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沮则怒气冲冲,对着江寅吹胡子瞪眼,进门时不满他磨磨蹭蹭的速度,还用手上的拐杖狠狠捅了他一下。
南穹向江寅与宾沮恭敬拜了拜,而后退出房去。
待南穹离开,北偌颇有些激动地说:“宾沮,你何时回来的?”
宾沮长长吐出一口气,强压着怒火,依旧是恭恭敬敬的语气:“是宾沮的疏忽,让您受苦了!”
北偌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扫扫地罢了,反正我也闲来无事。”她这倒不是帮江寅说话,她的确是闲得很。
她的身手虽然非比常人,但脑子里没有什么拳法剑法的记忆,想要练习也无从下手,她又不愿学不应门的武功,如此一来自然是无事可做了。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话一出,江寅的脸色可变得难看了,低低哼了一声。
宾沮登时一脚踢在江寅膝盖上骂道:“你个逆子,还不快向殿下请罪!”
北偌有些呆。
逆子?难不成江寅是宾沮的儿子?不过那可是掌门大人,宾沮你轻点儿!
心里刚哀嚎完,江寅高大健壮的身子一矮,居然真的跪在了地上!
这演的又是哪出!?
宾沮也诚惶诚恐地跪在一旁向北偌磕头:“逆子江寅没有好生照顾殿下,还一再纵容门徒欺侮您,实在是罪该万死!子不教父之过,一切罪责老夫愿全权承担!”
一直不曾说话的江寅登时喊道:“义父!您这又是何必!”
“闭嘴!”然后被宾沮一声厉喝又骂了回去。
这……北偌一阵头疼。
面前突然浮现一个褐色的身影,金兰的语气不复往日的谦卑温和,很是森然冰冷:“宾沮,难得你还有些良心,知道该向主人请罪啊!”
宾沮一见金兰,苍老的身影顿时剧烈颤抖起来,泪水滚滚而下,难以置信地哭号着说:“大哥!大哥!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么大哥!”
“你还有脸叫我大哥!你可知主人过去这些天受了多少人的白眼,看了多少人的脸色!你是真忘了当年你垂老之际,是谁助你化形成人,让你苟活至今的么?”金兰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其中蕴含的怒意却有在无形中摧残身心的力量。
宾沮伏地惶恐哭泣:“宾沮怎敢忘记殿下的大恩大德?若不是殿下和大哥,宾沮早已在一千多年前魂归幽冥了!”
江寅忍无可忍,嗖一下站起指着金兰道:“我义父已尽心待她,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怪罪我义父!”
金兰闻言冷笑不止,他长得本就难看,此时这模样更叫人胆寒:“好你个江寅小儿,真是长本事了!当初若不是主人自贼人手里救下你,哪还有你今日的风光!这座不应山这个不应门,你真以为是你江掌门的么?此处本是主人修炼的洞府,是当年主人让给你的!鸠占鹊巢,你倒是理直气壮得很啊!”
“你……”江寅一张脸气得青一块紫一块,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与金兰比口才根本是找死,且金兰说的皆是事实,他也根本无从反驳。
他不是忘记了,只是被八榕皇救下时他才不过十岁,自此难见八榕皇一面,对她救命的感激渐渐淡去,还不如宾沮这个义父来得感情深刻。
后来不应门日渐壮大,他当上掌门后心态自然改变,自傲的同时,也不再记得仙皇的英伟。
宾沮却自始至终教他敬畏八榕皇,百年如一日,令江寅对其愈发产生厌恶之心。
没人见过八榕皇的真容,但至少应该是个英挺高大的男子吧。因此当宾沮带着北偌这个瘦小的丫头来见他,要他尊为殿下时,江寅只觉得他的义父发疯了。
但出于对宾沮的感恩与尊重,江寅一直将这些情绪压在心里。宾沮不在的日子里,他更不想看见北偌,于是任其自生自灭。不过北偌毕竟是宾沮重视的人,他不能让北偌出事。
当白卒发动启动符时,他原是想救北偌的,哪知她居然独自冲了上去,情急之下江寅只能保住南穹,幸好宾沮及时赶到化解了危机。
宾沮道:“当初宾沮创立不应门本就是为殿下立一栖息之所,绝无霸占之意。现在就算是让江寅出这门主之位,我们也绝不会有任何犹豫。”
金兰脸上寒意不减,开口正要再责,却听北偌一声轻轻的叹息:“好了,什么不应门不应山我都不想要。我现在还没承认我就是八榕皇,你们也无需道歉或指责了。”她顿了顿,“想必是宾沮救了我吧,多谢了。”
宾沮闻言,受宠若惊地拜了拜。
金兰哼哼着说:“既然主人开口,那便了了吧。过会儿带主人去地宫看看。”
“大哥说得是。”
北偌疑惑道:“什么地宫?”
“不应门乃是建在您当年修炼的洞府之上,那地宫指的便是这座洞府。”宾沮说,“里面有诸多您留下的秘笈书卷,以及灵药灵石晶石等等,有了这些东西,您往后的修炼之路会平稳许多。”
☆、第十章 恩仇
晚饭后,宾沮带北偌来到不应门后山一座荒废许久的小院,通过机关进入了这个所谓的地宫。
在地道行走一段时间后,前方渐渐出现亮光,不久便进入一座大殿。
殿中墙面有细微裂痕,沧桑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空荡荡的厅中只设了几架灯盏,一切都朴素得不像话,但似乎经常有人打扫,非常整洁干净。
“唉,一百年多了。”金兰叹息着,半透明的身子在明亮的大殿中晃荡,聚散如烟,明晦不定,倒极衬他话语的悲凉。
“我知道殿下和大哥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这洞府一直不敢让它荒废了。”宾沮哽咽不止,“我一人守着殿下您一百多年,本以为您再也醒不来,也早已做好守上一辈子的打算,唉!可是您却失去了记忆,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又怕真相太可怕,所以迟迟不敢告诉您。这三月我出门寻遍名医,带了一些药材回来,希望殿下能服用试试。”
宾沮所做皆是为了她啊!北偌心中一暖,抿嘴点了点头。
“唉,这些年辛苦你了。我知道你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白天我说的话有些过了。”
“大哥……”
金兰与宾沮双双低着头,气氛悲伤却很温暖。
“你们以兄弟相称,这么说老金你也是妖兽化形而成的吗?”北偌问道。
金兰苦笑说:“主人您说笑了。老夫生前只是个只到御气境的小修士罢了。宾沮才是货真价实的妖兽化形。他的本体是六日游紫鹰,经过一千多年的修炼已经进阶为九天游紫鹰,是六阶妖兽了吧。”
最后金兰询问性地看了宾沮一眼,后者感慨道:“大哥你的眼光还是这么毒辣,我都用异术隐藏修为了,还是瞒不了你的眼。”
“嘿嘿,就你还想难倒我,下辈子也不一定行!”金兰的两声笑令气氛变得欢乐轻松不少。
六阶妖兽?这不是相当于御凝境的人类修士了吗?那可是有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力的强者啊!
“这么说宾沮的年龄比老金大,怎么还称老金为大哥?”
宾沮炯炯有神的眼睛流露追忆之色:“遇到大哥时我也不过是只幼鹰,连灵智都未开启。若不是遇到大哥,凭我们六日游紫鹰的天资和我自己的际遇,哪有可能达到今日的成就?”
宾沮腼腆又无奈地摇摇头,与金兰相视而笑,两人好似又回到了那些早已泛黄的岁月。
金兰对宾沮道:“好了,咱们去藏宝阁吧。”宾沮被金兰这么一提醒,忙带着北偌走近大殿尽头那间房间。
北偌一进这藏宝阁便被深深震撼,两只眼睛根本不够使,目不暇接的看都看不过来。
这间房间好似一间五层十间的图书馆,三面墙壁都是书,乍一看去好似有一波铺天盖地的书席卷而来。
最后一面墙壁是直撑天花板的巨型药柜,琳琅满目不下千种灵药。北偌草草扫了几眼柜子外的标签,都是品阶非常高的灵药。
剩下的地方也不浪费,摆放着几张长长的柜台,其内井然陈列有五颜六色的晶石和其它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栏栏望去皆似珠宝般璀璨精美。
“这些都是您精挑细选过的,有了这些东西,您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往后修炼必是事半功倍。”宾沮道,“对了,您当年还在这里留下一方阵法,阵心就在大厅之中。老夫带你去看看。”说着,他们又返回大厅。
宾沮取出笔在大厅正中画了一个半径约一米的圆:“此处是阵法核心之地,当然,其实它覆盖了此座山头,占据着不应山脉灵脉源头。这方法阵可将方圆百里的灵气聚集起来供给启阵者。有了它,您以后吸收灵气的速度会十分迅速。”
“的确是个好东西。”北偌无意间想起南穹,他赠的那本秘笈还在她怀里安放着。她本是不愿欠他的,不过当时他说什么来着?投资是吗?
难道南穹看出了什么?不,他感觉再敏锐,应该还不至于看出她与八榕皇的事。
想必是宾沮吧!宾沮突然出现救了她,同时展现了超凡脱俗的实力,让南穹心动了!
这家伙,果然不简单!这般心智,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会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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