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再怎么样那也是我儿子,你凭什么骂他?”插着腰,唐小妮劲头十足的就想跟马莲花干架。
“唐小妮,你再闹,连你一起捆了。”桑宝田真是气极了,怎么会有如此拎不清的,以前洪老哥他都是怎么过的?
“呵呵……大队长,我这不是着急了吗?”唐小妮添着脸,凑到桑宝田身边谄媚道。她儿子的生死还捏在大队长手里呢,如今讨好大队长才是关键,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一边去,别防碍干公务。”桑宝田嫌弃的推开粘上来的唐小妮,“识相点,让我们快点带洪小龙走,等到了镇革委会,让他老实些,表现好点,也许吃的苦头就能少点。”
“别啊,大队长,你不能带小龙去镇里。这是咱大队的事,你带去镇里干什么,那样的话,不显得你办事不力吗?”
“呦,感情在你眼里,咱大队长就是个不会办事的。呸,丢尽咱大队的脸,你还敢出来乱说,看我不把你丢出桑树大队。”
“牛大头,我跟大队长说话呢,关你屁事啊!”
“行了,别跟她费话,赶紧走。”
“大队长,大队长,你不能走啊,你听我说,我我我……哎呀我的娘哎,老头子啊~~~你咋死的这么早啊~~~咱家小龙眼看着就要被大家伙欺负了啊,你咋不出来说说啊……”
那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满嘴喷粪的说词,听的围观的众人阵阵嘴抽,就没见过如此胡说八道的女人,真是让众人对唐小妮无赖的程度又刷新了一次。
而唐小妮眼看着桑田宝等人跳上拖拉机,手里拽着洪小龙和张桂花的绳子,她就想跟着一起挤上车,可惜没成功。她就死命抱着洪小龙不撒手,这个可好,拖拉车一开,两人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就算这样,桑宝田也没吩咐司机停下来,直接就拖着走了。
唐小妮没办法,为了不让儿子受伤,只得放手,不然不用到镇里,她儿子就得报废。
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拖走,唐小妮更是灰头土脸的,可全大队就没一人理她,连她大儿子大儿媳妇都躲着不出来,谁家还要搭理这种人。
“不行,我得把小龙救出来,我我我有钱,有钱能叫鬼推磨,我就不信那些人见着钱还不放了我家小龙。”唐小妮对围观的社员见她都如见瘟疫似的躲着远远的,她觉得不能这样等着,她得赶紧回家取钱,她家小龙还等着她去救呢。
见唐小妮终于走了,众人全都舒了口气。
以前虽然也见过村里那些比较泼辣爱耍无赖的大娘大嫂们,但跟唐小妮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差远了。
“唉,总算是带走了。”桑春花帮着杜娟她们一起摆着早饭,长叹一声道,“这次的事情太严重了,洪家小子这次算是完了。”
“他们家完不完的关咱家什么事,我只庆幸洪老哥闭眼的早啊,要不然……也得被气死!”杜德旺美美的喝着侄女亲手煮的解酒汤也是一脸的感慨。
“谁说不是呢!”桑春花跟着道。
苗东青虽然没见过那位据说是歹竹里出好笋的洪老哥,但就冲他当年好心的向外甥女婿伸了把手,他就感激,但也可惜他的命不好。
正当几人回顾往事、感悟人生时,一声河东狮吼吓的众人一跳。
“谁偷了老娘的钱!”
“唐小妮的钱被偷了?”桑春花诧异道。
“应该是的,这不吼的全大队都知道了。”杜德旺好笑摇摇头,“看着吧,她那大儿子一家估计得倒霉了。那老妖婆如今还有力气作,等以后啊……”
“所以啊,有些人你都不用亲自动手,她自己都能作死自己,哼!”苗东青心里还是有股怨气的,他好好的孩子被那老娘们一家整的……还好,如今孩子自己想通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杜德旺拍拍苗东青的肩,给予无声安慰。
这事,说一次,他们跟着难过一次,这都快半年了,如今想来,还是不能释怀。
杜娟很无奈,明明是原主的错,如今却要让她来承受,可谁让自己占用了她的身体?
见时间差不多了,杜德旺和苗东青相约着去上工,并约了晚上继续喝一蛊,接着庆祝唐小妮家被窃。
桑春花白愣了眼杜德旺的后背,嘀嘀咕咕道,“昨晚上也不知是谁,一直嗯嗯叽叽的吵着说哪哪难受,这会到好,这又约上了。”
杜娟抿嘴偷笑,觉得叔叔婶婶俩的感情真好。
第48章 好多鱼
两人虽然有时候互相嘴里埋怨着,但只要是明眼人,你就能看出,那是他们另类的一种关心方式,是他们夫妻间独有的相处形式,这不是谁都能学会的。
杜娟就羡慕这样的夫妻生活,虽然每天吃的都是粗茶淡饭,过的也是平淡无奇,偶尔还得拌句小嘴,可她就是向往这样的日子。
帮着桑春花一起收拾完家务,杜娟和杜世兰两人又忙着给蚕茧缫丝。
第一批的春蚕都已结茧,如今第二批的夏蚕也已有成人指甲盖长了。
每天两人不是摘桑叶喂蚕,就是拿蚕茧缫丝,也是忙碌的不行。
“小姐姐,你有没有发现,今年的蚕丝好像比往年不但长了,这色质也亮白了不少。”杜世兰灵活的手指,利落的从滚烫的水里抽出丝线,七八个蚕茧的丝线拧成一股,缠地框架上,轻轻的摇动框架,那些蚕茧就立马在水里跳起舞来。
“是吗?好像我没留意耶。”杜娟前面也同样放着盆热水,她的动作看似缓慢,但非常有韵律,边上的成品一点也没比杜世兰的少。
杜娟对这缫丝这事起先还比较感兴趣,让谁第一次接触新鲜事物,都能喜欢一阵子。
但如果天天让你高强度的摆弄同一个东西,搁谁都得腻烦。
杜娟如今就是这种情况,但为了赚钱,她还必须得忍。
“兰兰,这几天天气一直不错,咱什么时候叫上二哥三哥,一起去河边钓些鱼来?”杜娟重复着手里的活,怕自己甩手不干,只得找话题转移。
“就今儿傍晚吧,等他们收工了。”杜世兰浅浅一笑,琉璃似的眼眸骨碌碌一转,凑到杜娟耳边轻声道,“小姐姐,你馋了?”
“你难道不馋?”
说的好像她有多惦记着吃似的,她前世啥东西没吃过,她会馋几条鱼吃,别开玩笑了?
“馋,咋不馋。”杜世兰倒是非常大方的承认了,“前几天二哥他们抓来的鱼,真是……啧啧,连鱼孙子的孙子都抓来了。就那点小鱼头,娘还精心制作了翻,这简直就是在浪费作料。”
“那是谁吃的最欢?”杜娟笑眯眯回击道,“我就见某人,筷筷都伸向那盘据说还没作料贵的小鱼头。”
“那,那不是没什么菜吃吗?虽然小了点,但怎么说它也是盘鱼吧!是吧?小姐姐。”
“你就强词夺理吧!”杜娟笑骂了句。
虽然杜家的伙食其实与其他大队社员家比好了不少,但那好只表示能吃饱的意思,可不代表能吃好。
说起来,杜娟这几月来,嘴里还真有些馋了。
半个来月吃次肉,那肉还是肉丝,稍不注意就没了。
那鸡蛋都是留着给娃娃们的,她也就在坐月子时享受过,到如今都快忘了鸡蛋味了。
鱼,那得自己去河里抓。但显然杜家男人们抓鱼的水平真不怎样。据说她那位素未谋面的丈夫,是抓鱼的好手。
市面上买不到鱼,因为这里有专门的渔业队,但他们抓的鱼可不卖给社员们,全都要送去县里或市里。
鸡,那是养着下蛋的。桑春花能在杜娟坐月子时,豪爽的杀了去年的几只鸡,那已经是开天恩了。
唉!什么时候才能肆无忌惮的想吃什么就能吃上什么?杜娟在心里期盼着,但她如今在杜家,轻意动不得,身边时常都有人。
选择半夜外出,那也不是不行,但她总不能吃独食吧?可要是把找到的食材拿回来,她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唉,真是一身本事没处使啊!
傍晚,单等杜世昌兄弟俩一下工,杜娟和杜世兰两人立马拉上他们,就兴冲冲的往河边跑,手里还拿着以前林爱军为姐妹俩特制的鱼杆。
说是特制,其实是挑着粗细适中的竹子,用火在每个竹节上微微烤一下,以增加其的韧度,防止鱼儿上勾时,鱼杆折断。
“怎么突然想到要来钓鱼吃了,是不是你俩都馋了?”杜世昌笑呵呵的打趣着。
“肯定是馋了,看她俩刚奔跑的速度就知道了。”杜世康也跟着调侃,“其实你俩想吃鱼,只要跟我们说一声说行,用不着亲自出马的。”
“是想说来着,但耐何某人钓鱼的水平实在差劲,站上半天都钓不上来一条,我们可等不及了。”杜世兰嘴不留情的打击着自家三哥,直把杜世康郁闷的不要不要的。
“你还是嘴上留点德吧,要不然,把三哥惹恼了,以后咱俩啥事都甭想让他办了。”
听着好像杜娟这话是在帮着杜世康说情,但杜家兄妹仨也不是笨蛋,他们怎么听都觉得这话都让人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