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这屋子里的丫头怎么这么投懒散,院子里的落叶堆积成山了,怎么也不见有人打扫?”
这话还是清歌先问的,这丫头,最懂她的心。
刘嬷嬷温和地笑了笑说:“不是丫鬟懒散,是夫人不许打扫,这院子里十几年都不打扫了,黄叶是堆积腐烂了又堆积。”
秦时月瞧了瞧,的确,这庭院有十几年没打扫,一眼望去,诺大的院子里,黄叶铺成了一条厚重的毛毯,人走在上面,都有些轻飘飘的。
清歌觉得奇怪,又问:“这是为何呀?”
“夫人喜欢合欢树,树叶掉下来也舍不得打扫,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多问。”刘嬷嬷一言两语地暗示清歌别再问,她也不知道什么。
秦时月斜睨了一眼刘嬷嬷,她的脚步更快了点,脸上的神色,有些的不自然。
清歌自然是不敢再问,看了一眼秦时月,吐吐舌头。
“嬷嬷,最近可有人来看过母亲?”秦时月岔开话题问。
“倒是有,三姨娘时常来,端来汤药给夫人疗养身体,偶尔也陪夫人念经拜佛。”刘嬷嬷说起这个,嘴巴都合不拢。
☆、156.第156章 大义灭亲。9
“倒是有,三姨娘时常来,端来汤药给夫人疗养身体,偶尔也陪夫人念经拜佛。”刘嬷嬷说起这个,嘴巴都合不拢。
只有这个时候,楼云拂才肯和外人说上几句话,不然一整天的,要不是一个人在院子里的合欢树下走,就是在佛堂,几乎不肯说话。
秦时月有些疑惑:“母亲和三姨娘的交情如此之深?”
刘嬷嬷知道秦时月的心里别扭,母亲愿意见一个底下的姨娘,也不愿意见她,刘嬷嬷有些尴尬地说:“三姨娘和夫人十几年前有一段渊源,老奴也不太清楚。”
秦时月挑眉,楼云拂有什么事情是刘嬷嬷不知道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楼云拂和这刘嬷嬷,情同母女,无时无刻地跟在楼云拂的身边,楼云拂有什么事情,能不让刘嬷嬷知道?
虽然心知肚明,秦时月也不揭穿,只是点点头笑笑,不再说话。
刘嬷嬷撩开门帘进去,扬声往里面说:“小姐,小小姐来看你了。”
说着走进去,把一重重的纱帐撩起来固定在一旁,最里面的座榻之上,楼云拂一身白衣端坐在那里,眉目寡淡。
秦时月有一些的窒息,她这母亲,当真是一个美人儿。
眉目如画,那淡然清雅的模样,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柔婉端雅,让人忍不住侧面。
在流云居隐居多年,人也素淡了许多,素颜朝天的一张容颜,有些的苍白,但倾城之姿色,多年不变。
岁月并没有在楼云拂的身上留下多大的痕迹,反倒是让她从一个清丽飞扬的少女,变成了沉稳的妇人,那成熟妩媚的韵味,可惜都被她的寡淡给掩盖了下去。
听见刘嬷嬷的声音,楼云拂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秦时月,便又别开眼去,轻拂广袖。
“都坐吧。”
微微抬高的手,袖子滑落,露出一大截素白的藕臂来,腕间带了一条血红色的菩提珠。
应是已经有了一些年头,那菩提珠被她抚摸得表面光泽润亮,显然是很珍爱的一条手钏。
其他人还不是不敢废了礼节,齐齐地行了大礼才敢做下。
秦时月端端正正地跪下来行礼,“母亲,最近身体可好?”
高坐之上的楼云拂,见她跪在地上,眼神有些的飘忽,终于是有些的不忍心,口气淡淡:“起来吧,母亲这还好。”
口气显然已经有些柔和了,不似刚才的冷淡。
秦时月站起来,言辞恭谨:“今日女儿来,给母亲请了季先生来,为母亲诊诊脉。”
她避重就轻,不谈及汤药里有毒之事。
楼云拂的的眸光凉凉淡淡地往过来,有些的探究,似乎是稍有思量,半响才轻轻地点点头。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洞悉她的心事,秦时月总觉得,母亲的眼神,柔和之中,暗藏犀利的锋芒。
或许,是个错觉吧。
季如笙往前走了几步,弓着腰在楼云拂的跟前为她把脉,神色淡静。
厅堂里陷入了宁静之中几双眸光都齐齐地落在季如笙的身上,看见他的眉头舒展了又微微地蹙起来。
☆、157.第157章 大义灭亲。10
半响的功夫,季如笙猛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说:“夫人,恕在下冒昧问一句,最近可否觉得身上筋脉疼痛,像是要断裂的感觉?”
楼云拂的神色没什么起伏,“有。”
季如笙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据在下推断,夫人服用的蚀骨香之毒,已经不止三年。”
“三年?”秦时月猛地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神色之间都是不可置信。
她望向一边的秦如鸢,秦如鸢马上面如土色,腿一软就跪了下来,磕头哭丧着说:“姐姐,妹妹说的是实话,我母亲只给夫人送过一个月的汤药啊!!”
“那为何季先生说,已经有三年?”秦时月是万万不敢相信的,母亲已经隐居在这流云居之中,竟然还有人要害她。
秦如鸢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身体索索发抖,唇畔发抖,颤颤巍巍地辩解:“我不知道啊……这绝对不是我母亲做的。”
她真是没有想到,自己主动把这件事抖出来,到了这里,夫人却被诊断出中了蚀骨香已经不止三年。
这个消息,让她顿时慌了手脚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她一点都不知情。
三年,这蚀骨香最多也不过是五年就会发作,身体上的毒素侵入骨髓,侵蚀掉人的筋骨,中毒者,身体腐败而亡。
已经三年,要是再不及时发现,恐怕夫人……
秦如鸢想想都觉得后怕,控制住自己不敢再想下去,一个心脏砰砰地乱跳,惊心动魄。
“这件事先放下,我会查清楚的。”秦时月一脸的阴冷气息,转过脸去问季如笙:“先生可有医治之法?”
季如笙蹙着眉头沉思了一下,轻轻地摇摇头说:“在下也不敢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切都要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秦时月的心一下子就冷了。
她变得暴戾,猛地扬了一下衣袖,清冷的眸子睥睨过众人,冷然无比地说:“听天由命?我从来都不相信天,更不相信命。”
季如笙被秦时月的戾气给震慑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的确,医者,怎么能让病人听天由命?
秦时月的气度让季如笙折服,他虔诚地反省:“是在下一时疏忽,大小姐说得对,不能听天由命,在下定当竭力医治夫人。”
这楼云拂是护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又是皇帝亲封的诰命夫人,要是死在了小人的毒药之下,恐怕,护国公府难辞其咎。
就是定国将军府楼家,也不会轻易地放过护国公府,两家从亲戚变成仇人,只是一线之间的事情。
这事非同小可。
相对于秦时月的暴戾,一边的当事人楼云拂,却显得气定神闲,似乎季如笙的话在她听来,也不过是一句寻常的问候。
这样淡定的反应,超脱了生与死的恐惧。
或许,这其中,有另一番的意思,只有她楼云拂自己知道。
这十年的清修,给她的人生带来了太多的变化,其中的经历,只有自己最清楚。
☆、158.第158章 执行家法。1
楼云拂无动于衷。
刘嬷嬷却慌了,上下审视了一遍楼云拂,心疼不已地唠叨:“究竟是谁这么狠心想要害小姐,老奴惭愧,侍候你,你却被小人小了毒。”
说这便要跪下来,楼云拂伸,手阻止“刘妈,不要自责,命数天注定,你又怎能阻止?”
话中的意思是,她的死是命中注定,有人想要害她,不过是顺应了天意,刘嬷嬷也无能为力。
秦时月撩起裙摆跪下来,双手手掌交叠,身体前倾,手掌叠在地上,额头覆盖上去,规规矩矩地磕头。
声音晴朗而坚定:“母亲莫要说是天意,这都是人为之事,今日要是不查清楚,那奸诈小人一定会再想办法加害母亲,所以,女儿斗胆在母亲面前放肆一回,惩戒那个坏东西。”
加害护国公府的主母,皇帝亲封的诰命夫人,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楼云拂一动不动,神情淡然地看了秦时月一眼,最终轻叹了一声:“你身上的杀气太重,怕是要被人利用了去的。”
这话的意思不太明朗,秦时月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想要问楼云拂,但是她已经淡淡地摆手。
“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我不在主位上,你便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楼云拂允了她最大的权利,言辞之间,掩不住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担忧和偏袒。
秦时月的心有些暖暖的,她自是知道的,这天下母亲,哪有不爱自己的女儿的道理?
楼云拂抛下她,这其中肯定有端倪!!
这个想法更加坚定了秦时月查清当年之事的决心,处理完这件事,她就着手开始查,护国公府这么多人,肯定有人知道当年之事。
只是,大家都不敢说罢了,生怕引火烧身。
“多谢母亲成全。”秦时月欣喜不已,从地上站起来,刚想要吩咐人催促三姨娘,就看见秋月带了一个妇人进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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