖不住尸体散发出的丝丝腥臭。
“嗤!”一阵闷响,一团紫色的光团从靠近门前的一具尸体中破腹而出,花绿色的肠子瘫软的流了一地。
紫色光团并没有停留,慌乱的四处乱窜,好似在逃跑一般。
“咿呀!”没多久,那具尸体的体内传来小金子的声音,一条金色的丝线从其透露中激射而出,绕着扭曲的角度,追捕那紫色光团。
一金一紫,你追我赶,却是最终为小金子得手。
“不愧是金蚕,什么都吃。”我嘴角抽搐的裂了一下,并没有阻止,小金子是苗族世代供奉的圣物,刚醒来没多久就吃掉了蛊虫王,又在玉清宫吃掉了其一部分底蕴,身上也出现了一丝紫色。
被我接回来之后,又接连吃掉了几只怨魂,身上的紫意更浓了几分。
一团紫光落于其腹内后,小金子舔着小嘴唇才尸体中飞了出来,来到空中扫视着木板上的一具具尸体。
可能是迫于小金子的压力,那一具具尸体居然颤抖了起来。
哒!~僵硬的身体不断地震动,拍打着木板,额头上阵阵白烟冒起,想要挣脱镇僵符的束缚。
小金子怪叫一声,再次一头钻入了其中一具尸体,饕餮一顿。
尸体震颤的频率越来越快,白烟冒出的量也愈加多了起来。
“噗!”的一声,其中一具尸体的镇僵符燃烧了起来,那具尸体随即也睁开了眼睛,笔直的站了起来。
“僵尸!”我一下子屏住呼吸,缓缓的退后几步,退到房间外。
第一具僵尸挣脱了束缚后,第二具、第三具,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一般,十来具尸体额头的镇僵符都被焚烧殆毁,尽皆站了起来。
“小金子!”我尖声喝了一句。
本还优哉游哉享受食物的小金子一下子回过神来,化作了一道金光穿绕在诸僵尸之中,一団又一团的紫光从其额头上飞了出来,慌乱逃窜。
小金子气定神闲,闪身立在在门口,挡住了紫光群的去路。
“咿呀!”小金子忽然怪叫一声,小口一张。
立时,房间内刮起了一阵大风,卷着那惊慌不已的紫光群朝它的口中飞了过去,最后没入了其腹内。
其身上紫光微闪之下,更浓了几分。
“咿呀,咿呀!”小金子合拢大嘴,身子摇摇晃晃的落在我手中,扬起头胖嘟嘟的小手朝我比划了几下,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两句,随后双眼缓缓上,陷入了沉睡状态。
“陷入沉睡了?”我听懂了小金子的话,轻轻的将其放进包包。
房间内的僵尸失去了紫色光团的控制,皆是恢复了原来的僵硬,砰砰的横七竖八倒了下来,跟寻常尸体差不多。
可我依旧是不敢松懈,右手捏紧了一把朱砂,左手掏出了风时道长给的符篆。
我在房子外面所看到的是一只怨灵,并非这屋子内的僵尸……
149.怨灵附体,感同身受!
我仰头盯着灰袍老管家,身子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哀求的话已经出口:“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家里还有老母亲,还有年幼的弟弟。”
在小金子陷入沉睡之后,我本想快速离开房间,可刚转身欲走,后背骤然一冷,整个人像是僵直在当场,一个幽怨的声音不断的在我耳边诉说。
“怨灵?”我昏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再次想过来时,我便发现自己附身在一个名叫王小仙的陪酒女身上,脑海中也凭空多了一些零散的记忆。
王小仙是个凄苦的女人,有一个病重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被生活所迫不得不下海当起了陪酒女。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马时令,却是不知马时令的出现是他的一次精心安排,一回生两回熟,最后王小仙便上了马时令的车,在喝了一杯不知名的液体,她,或者说是我便陷入了沉睡。
醒来时,四肢柔软无力,瘫趴在地上,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灰袍老管家,也就是被马时令称之伟燕老的人,抬脚狠狠的一踢,一声喝斥:“滚开。”
我被脚踢开,身子疼痛欲裂一般,倒伏在一个年轻人的脚下。
“燕老,怎么还没有开始啊?”年轻人讥讽的说道:“这可是你要的元阴之体,为了得到她我可费了好大功夫呢。”
这声音,异常的熟悉,令得我浑身一震,不容置信的慢慢抬起头。
“是你?”我无力的瘫坐再地上,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人,正是我最信任的一个人。
他给了我希望,也是他将我从舞厅里救了出来,可为何……
我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我最相信的人,却将我送入了这般地步。
“哟!~这不是王小仙嘛?”马时令低下头,眸光中充满了讥笑,蹲了下来伸手捏住我下巴。
“放心,我会交代燕老的,让你走……的缓慢一些。”
他说着,眸光中闪动着丧心病狂的狠色,最后更大声的笑了起来。
“禽兽!你这个禽兽……”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抬手想要给他一巴,但酥软的手臂根本就不停使唤,刚抬起来便垂落下去。
“开始吧,燕老。”马时令冷漠的一挥手,啪的一下子打开我的手,对燕老说道:“别让她死的这么简单,这样怨气收起来会更多。”
“这个我自然知道。”燕老冷笑一声。
燕老手上轻轻晃动几下,周边好似多了几个人一样,空气也冷了好几分,燕老转身离去,冰冷冷的话从其口中传了过来。
“将她抬到祭台。”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臂脚踝忽然一冷,然后像是被人勒紧了一样,无形中被抬了起来。
“小金子,风时道长!”我四肢扭动挣扎,大声呼喊,可是除了我能听得见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无动于衷。
冰凉、冷漠,我无力的扭动,可根本就是徒劳,最后被放在了一个祭台上。
“放心,马公子交代的,我会尽心尽力的去办好的。”燕老森然的一笑,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像是在审视一副精美的作品一样。
“开始咯。”
燕老冷笑一声,手缓缓的掐起一些繁杂的印诀,落在祭台的四周,祭台四周的石沿山边亮起了一些玄奥的符文。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投胎不好,落得个元阴之体。”
“就算没有我出现,也会有人回来找上你的。”燕老手上动作更快,祭台四周的符文越来越清晰,最后保持在一个临界的亮度,祭台上的温度也骤降了下来。
“咄!”一个话音落下,我浑身一抖,眼睛猛地瞪大,脑海中瞬时浮现出一副画面:“是他们!”
“张凤娟而是他们害死的!”
难怪第一次见到马时令时感到由衷熟悉的感觉,原来当初进入张凤娟死前的房间时,我见过他一面。
老管家燕老,应该就是当日在缚灵阵被破时匆匆赶来的邪道了。
这俩人渣不单止害了张凤娟,还有当初京都郊外洞穴祭台边上成片的尸骨,现在又将黑手延伸到了粤省。
不可忍!我怒目瞪住燕老。
骤然,一股炙热的气息从我左侧传来,而右侧则是弄弄的冰寒,冷与热一下子跃上我的身体,割盘据地,争锋相对起来。
左侧恍如滚烫的铁水钻入皮肉,右边想浸泡在前面寒冰,这一刻的痛苦无法用言语述说。
可偏偏,我头脑异常的清醒,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左右侧身子被冰火二重天的苦难煎熬着,折磨着。
我张开嘴巴大吼:“马时令,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是变成鬼我也要拉你陪葬。”
可嘴张开后,发现自己再难合拢,只得任由冰火的滋味灌入我的最终,灼烧、冰冻我的五脏六腑,那种非人的痛苦,让我心头生出了轻声的念头,可偏偏我连一个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十八层地狱的苦难,在这一刻我都觉得不值一提。
我扭动身躯,不甘的挣扎,可是越是挣扎,那痛哭便放大一份,只得无力的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被冰火蚕食,吞噬。
“元阴之体果然不同凡响。”燕老眸光中爆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色彩,手指相碰又没怕碰坏了他艺术品一样。
“好好好!”
灼热、冰寒,我的身体一点一寸的在被吞噬,我难受,想到我死之后病重母亲和弟弟的处境,我无比怨恨自己,我怨,我不甘。
我恨马时令,他骗取我的信任,将我至于死地。
我恨燕老,他让我承受了成千山万的痛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更加怨恨我自己,为什么我会这般柔弱,这么容易相信他人,让自己出于这种田地,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亲人。
我恨我病重的亲人,若不是他们,我便不会落到去酒吧当陪酒女,也就没有这样的现在的一幕。
我恨,我恨……
心中恨意滋生,我的视线已经充斥了黑色,一团团黑色的气流不断的在我眼前流转、涌动,最后汇入我的眼瞳之中。
再此期间,我脑海中那一幕幕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破碎消失,仿佛在我生命当中没有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