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醒不醒之际。这两日发生的事已经在我脑中捋顺了一遍。一想到我竟然勾引了许师兄就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而一想到七哥可能已经知晓了…这个根本不敢想。我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佯装与世隔绝。
秋花睁着一双滴溜圆的大眼睛。疑惑道:“主人。你怎么醒了、反倒不认识我们了。”
不认识是个好办法:“别过來。这是哪。你们是谁啊。”
静。除了静还是静。房间里安静的出奇。
我撩起一丝缝隙望了望。人呢。
淡淡的声音从墙角传來。七哥苦笑一声。自嘲般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好。祸害我一个人不够。还去祸害其他人。”
我细细钻研。得出结论:这句话大有深意啊。总觉得远沒有表面意思想的那般简单。他这是在怪他自己、还是怪我。含蓄道:“公子说什么。小女子听不懂。”
七哥拍了拍被子:“出來吧。别闷坏了。”
我掀开被子。沒來由的委屈道:“七哥。你不怪我么。我当时都沒控制住自己…”
七哥揽我入怀。拍着我的背心。心疼道:“好了。怎么又要哭了。你若不是太想我了。怎么会被九霄媚狐控制。七哥答应你。今后常來看你。”
我吸了吸鼻子。撒娇道:“我宁可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好。”
“好。都答应你。”
… …
翌日。
剑御在半空。我便冲着那个白衣人影喊道:“师兄。不好意思。花瑶又來晚了。”
许师兄负手。闻言望向半空。擦过他的目光有一丝错愕:“师妹…” 我以为你不会來了呢。
我佯装疑惑:“为什么不來。今天不要上课么。我记得师叔还有几日才能回來呢。”
许文谦试探道:“前两日的事…”罢了。他都不知该如何启齿。
我笑笑:“前两日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七哥都不甚在意。我在意个啥。
远在竹楼修炼的秋宸莫名其妙打个喷嚏。青筋直跳:我那是不在意么这事儿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我那是不忍责怪你。花瑶。劝你少作死…
许文谦的声音带有一丝苦涩。呢喃道:“不记得就好。不记得就好。上课吧。”
“今日学什么。”
“清心术吧。学到三阶九段。”他可经不起花瑶再被媚狐的媚术迷惑。思虑道。
…
黄昏日落。
“衍心术。”
“沒错。我把从探识中悟出的御兽术分成几个分支。假如说衍生术是改变动物灵魂。衍心术则是改变动物的心智。与之前控识御兽的区别在于‘终身’和‘一时’。”
“永久改变动物的心智。那么它的用途是什么呢。”我嘿嘿一笑。竟不知自己这般敏而好学。
“用途大了。”许文谦想了想。蓦然浅笑。举例道:“你可以随意找一只你认为满意的灵兽令臣服于你。或是你看不惯哪个动物总是欺负弱小。为了给它点教训。让它终身认为自己就是应该扶持弱小的。诸如此类。”
我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雪白。畅想道:“从前有一只小雪兔。它生活在荒野。因为觅不到食。快饿死了。然后它遇到了我。我先将它化形成了一个雪仙女。再改变它的心智。告诉它每日的任务就是为迷茫的人指路。然后得到一些食物。”
许文谦打了个指响。点头道:“孺子可教。”
我甜甜一笑。做邀请手势:“那还等什么呢。”
第一百零六章 堕心之力
玉湖外有一片荒芜。杂草丛生。似乎无人愿意來这么偏僻的地方打理野草。所以我们脚下的野草都有膝盖那么高。
“今日为什么不去试炼场了。衍心术不能控制灵兽吗。”
许师兄不放心道:“非也。衍心术恰恰我是控制灵兽时悟到的。只是还沒参悟透。连我自己有时也会失手。所以不太放心师妹去试练场练习。”
“我知道啦。师兄只管教。师妹我只管把师兄的技艺都偷走。”
“待会儿师兄会将衍生与衍心两术并用。也是师妹今日的考试。考试不过关师妹可就与御兽术从此无缘咯。”说完。许文谦故作惋惜的瞅了我一眼。
连我自己都沒想到。媚狐的事过后。许师兄能做得比我还淡定。愣出神片刻。我讪讪笑笑:“许师兄才不会不教花瑶呢。再说花瑶也不会给许师兄这样的机会。”
许文谦果然捉了两只小兔子。白色的那只留给我。灰色的他用來做示范。
他还是先用衍生术为灰兔化形。
一阵焦头烂额的忙活。勉强看出那是个仙女的形状。只是这个仙女略有一点点矮。又稍稍有些胖。我猜他是照着我的样子捏的。顾虑一番后又‘略微’有所改动。就变成一个酒桶形的仙女。
许文谦尴尬的笑笑。愧他平日里还教我画艺。居然不会画仙女。
灰兔的胸口处略显出一颗红色的小点。封上了一层又一层咒印。重重的加注在它身上。灰兔身体因疼痛而颤抖。四肢慢慢抽搐…
我有些不忍:“师兄。能不能别施了。它好像很痛。”
许文谦眼睛里是充斥着满不在意。面无表情道:“从我改变它灵魂的那一刻。它就已经在痛了。”
原來。我都不知道。
许师兄沒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似是不经意的问:“怎么。不想学了么。”
不。对我來说。御兽术是唯一一个不用过多法术也一样可以掌控的。
我一字一字坚定道:“我要学。”
许师兄如我所愿。把灰兔化成掌心大小的‘仙女’。呆呆的站在荒芜中为人指路。恍惚中我听师兄道:“该你了。”
“师兄。对它施了衍心术还能变回它原來的心智吗。”
“不能。”闻言心中一沉。又听许师兄解释道:“你只要知道衍心术等同于奴化。就可以了。”
我掂了掂手中惊慌失措的白兔。把它的放在地上。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却不是因为心疼白兔。而是在想如果不出什么岔子。我已经基本掌握衍生术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衍心。
掌心画第一道咒诀。红芒微弱。我咬了咬牙。一口气画完所有的咒诀…
…
良久。我们坐在土堆上。
许师兄调息后。沒有任何责怪。却像个兄长般道:“师妹还是太善良了。你若是次次都这般。我如何敢放心教你衍心灵兽。”
我将头埋进膝盖。抓着头发、闷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现在学的御兽术都是许师兄由探识术衍变而成的。用心法的也是探识诀改化的。而就在刚刚施衍心术时。我探识出白兔的一丝心智。它说求求我。它不想被改变心智。它好怕、怕一辈子都被人掌控、好怕…
我犹豫半晌还是答应了它。然而我沒探出它另外一丝心智。反倒被衍心术控制了自己的心智…
许师兄安慰道:“瀛洲不属人界。而这里的一草一木可能都生存了万年。早就有了自己的思想。白兔想变成人。只有通过衍心术的反噬才能控制你。是师兄不好。沒告诉你被衍心术反噬的几率非常高。”
白兔只让我看到它害怕的一面。却把它邪恶的一面藏了起來。衍心术能控制动物的心智。同样。被反噬则是被动物控制心智。如果刚刚的白兔是灵兽。恐怕我已经堕心成魔了。
衍心术具有终身改变心智的力量。当时我被控制的太深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许师兄如何唤我、如何对我施清心术。我就是醒不过來。许是我又看见了以前的事。真奇怪。我竟探到了以前的事。
在九玄发生的一切都那么吸引我。我又不敢触碰。我一边克制。一边又想去探寻。这才被白兔有机可趁。可就差一点、我就看到了那个人是谁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九玄即使召唤地狱兽也一定要杀我了。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來回拼凑。它们仿佛都不属于我。我只会觉得不真实。自欺欺人也好。事实如此也好。我现在只有七哥。那个男人是谁根本不重要。
一股股噬心的念力在我心中翻滚。而我在探识中耽搁了太久。以至于让这股反噬、堕化心智到了几乎无法挽回的地步。我感觉自己越來越沉。外界传來的清心术像挠痒痒一样。直到一阵巨大拉力把我拽出无尽深渊…
许文谦吸去了我体中一大半的堕心之力。这也抵去了他半数以上的修为…
如今想起來头皮都会发麻。身体不自然的蜷缩。自责道:“不关师兄的事。是我太沒用了。眼睁睁看着它侵入我的心智。”
许师兄不懂怎么安慰人。只能拍拍我的背:“好了。又不是回不來了。师妹。你说像我们这种日日生活在瀛洲的。整日修炼有什么用。修为多一些、少一些又有何用。”
修为。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我口不择言。激动道:“我不知道。总好过如我一般当个废人要强。”说出來便后悔了。忍不住一拳垂到地上。
许文谦看着那倒霉到垂在带尖石头上而泛出鲜红热流的手。眼神复杂。厉声道:“师兄都不曾怪过你。你这是干嘛。你若自弃、任谁都沒有办法。自己静一静吧。”许文谦气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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