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娜和艾伦一致不耐烦的眼神中,比尔对着照旧温和的伊芙微微一笑,“真是遗憾,没能知道您的名字,不过我们下次还有机会见面的,再会。”
也是知道招人讨厌,比尔没有多留就走了。
比尔前脚刚走,弗恩后脚就再烤好的牛排端出来,然而已经没人有吃的念头了。艾伦斜视着伊芙手里的娇艳的火红玫瑰,冷冷发问,“你还拿着花做什么?”
“嗯……?”对刚才那番波流暗涌不甚明白的伊芙下意识说,“挺好看的玫瑰花,应该是新品种,香味十分独特,我想一会儿找只花瓶插上。”
这话好像戳中艾伦心里不痛快的点儿了,他站起身,骤然伸手捏住伊芙纤细的皓腕猛地一扯,两朵花就先后掉在冰凉的瓷砖上。
“艾……艾伦?”伊芙没明白他要做什么,就被大力地扯着离开作为,踉踉跄跄地被拽上楼。身后的乔娜和弗恩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艾伦抽了什么风。
艾伦抓着伊芙在水池边停下,玉石雕刻的□□嘴巴里吐出一股股冰凉的清水,而艾伦的声音比水还冷,“洗手,二十遍,一边都不许少。”
“可我饭前才洗过。”伊芙被艾伦忽然的阴沉有点吓怕,战战兢兢,“不脏。”
“脏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另一只□□嘴里就吐出消毒液,艾伦将伊芙的手按进去,凉凉的消毒液就喷在手背上,“难道要我帮你吗?”
伊芙不敢和艾伦明着犟,只能听话地用消毒液搓着自己的手,再拿冷水冲掉,艾伦冷不丁地在旁边说,“还有十九遍,不许停。”
虽然是春天,但古堡里并不暖和。
伊芙纤细的手在冰凉的水里反复洗了十二遍,已经冻得厉害。她想和艾伦说,明明已经干净了,可不可以不要洗了。但对上艾伦认真的眼睛,只好胆怯地低下头,继续揉搓自己的手,眼底湿雾蒙蒙的。
“十六遍,洗得仔细一点。”伊芙听着,又委屈又难受。还只能乖乖地再洗一遍。
艾伦今天似乎铁了心,一定要她洗完这二十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些什么?
直到二十遍全部洗完,艾伦才准许她停下。
等伊芙把洗得有些发皱的双手从水里伸出来,手的温度就和冰凉的水一样。
艾伦锐利的眼盯着被莫名其妙的突发事件弄得一头雾水,又深受委屈的伊芙,缓缓靠近,将她禁锢在自己和水池中间。
伊芙的嘴唇隐隐泛白,她轻轻咬住,有些畏惧地靠在水池边上。
艾伦低头注视垂下眼眸的伊芙很久,空气里的气氛压抑让人胸口闷,他半晌才开口,“比尔送的玫瑰,你很喜欢?”
“很漂亮,我……”看艾伦的脸色沉下来,伊芙连忙摇头,“但是我不……不喜欢。”
“那为什么收下来?”艾伦将她的微微泛着凉意的小手握在掌心中,忍不住用力地捏了捏。
“艾伦……你松开我。”伊芙的眼泪立刻涌上来,蓄在眼眶里转着圈儿。
“比尔还亲了你的手背。”艾伦又攥紧了一些。
“痛……”
艾伦很烦躁,她纤细的血管潜藏在洁白的肌肤下,源源不断流动着维持生命的滚烫血液,也是诱惑他的深处根源。他强硬地扳住伊芙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和自己对视,“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这只是礼仪,艾伦。”伊芙并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眸子里慢慢都是迷茫,以及被艾伦弄痛的委屈,“只是见面的简单礼仪,没有其它的。”
“……”鲜少社交的艾伦语塞片刻,凝视着她,“有这种礼仪?”
“是,是的。”伊芙连忙点头,像小鸡啄米。
像是在思考她话里的可信度,艾伦停顿了很久。然而结果依旧是想不出,因为他从来不会主动去亲吻其它雌性的手背,那种感觉让他有一种病原体入侵而免疫防线又全部崩溃的难受。
尽管这样,艾伦依旧恶狠狠地威胁,“如果让我知道你的话是假的,我就把你身上的206块骨头一块一块从肉里面剥剔出来,做成我房间里的骷髅三十三号。”
“是……是真的。”伊芙信誓旦旦地点头,“都是简单的礼仪没有其它的,艾伦你相信我。”
艾伦盯着伊芙,忽然有些挫败,质疑的话全梗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的血有多迷人,又这样随意接受别人的殷勤,这是非常糟糕的情况。
她又会被人抓走,但他不一定每次都能把她带回来。
艾伦烦躁,却想到了一个方法。
只要把她藏在城堡最深处,连太阳都照不到的房间里,再拿炼金师发明的、最牢固的锁链捆住大门,将占星师的高级法咒一张张贴在门上,最后用他的血画下封印,就没人能把她从自己的城堡带出去。
只是这样……会哭吧。
艾伦将手心里的力气松开一些,既能将她的手牢牢抓住,又不会弄疼,语气僵硬柔和,“他……比尔是个很坏的人。”
“很坏的人?”伊芙被艾伦牵着往楼下走,走回他们吃饭的桌子。乔娜和弗恩已经吃好晚饭,将伊芙和艾伦的那份留下后,就离开了。
“是的。”艾伦指着地上的两朵鲜红的玫瑰花,“你以为那是玫瑰花吗?”艾伦在伊芙看不见的地方嘴唇翕动,静静躺着的玫瑰就忽然在空气中扭曲变形,最终在一团鲜红中爬出两只浑身黏腻的丑陋爬虫,肥厚的肚子鼓鼓的一大团,吐着脏臭难闻液体从桌子底下往伊芙这儿爬来。
“弄走,艾伦快把它们弄走。”伊芙连忙躲到艾伦身后,爬虫黑溜溜的眼睛,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人转动着充满*的眼珠,不断打量着她,像在考虑从哪一块肉开始咬起。
“以后不要乱收别人给的东西,知不知道?”伊芙生怕那虫子碰到她,自然艾伦说什么都好,她不停地点头,“不收了,再也不收了。”
那虫子爬到艾伦面前又绕了个弯,因为不敢靠近艾伦,只能绕一个弯路朝伊芙这边来。“艾伦!”伊芙快被吓哭了,“求求你,快把它们弄走。”
“要是你把比尔送来的玫瑰带回房间,那两只虫子就会在晚上爬到你身上。”艾伦低下头,一字一字地砸在她脑海深处,“它虽然比你小,但最后能把你吃到肚子里。”
肥腻的爬虫快爬到伊芙的脚边了,伊芙害怕地抱住艾伦的手臂躲闪,而他冷飕飕的话更像是鬼魂一样紧紧追赶着她不依不饶,“它嘴里吐出来的毒液能把你全身的骨头腐蚀殆尽,连最坚硬的颅骨也是。它还很喜欢喝骨髓,尤其是新鲜红髓……”
“弄走,艾伦你把它弄走。”伊芙终于被他弄得急哭了,艾伦这次很配合地把她抱着离开地面,和那两只爬虫。
远离了嗜骨爬虫的伊芙劫后余生地靠着艾伦,还不忘怯怯打量着被艾伦踹开的黏糊糊的东西。
“不要随便收别人的东西,知不知道?”艾伦抱着被吓惨的伊芙,带她重新走上楼梯,“很多看着漂亮光鲜的东西,都会潜藏着致死的危险。”
“不收,一定不收。”伊芙哭得抽抽搭搭,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
艾伦把她抱到实验室的高腿椅子上,替浑身发抖的伊芙擦掉眼泪,“这就对了。”他抹掉眼角最后一颗泪珠,转而落到领口,“经验证明了,只有在吃一些苦头后,人的记忆才能更加深刻。”
艾伦一颗一颗口子解开伊芙罩着的小披肩,她还一抽一抽的没缓过来,就像温柔的,充满驯服的娇小生物。
最后一颗扣子被解开之后,艾伦将她的外衫扔到地上。转而把白大褂罩在她身上,并熟练地拉着她的手穿过袖管,并卷起手腕处精心设计过的袖口,
把白大褂的纽扣系好后,艾伦将伊芙从高脚椅上抱下来,隐约意识到自己吓得有些过头,可不过不管手段如何,效果好就够,不是吗?
艾伦走到试验台旁边,冲伊芙招手,“过来,现在是你弥补错误的时间。”
……
伊芙今天大起大落得有些困倦,她和艾伦做完第一个实验后已经十点半了。
伊芙揉着眼睛:“艾伦,我有些困了,能不能先去睡觉?”
艾伦不同意:“忍住。”
伊芙强撑着困意,陪他做心脏瓣膜的第七次实验。其实她什么也不会,也不明白人体的结构,伊芙靠着桌子才没因为睡着而摔倒,她试图再劝说艾伦一次,“艾伦……我也帮不上你的忙,能不能先去睡觉,免得在这儿妨碍你……”
艾伦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下来一块血淋淋的瓣肉。
伊芙“……”
实验到最后阶段已经很晚了,艾伦用白色消毒毛巾擦拭手指,“把桌上的仪器洗干净。”他想叫伊芙来收拾,可一直没等到回复。
伊芙在等他解剖的间隙已经抱着手在桌边睡着了。
艾伦解开身上的白大褂放到一边,伊芙睡得很沉,娇嫩的面庞像个婴儿。
她累坏了,艾伦把伊芙身上的白大褂脱了,抱着她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
伊芙毫无察觉地躺在艾伦黑色的柔软大床上,被面衬得她愈发白皙。