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阴暗潮湿,和外面光鲜到处充满暖意的仁王府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
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见到白子墨进来,恭敬的低下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白子墨借着走廊上的夜明珠,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向里面走。
走了约莫百十来米,一个转弯瞬间宽广了许多,前面是十几间单独的牢房。
牢房里透着一种沉闷压抑的血腥味儿,让人觉得呼吸都带着一种沉重感。
一旁的黑衣人低头递上一方蚕丝帕子,白子墨摆了摆手,大步向前走了过去。
走到最后一间,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蜷缩在牢房角落里的身影。
那身影一见白子墨,整个人立马活络起来,死命的扑了过来,污浊的双手狠狠的扣着牢房的铁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战鸳,她此刻披头散发,原本穿的一丝不苟的正装已经破烂不堪,上面带满血迹污浊。
“白子墨……为什么!”她自从进来后再也没有喝过水,又受了不少磨难。
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如枯树枝划过地面一般,吱吱呀呀,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只是她现在境遇不由得她在乎这些东西了,她用力的扣着铁栅栏,力气大的似乎指甲随时都会崩裂。
她心里一直抱着一份期冀,希望白子墨是有苦难言,她瞪大双眼,紧紧的盯着白子墨的脸,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就怕他眼里流露出一瞬不忍被她错过,她如此爱他,她真的不想去相信他能做到如此心狠手辣。
可是盯着他看了许久,白子墨依旧是平时那副温文如玉却又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战鸳似是站不住一般,双手一脱力,倒退两步直接坐在了枯草堆上。
“为什么……”
这回她的声音明显低了许多,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伤痛之感。
她虽然没有哭,却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那种泪流满面的哀伤。
白子墨轻叹一声,缓缓走到铁门外,低头看着狼狈不堪的战鸳。
战鸳似乎想起什么,急忙转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如此落魄肮脏的自己。
“鸳儿,这条路是你自己要走的,所以落得如今下场,也怨不得别人,今日应该是你我此生最后一次相见。”
“鸢儿!哈哈哈哈!”战鸳一听这两个字,突然开始大笑起来,笑的肩膀都开始颤抖。
这是白子墨第二次叫她鸢儿,每一次都叫她印象深刻,终身难忘。
第一次是她洞房花烛夜,白子墨站在她面前,她低头透过红盖头的缝隙看着他一双绣着龙纹的红靴。
满心期待,红盖头下面小脸儿笑的花枝招展的。
听见白子墨叫她鸢儿之时,战鸳差点儿喜极而泣,只可惜这种欣喜连一刻都未维持,她整个人变成云端跌落到地上。
“鸢儿,你既然要入府,我便满足你,只是你对我永远不要有丝毫期待。”
白子墨说完,战鸳边看着眼里的红靴子消失不见,她满心期待的心也随着这红靴子消失不见。
那一夜她就顶着红色的盖头一直坐到天明,依旧没有等来白子墨一丝一毫怜惜。
第一次白子墨叫她鸢儿,他让她知道了自己终其一生也不能得到他一丝的眷顾。
而这第二次,战鸳最后笑的泪水都流了出来,这第二次,他却是要她的命。
“好!真是好!”战鸳突然转过头来,一双细长的眼睛带着怨毒看着白子墨。
“白子墨,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和那个狐狸精双宿双栖?你错了!”
战鸳说到这儿疯狂的笑起来,笑的甚是得意,“我早就知道了她是真的狐狸精,并且告知了父亲,我一死,父亲必定会揭露她的身份。”
最后这一句,战鸳说的好像是诅咒一般,那种深深的怨念没有一点儿掩饰,“你一个仁王,想娶她?下辈子吧!”
白子墨毅然那么看着她,那双温柔的双眼即使对于最为厌恶的人都会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他把你放在心尖上在意的错觉。
战鸳看着他,最初的那种怨恨过去,心里对于他还是抱着一份不切实际的期待。
他,是不会忍心杀她的。
“你觉得从王府出去的人,会有我不知道的吗?”白子墨看着战鸳,那双温柔的眼染上一丝怜悯。
战鸳原本带着期待的双眼瞬间冻结,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子墨,他这话里的意思,她怎么不懂了。
他不是对苏桃情深意切吗?怎么会让人知道她是妖,这轻则不能和她喜结连理,重则可是会让苏桃成为公敌,有可能丧命的。
“呵!白子墨,白子墨啊!”战鸳轻声呢喃,这回笑的却是更加的疯狂,只是这笑里倒是多了一份释然。
“你果真没有心!苏桃贱人,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白子墨早就转身出去,他来见她最后一面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是听着战鸳最后这一句,他轻笑一声。
让战宏那个老家伙知道苏桃是妖,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妖,也不代表他不能护她周全。
只是他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他只希望一切能顺利,莫要伤及苏桃的分毫。
苏桃躺在床上,屋子里静悄悄的,她反倒是有些睡不着了,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滚到床外那边,突然看见一张阴测测的脸,吓得她猛地向后窜了两下。
“姓殷……”苏桃刚要叫出声,姓殷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苏桃动了动自己的小耳朵,她身为妖,听力十分的超然,一冷静下来,自然觉出外面有动静。
只不过对于姓殷的这种神出鬼没悄然潜入女生闺房的举动,她还是十分的鄙夷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外面的响动越来越近,她急忙躺下,小耳朵认真地听着。
门轻轻的被打开,如果苏桃没有醒来,肯定是听不见的,苏桃紧绷着神经。
姓殷的却诧异的咦了一声,然后语气略显冷淡的说了,“是太子。”
“!”苏桃背对着门口,猛地瞪大了眼睛,心里很奇怪,这货来干嘛?
“醒了就别装了。”景逸之靠在桌子旁,低头看着苏桃,嘴角带着一种玩味的笑意。
苏桃一听,也不再装了,猛地起身一个枕头就糊了过去,还不忘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第三十七章 被调戏了
景逸之身手十分的矫健,直接一个后跳就躲过了沉重的竹枕头,然后轻松一跃,直接来到床前。
“你的呼吸没有那么平稳,自然是装睡,你当我和你一样愚蠢?”
景逸之是个面瘫脸,说话的声音却带着一股讥讽的笑意,让苏桃瞬间觉得心情不美丽了。
“……”她微微眯了眯眼,这小屁孩这嘴怎么比夜洛还损。
夜洛……下意识的想到这个名字,苏桃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她都已经下了决心,自此夜洛于她只是魔界之王,又何必太过于执着。
苏桃想开了,注意力立马转移到景逸之的外貌上,这是晚上,他怎么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
“喂,小屁孩,你不是晚上能变身吗?怎么?嘴太损,老天惩罚你让你变不回来了?”
苏桃对于景逸之说她愚蠢可不会轻易的饶恕,虽然此人贵为太子,她不好做些过分的事儿,但是言语上可不会吃亏。
反正在他面前她已经丝毫形象都没有了,又何必再在乎那些虚礼让自己吃亏。
景逸之果真对于苏桃这种话不在意,一双丹凤眼里一副看白痴的样子。
不过一想到现在这个身体,倒是让他露出一种无奈,“身体马上要复原了,最近大人和孩子之间的转换十分的不稳定。”
“哦!”苏桃这会儿算是完全清醒了,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中间,挑着眉看着三更半夜站在她卧房里的景逸之。
虽然她是一个现代人,对于大半夜房里站个男人不会觉得又太难为情。
可是她现在可是在类似古代制度的异界,好歹她头上还顶着未来仁王妃的头衔,这个毒舌太子大半夜的跑来不知为何。
景逸之被苏桃这种过于露骨的盯视都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一双丹凤眼里映着窗缝漏进来的月色,神色未名,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桃抱着被子,等了半天,这孩子也不出声,她这点儿耐心总算是被他很好的消磨殆尽了,语气不由得带了一分不耐烦。
“我说太子殿下,你大半夜的跑到我房里来不会是为了玩沉默吧?”
对于这个太子,她倒也说不上反感,可是心里也清楚,依她现在顶着的未来仁王妃的头衔,她也决计得提防些,毕竟人心隔肚皮。
皇室间的明争暗斗,苏桃以前看小说看得多了,现在她除了白子墨,还真不会轻易相信皇室中人。
“听说你昨天差点儿丢了半条命 本殿下只是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景逸之仿佛找了很充分的理由,终于转过头来,不过仍旧是一脸的严肃。
苏桃的嘴角却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小鼻子,然后眨了眨眼,很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大半夜来就是为了看看我活没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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